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云赶紧喊停,可夏朱却说:“娘娘,都是圣上吩咐的,就连这摆放的位置,也是国师亲自来苑中算过的。您就放心吧。”
“国师出阁了?”
“是呀!”夏朱笑眯眯地走过来,一副兴奋雀跃模样,“那位料事如神的国师竟然亲自出阁来娘娘这走了一趟,现在全后宫都在说您即将封后这件事呢?”
她靠近扶云耳边悄声道:“奴婢去工院的时候瞧见您的凤冠了,可漂亮了呢!可圣上还觉得不够,正在派人搜罗珠宝!”
“恐怕全后宫都在不服气吧。”
扶云并不觉得如此兴师动众是件好事,尤其是这个节骨眼,大衍即将灭国。
正是午后回宫,本说好先陪她午睡,却先去了正殿议事。
倒并非凤夜冥想食言,而是那些个文武大臣,皇亲国戚,各个都堵在那儿有说不完的话要对他上奏。
“兹事体大,老臣觉着圣上此举甚为不妥!皇后乃后宫之主,与圣上龙凤双祥,必须得母仪天下才学兼备!怎可封个外族人?”
头发花白的前朝元老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大有死谏的姿态:“还请圣上三思!”
满朝文武齐刷刷的跪下,凤夜冥蹙着眉,冷声问:“那众卿觉着,谁当皇后合适?”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人抬起头来说:“圣上后宫佳丽众多,不乏温婉贤淑,识大体,懂礼数,有才华,配得上凤印的女子。此时若一定要老臣举个人,媛妃乃西屏王独女,自幼与您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当今太后对她也是满意!就是先帝尚在时,对她也是万分满意!”
“满意到想让她当太子妃。”凤夜冥冷哼一声,众人顿时噤声。
这话说得尖锐至极,就是传到太后耳里,也是叫人不悦的。
“更何况,现在后宫哪还有什么媛妃?这次江南之行,她谋害孤的皇后不说,还至孤于险境!”
随行官员立刻将凤夜冥跳江救人,媛妃给扶云下活血毁胎的汤药说出来。
有人还想提出异议,但媛妃的兄长都已请罪,亲自将其送回娘家,已是铁证如山。
“皇后贤德与否,孤自会教导于她。最重要的,莫过于孤欢喜,后宫没有谁比她更合适。”
字字重音地将话说完,凤夜冥见还有人不服气,怒意顿时上涨:“若非是她,孤的皇后之位,便是空白无人。都散了!”
突然龙颜不悦,众人纷纷行礼退下,只恐再开口就是掉脑袋的大事。
“圣上,金丝苑派人来说,娘娘并未午睡。似是愁容不展的样子。”
宫中心腹桑袁在凤夜冥耳边附语,“您可是去看看?”
“派御膳房给她做些点心送去。孤先去贡兴阁,见国师。”
贡兴阁在皇宫的东北角,七层楼宇饶是在宫外也能一眼瞧见,其间摆放着历朝历代的进贡佳品,皆为珍宝。
七层之上,半间小阁,一张茶案一方棋盘,身着月白轻衫的人已经沏茶等候。
“圣上此次出宫,收获不小。”
那人闭着眼,好似从云烟画中走出的仙人,清冷得不沾一点儿烟火,“贺喜圣上。”
“孤要封云儿为后。”凤夜冥没有与他寒暄,而是直接坐下,将茶饮尽道:“孤知道这不合规矩。”
“在下早些说过,圣上只需将她娇养在金丝苑内,便是稳妥的。怎突然要将其封后?”他仍旧紧闭着眼睛,窗边吹进的风拂过发丝,叫凤夜冥眉头更紧。
“云儿她与孤做了同样的噩梦。她说孤折断了她的手脚,拔去她的牙齿,囚了她十年。”
凤夜冥深吸一口气道:“若非用皇后之位绑住她,让她知道孤的心意,孤怕……”
他说他怕,“生怕日后她知道了,她会离开孤。就算依着国师的计策,将她捆住,心也不是孤的。孤怕自己会真如梦中一样,对她做出那些事来。”
一盏苦茗推到凤夜冥面前,入喉涩意悠久,并无甘甜回味。
“国师这是何意?”
“至少圣上已将它完完整整地吞入腹中,是苦是甜,何苦计较?”
