眼看自己才穿上的衣衫又要被凤夜冥褪下,扶云羞怯的样子像极了一朵被春风吹拂将绽欲绽的花蕊,凤夜冥轻笑一声,只是将腰肢发软的扶云揽进怀里。
“现在云儿身子虚,这事急不得,待晚上再议?”
扶云强忍住喉中的呻吟……
他对这身子也太过了解了些。
门外又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扶云赶紧抓他的衣袖说:“陛下,外面还有人呢。”
“云儿喊孤什么?”
他俯下身来要亲她,扶云吓得一动不敢动。
“夜冥?”
“嗯。”
凤夜冥的心情顿时变得极好,就连吻也变得轻柔。淡淡地舔过舌尖与牙龈,口腔的每一寸都被细致扫过,扶云只觉舒服极了,甚至主动张开嘴由他越吻越深。
“好了。孤该去看看媛妃了。”
见怀中人眼眸迷醉的情动模样,凤夜冥松开嘴,感到她的挽留后轻笑道:“等晚上?”
凤夜冥上扬的尾音透着期待和询问,一丝揶揄的坏心。
好似现在是她恨不得就地与他云雨大战一番。
回过神来的扶云只觉脑袋发热,扑进被子里直喊累要休息。
凤夜冥隔着被子拍拍她,也不再逗弄,放下床帏后安抚她好好休息。
换上肃穆的玄色锦衣,凤夜冥整理完仪容后才迈出房间。门外齐刷刷地跪着一排请罪的侍从侍女船夫,甚至还有几个与媛妃关系甚笃的随行大臣。
最可怜的莫过于媛妃,额头紧紧贴在地上一副请死的囚犯模样。
“都起来。”
凤夜冥走到船舱的另一侧,这才坐在侍从搬来的椅上,冷眼道:“不知者无罪。”
眼看龙颜震怒,许多当时并未在场的人面面相觑,终究是在圣上心腹的眼神示意下全数告退。
登时只剩下媛妃与那侍女,还有当时正巧来通知即将遇到急流的船夫。
“都怪妾身没有抓紧扶云妹妹!”
感受到如刀的目光落在身上,陆宁雅抬起磕红发肿的额头,泪光楚楚地喊道:“都是妾身的错,陛下要罚就罚妾身吧!”
侍女急忙跪上来说:“是奴婢不好,奴婢应该陪在两位娘娘身边!一时失职才发生这种事!”
凤夜冥不言不语,听着媛妃哭叫没有照看好扶云,没有尽到姐妹之情,请求赏鞭责罚。
“你做错的,只有这一件?”
凤夜冥伸出脚尖,鞋面抬起媛妃满是泪痕的凄苦脸蛋,淡淡道:“若是孤在江中有什么不测,你可知你现在是什么罪?”
“谋……谋害君王……”
可那是圣上自己执意跳下去,怎能怪媛妃呢?
侍女刚想出声解释,却被媛妃一把拉住。
“妾身知错了。以后定会加倍小心,尽到姐姐的责任,将扶云妹妹照顾仔细。”
凤夜冥不问她对扶云做了什么,甚至不问她是有意无心。只是说他自己的事。
他那冲动跳水的模样还叫所有人心有余悸,难以理解。
这下媛妃终于懂了,心也碎得冰冷成渣。
扶云会有什么事,并不是凤夜冥拿办她的理由。凤夜冥会因为扶云跳水,以后自然会做更多的事。
她对扶云做些什么,并不是后宫手段,而是谋害君命,欺君弑君的重罪。
“媛妃是聪明的。”
见她这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凤夜冥薄唇勾起,一丝弧度仿佛冷夜刀芒,“无心之失,按照规矩该打二十鞭,只是你兄长捷报将到,到时兄妹相见不便,便罚你在屋内面壁思过。”
陆宁雅无比庆幸自己还有家世兄长为依靠。若是别人,就像那日的兰妃,恐怕已经被活活打死了。
“多谢陛下责罚。”
陆宁雅磕头后强忍着泣音,缓声道:“日后必定加倍小心对待妹妹。”
“知道便好。”
凤夜冥站起身来,宽大的身影覆在陆宁雅身前,山雨欲来的阴鸷杀意叫她难以呼吸。
“云儿是孤用尽心思抢回来的,懂?”
“妾身明白。”
并不是娶进宫中,也不是一眼情谊,更非美色动心。
陆宁雅感到凤夜冥的心疾与戾气越来越重,瑟瑟发抖道:“妾身定会遵循圣意。好好对待扶云妹妹。”
凤夜冥这才点头,命人将脸色苍白的媛妃搀回房内。
江南城镇众多,其中江城最是富庶。大江与长明河缓缓淌过,年年稻谷丰升、两岸杨柳垂在水面,小舟驶过时泛起水波印着白墙灰瓦,还有络绎不绝的叫嚷声在春雨后的街巷里此起彼伏。
石砖间长出嫩绿新草,偶尔一朵小花都能勾走扶云的视线。
凤夜冥终于没有再蒙住扶云的眼睛,一行人穿着普通富贵人家的衣衫,同游人一样走走停停。
此时正是两国交战,虽然大衍早已国力衰微难以抵抗,随行大臣们的心却是绷得一紧再紧。凤夜冥并非嫡长子,生母更是身份低微毫无势力,却能以一己之力坐上皇位,能力自是不用多说。
想起那些被贬去边关,打落为民,甚至斩首的手足兄弟,他的手段自是沾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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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多疑暴戾的帝王,如此紧要时刻,竟陪着一个大衍的人质公主来江南。众人明白,这只是考察近日急奏长明河一事的由头。众臣们人心惶惶,生怕有任何让他挑拣的地方。下了船便忙碌各自公务,丝毫不敢陪伴游玩。
“这个,这个!”
扶云看见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走过,蹦蹦跳跳地往前跑,奈何凤夜冥拽着她的左手不放,险些摔倒。
“想要?”
提着大包小包的凤夜冥赶紧将手中东西交给跟随在后的媛妃,将崴着脚的扶云整个儿抱进怀里,仔细搂着才走到小贩面前,摘下一根糖葫芦给她。
一旁随从赶紧摸出碎银,那小贩眼冒金光,直喊找不开,索性将插着几十串糖葫芦的草把整个塞给随从。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跑了。
“主子,这可如何是好?”
“丢了。”
“我要!”
扶云口中含着糖葫芦,口齿不清地嘟起嘴说:“云儿喜欢吃嘛,为什么要丢?”
正巧咬着一颗酸山楂,整张小脸儿都皱在一起,凤夜冥不禁笑出声来:“那便不丢。”
见扶云将蜜糖吃得满嘴都是,春日里的她神采飞扬,还偷偷摸摸将唇瓣的蜜渍蹭在他的衣襟上,凤夜冥冷着脸将扶云放下,趁着小巷转弯时捞起笑靥如花的扶云,俯下身按住她的脑袋,将她一开一合的小嘴整个含住吮吸。
粘稠的糖蜜在接吻时被口涎带着落下,又被他舔入口中。最后扶云脸上没了蜜,只剩下他动情时留下的津液。
“很甜。”凤夜冥摩挲她的唇瓣,嫌弃地说:“脏兮兮的,吃个糖葫芦都不省心。”
“那你也不能吃我呀!”
扶云将手里的竹签丢掉,踮着脚去随从那又取下一串,塞进凤夜冥的嘴里,“想吃就吃嘛。”
她又不会嫌弃他二十好几都当皇帝的大男人了还想吃糖葫芦。
凤夜冥挑眉,眼中似是愠怒。随从和跟在后头的媛妃、侍女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吃嘛,甜的。”
扶云见凤夜冥这副样子,发觉自己这几日得了些许自由,甚是跳脱。竟还真的融入了十五岁时自己的小孩子心性。
她心虚地舔了一口,小声道:“真的很甜。”
凤夜冥抓起扶云的小手,咬下最顶端被她舔了一口的山楂:“云儿所言不虚。下一颗也替孤尝尝。”
什么嘛,原来他怕酸!
被迫以身试毒的扶云只得每颗山楂都舔一口,咬一下,确定味道后才送到凤夜冥嘴里。一串吃下来可是把她累的要命。
最后一颗,扶云终于放松地喘口气,凤夜冥却忽然拽起她的脑袋,将沾满他口津的山楂整个儿渡进她的口中。松开时还不忘揪着她的舌头翻卷吮吸,咕啾的接吻声在小巷里清晰极了。
扶云脸红心跳地囵吞咽下,喃喃道:“不酸啊……”
“特别甜。”凤夜冥的唇边扬起一个浅笑,抚摸她发顶时往后一瞥,跟在身后的随从早已非礼勿视地挪开眼睛,媛妃已然带着侍女去人多的另一侧了。
“上上签!这位夫人可是了不得,近日鸿运当头定有喜事,更是有旺夫之运啊!”