国师闭目含笑,摇头道:“本就是逆天而行,这苦果,自然是要吞的。”
“可云儿说她想要试着开出一朵极美的桃花,再为孤结个甜甜的桃果。孤不想她愁眉苦脸,也不愿她恨孤。”
凤夜冥又饮下一盏茶,见面前人的脸色微动,苦恼至极的模样,竟是不由得放低声问:“安易可是有办法?”
“办法自然是有。圣上英勇无双,后宫琐事又何须费神?皇后之位,于谁与否,结是圣上一人之言。”
壶中最后的茶水倒出,安易又推给凤夜冥道:“无外乎是承受得多些罢了。”
闭目之人的声音依旧淡然无波:“朝中臣子敢罔议皇后,依刑处置。后宫敢对皇后异心者,若是防不住,便可……”
安易靠近凤夜冥的耳边,“圣上不如再选秀一场,和先前一样的法子恩宠几人,自然可将祸水东引。皇后娘娘只需同往日一样,呆在金丝苑中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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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不愿同他人做戏。”凤夜冥叹息道:“如此一来,又要劳烦国师亲近女色了。”
“若为圣上,无怨无悔。圣上能如此赏识在下,愿与在下谋划天下,在下的一切早已任随圣上取用。”
安易起身行礼,恭送凤夜冥离开贡兴阁后将被两人用过的茶盏收好,换上新的一套。
才回宫不久,大衍战事捷报已是快马加鞭地送来。已是全军覆没,举国为奴,再过几日大衍的皇帝太子便会亲自来到傲国国都,投降诚服。
大臣送上的还有日后对待大衍的行政草图。
“抽税五成,二十万苦工修建边防……”一条条严苛刑律倒是能理解,可最后却有一条太子与所有皇子公主为质留于傲国软禁,凤夜冥不由得蹙眉。
“圣上不必心软。十三年前大衍得势,不也要走了三个您的手足同胞,还有一车队美人秀女!皆是惨死牢中!这账总是要还的!”刑部老臣立刻跪地请告道:“宫内可求太子,天牢亦可分散囚禁,国都周围也有牢狱可关,到时……”
“若是这几位皇子皇女有些本事,过些年互相窜通,孤岂不是养虎为患?”提笔将这条整个划去,凤夜冥眸中戾气尽显:“既然要讨当年的仇,便将这些皇子皇女,大衍的皇室血脉,通通斩了吧。”
随着折子啪嗒扔落地面,重臣连头也不敢抬,小声问:“圣上既然如此决断,那……皇后之位……”
“愚蠢。”凤夜冥冷声道:“届时孤的皇后便是大衍唯一的皇室,已是孤的后宫之主,大衍应该感恩戴德,还能如何再起风浪?”
“恩威并重,圣上圣明!”
齐刷刷地磕头告退,待门合拢后,凤夜冥才伸手揉着眉心,只觉闷烦极了。
“圣上多虑了。”影卫心腹林晁走到他身后宽慰道:“正如圣上所言,大衍应该感恩戴德,尤其是皇后娘娘,相当于拥有了整个大衍,自然该是兴奋雀跃,您何苦愁容不展。”
“云儿若能想到这些就好了。”
凤夜冥将面前的折子一把推开,“摆驾金丝苑。先前吩咐御膳房的点心可是做好了?一并带上。”
金丝苑地处幽静,可今日凤夜冥还未进门,便听着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饶是他看惯了朝堂之上的喧闹,也是受不住这动静,一时间心情极差,停步不前。
“娘娘久行,身体不适,已经喝了安神汤睡下了!还请各位贵人贵妃不要打扰娘娘!”
只见夏朱连着几个侍女将七八个贵人模样的人拦在正厅之外,脸都红了,俨然是纠缠许久。
“可这些东西我们都准备许久,早就想给妹妹了!这晚了可是不好!”
衣着最为华丽的那人咕哝道:“还没封后呢,排场就那么大。白天就闭门不见,怕不是只有陛下才见!摆什么架子!”