一声高亢的祝贺声传来,扶云扭头看去,没想到竟是个年迈枯槁的瞎眼道士,坐在地上支着个小摊。媛妃和侍女愁容不展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谢过道士送的桃核小物后才起身。
“算命摊子。”
重生这世的扶云对于命数好奇至极,愣拉着凤夜冥来到摊前,询问道:“可以给我算吗?”
“老朽只给有缘之人算命,天机不可泄露,命数无常,成事在人。”
他捋着短短的胡子,伸手道:“姑娘心中杂念苦情颇多,可是想知道些什么?”
凤夜冥拿出一块白锦丝帕覆在扶云手心,这才递由老道勘手掐算。
这道士的的确确是瞎子。扶云只觉神奇,却不敢问困扰自己最深的疑问,只得小声道:“区区凡俗之人,当然想知道能不能长命百岁,无病无忧。”
“云儿自然会长命百岁。”
凤夜冥眼眸一黯,声音深沉得像是威胁。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老道也明白自己不该说不吉利的话,可却是眉头紧蹙,反复摸索后,低声道:“长命百岁,姑娘这话当真有趣。你这脉象虚弱已久,手相更是紊乱无章。敢问生辰八字?”
扶云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却是凤夜冥脱口而出,“你可要好好看看。”
“奇哉怪也。”
瞎眼老道不仅看不见凤夜冥阴厉的眼神,连他身上的阵阵冷意也察觉不道,掐指算了半天,甚至摸出罗盘八卦。扶云都着急了,他才神神叨叨地念:“姑娘你这命数怪异的很,本该是早夭之命,决不可能活过满月,怎得长得这般大了?这根本就是逆天而为……若非你身边有福运加深的天子厚泽……但这也……”
老道越算越慌,竟喷出一口血来,匆忙收拾小摊道:“不算了不算了!你这是妖物缠身,厉鬼索命!黄天在上,弟子并非有意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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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老道士!”
钱还没给呢!扶云见他这副惊吓的玄乎模样,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为什么给媛妃算就是鸿运当头,她却是个……早夭之人?那自己不该早就死掉吗?为什么自己还好好活着!还活了两世!
“莫听他胡言乱语。不过是想惊吓云儿,骗你买他的宝贝罢了。”
凤夜冥将扶云揽入怀里,也不顾众目睽睽之下,紧紧拥着安抚:“江湖骗子罢了,如此不识眼色,连个好彩头都不会说,孤这就派人将他抓回压入囚牢。”
扶云还是沉浸在老道士说的逆天道改命的可怕话语里,不禁肩头瑟缩。自己这莫名其妙的重生,实在是太过古怪了。
“我……我害怕……”扶云抓紧凤夜冥的手,确定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而不是什么幻想,更不是鬼怪。
“就是个江湖行骗罢了。扶云妹妹这般天真模样,才让他敢吓你。”
见凤夜冥面色有变,陆宁雅赶紧上前宽慰,指着刚才给的三文钱桃核说:“这么个小桃核要了三两银子呢!可不是骗子?”
竟然要三两银子!扶云这才点点头,只觉这骗子手段着实吓人,亏她还以为是什么得道高人。
“主子,都这个点儿了,去进午膳吧。”
一旁随从赶紧上前支招:“江城的锦仙楼素以美味闻名,定然与宫中御膳不同,自有一番滋味。已经布宴等您与娘娘们入座了。”
扶云才觉肚中空空,垂着脑袋,由凤夜冥牵她往锦仙楼去。
锦仙楼大厅敞亮,中间有一处给说书先生,班子弹曲奏乐的搭台。
这个雅间的视线最好,扶云伸着脑袋听说书人口中光怪陆离的幽鬼传说,再一些天下四国的奇闻异事。凤夜冥送进她口中的东西全含含糊糊地兜着,咽下时噎在喉咙,捶胸顿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不许看了。”
凤夜冥冷着脸将扶云拉到身侧主位之上,眼神示意随从将幕帘拉起,拍她后背的手下了一分力道,“用完午膳再看,否则将云儿的眼睛蒙上。”
“别。我不看了。”
将他送到嘴边的肉丸一口咬下,美味佳肴却味同嚼蜡。
扶云还在想那江湖骗子道士。说什么不好,非说逆天改命,最是让她心惊。自己这孱弱的身子,会和早夭之命有关系吗?古怪的发病,还有那古怪的药似是有几日没吃了。
“陛下,您如何知道云儿的生辰八字?”
凤夜冥饮茶的手一顿,缓声:“迎娶云儿时知晓的。”
迎娶。
扶云无奈地苦笑一下。彼时他发兵压境,神采奕奕如踏无人之境,带兵进入大衍皇宫,剑锋直指着她。若是不跟他走,便取下皇父人头。
连嫁衣都是匆匆套上,当时自己泣不成声,被绑进车里不久便哭晕过去,再醒来已是金丝苑了。
没有红妆讨彩,没有吉时相对,更无拜天拜地,只是被他披上喜红盖头圈入怀里,便成了他的贵妃。这也算迎娶?
“妾身吃饱了,先行告退。”
此时陆宁雅却是抹抹嘴角,扯出个笑意带众人退出雅间。楼下正换了一场说书,扶云也想站起,却被凤夜冥一把拉回座上。
房间内只剩他和她,扶云觉得不妙。
“心不在焉。”凤夜冥抬起她的下巴,眉间有愁思蔓延,“孤还以为,今日带云儿游玩定会叫你开心。竟然这番模样,还不如呆在行馆内,待孤解决完长明河一事便回宫。”
扶云连忙摇头:“别!云儿只是觉得春日困倦,又下船不久还未缓过神来!绝非不乐意!云儿还想听说书呢!”
顺势抱住凤夜冥的脖子坐到他怀里,扶云蹭在他的肩窝处软糯地说:“夜冥,一起下去听吧?下边好多人,云儿一个人会害怕。”
“都那么大了还怕生。”
温香软玉在怀中细侬耳语,凤夜冥被她这明显讨好的模样弄得没了脾气,责她的手最后落在发顶轻揉:“孤下午还有要事急办,云儿若是想听,孤请这儿最好的说书先生来房中单独给你讲,可好?若是听倦了就稍作休息,今晚锦仙楼八大名厨皆在,总能对云儿胃口。”
“好啊。”
扶云抬起头,轻轻地啄了啄他的薄唇,“陛下真好。”
似乎只要自己乖乖的不惹恼他,他也真的不打她囚她。凤夜冥一出手便是帝王做派,奢侈霸道又体贴,难怪叫天下女子各个倾心不已。
“将这碗甜羹喝了再去客房。”
凤夜冥点着被她吻的唇瓣,轻轻摇头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云儿当真是变了。”
扶云不知道自己究竟变了些什么,是好或是坏,但凤夜冥是让她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锦仙楼最好的客房装饰得素净清雅,一缕佛香幽然。小案上呈着茶水折木,珠帘后的靠榻上摆着丝被软枕。
“奴婢唤作小环,便在门外守着娘娘,有何事唤小环就是。”
沏茶后将点心摆好,她这才毕恭毕敬地告退。扶云不禁感慨凤夜冥的做派实在奢侈,进贡的龙井,新作的桃花糕。就连这婢女,也是宫中随性于他身侧的人,该当是女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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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为贵妃娘娘说书解闷,真是三生有幸。”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个年轻男子的清朗声。扶云好奇抬眸,那人却是撩开珠帘,一袭白衣潇洒不凡。
“你是?”
“在下简疏。”男子抬起头来,一双丹凤眼勾人妩媚,俊俏的面庞竟是比女人还精致一分,英气出尘间腰间却缀着一块普通的简拙白玉。
扶云只是被他盯着看一眼,便觉他眼眸含情脉脉,情谊流转。赶紧撇开脑袋怪异问:“先生看着才华于胸,怎的不考取功名,而是个说书人?”
“自然是向往闲云野鹤的日子。”
简疏退至珠帘外,检查着待会要用的家伙笑道:“小民今日本是冲着八大名厨的手艺才下山来的。正巧遇着老板说有一贵人需要伺候,怕楼中他人太过粗鄙惊吓着您,便央求我来为您解闷。娘娘是想听哪一出?”
“下山?”
扶云对这气质不比常人的简疏好奇极了。一想说书先生自是对江湖之事了解,开口问道:“我听闻在江城这儿有个云游神医,医术高超专治心疾,你可曾听说过?”
“噢?”简疏唰地一声打开折扇问:“娘娘这是从何听得?”
“宫内梁太医。”见他似乎有消息,扶云赶紧撩开珠帘,坐到他的小案前认真恳求:“我想找到那位神医求个妙方,这才不远路途特来江城。”
简疏呵呵地笑了一声:“真是心诚则灵。还当真是巧了,娘娘所寻之人,正是在下。神医谈不上,只是在山上无聊,偶尔碰着求医之人略施身手而已。”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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