凤夜冥眼神一冷,身边人立刻清了清嗓音高喊:“圣上驾到——”
吵嚷的人群顿时噤声,一个个俯身下跪恭迎,完全没有方才不进去不罢休的野蛮架势,凤夜冥心中不由的叹口气。
扶云怕生,也怕闹。就像一朵枝头的小花骨朵,什么时候都是怯生生的。大衍时也总被单独关起来教导,更不会和他人相处。
“都散了吧。”
话音刚启,房门却是打开了。
“夜冥,你来啦。”
只见扶云睡眼惺忪,连外衫都没穿,就着了一件浅粉色的里衣,好歹是抱着个软枕遮住了大半身子。
一双白玉小脚连鞋都未穿,就这么光溜溜地踩在地砖上,冲着凤夜冥摇摇晃晃地走过去。
“云儿!”
凤夜冥三步并作一步上前,赶紧将她整个人捞进怀里,却见她眸中满是困意,迷糊地咕哝着:“困,要睡。你抱我睡。”
这下别说是地上的妃子们,就是随行的侍官都吓得不敢抬头,连夏朱也是一脸惊慌。
众人急急忙忙地散了。
待凤夜冥将扶云抱回床榻,小人儿却是扭了个身,将软枕甩在一边,抱着他的胳膊睡着了。
“云儿,醒醒。”
他伸手捏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可扶云只是唔了一声,张嘴舔了舔他的手指很快又吐出来,“云儿好困,不做。”
“夏朱,娘娘睡前可是发生了什么?”
见扶云窝成一团困倦不已,凤夜冥觉着这太不对劲。
夏朱吓得浑身冒汗,强作镇定道:“娘娘一个时辰前睡下的,见她心神不宁,似是没有圣上无法入睡。奴婢便叫阿蜜朵熬了一碗安神汤给娘娘。安神汤并非甜口,娘娘没有喝完。还没来得及收拾,妃子们便来了。”
床边小榻上还有小半碗凉透的药,凤夜冥立刻拿起来喝了一口。
夏朱吓得脸色发白:“圣上万万不可!若是汤中有问题……”
“将阿蜜朵叫来。”
凤夜冥垂眸替扶云掖好锦被,直接往偏厅而去。
被传唤的阿蜜朵跪在地上,竟是一言不发,毫无认罪的模样。
“擅自给云儿的安神汤里加了一味药,你倒是有几分能耐。”凤夜冥开门见山道:“擅自加药,按理应照谋害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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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蜜朵抬起头,愤愤不平道:“为何?这药乃是对症良方,虽然会使娘娘不清明一时,却对她身上的毒有太多帮助!圣上不懂南疆医术,大可派人去查,阿蜜朵所言句句真实,对娘娘绝无坏心!”
“不许再给云儿用药!”凤夜冥猛地站起,盯着阿蜜朵冷冷道:“自作聪明!你以为孤不知道云儿的毒?你以为孤没请人医治过?她在孤身边,几时由得你操心逾越!”
“圣上都知道?”
阿蜜朵吓得发白,不敢置信地摇头,“那为何拖得那么晚?圣上可知姑娘身上的毒里有一种是南疆特有的情毒,平日里根本发现不了,却会让她的性子和身子越加不堪!”
最重要的淫荡两个字没说出口,阿蜜朵低下头喃喃自语:“姑娘那夜睡浅,惊醒着喊求您别再对她做那些事,她还那么小……”
突然抬起头,阿蜜朵愤愤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也顾不得君臣之礼吼了出来:“圣上当真是想将姑娘养成胯下奴?”
“胡说些什么!”
双手紧握间椅子扶手被捏出道道裂缝,凤夜冥眼神只飘忽了一瞬间,下一秒立刻起身扼住阿蜜朵的脖子:“那你可知道,这毒配上另一种蛊术可续命?”
阿蜜朵茫然地摇头:“续命的蛊术我自己就用过,无需再加毒治疗!我小妹……”
“云儿不是你小妹!”眼看手下人翻出眼白几乎快窒息而死,凤夜冥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手碰着他人肌肤,极其厌恶地将她甩出半丈远:“自作聪明。若非云儿醒了,孤现在就将你打落军营为妓。”
重重地深吸一口气,凤夜冥的嗓音又恢复清冷,看着面前不断咳嗽但依旧不认罪的阿蜜朵,心中讶然。
南疆人的性子,怎会这般刚烈?别说是换个侍女,就是换个臣子亲王,都已经跪在他面前磕头任凭处置,随他拿捏。
扶云还当真是没看错人,为了她连君王都敢呛声。忠心不二,俱身为主,在朝堂中少见,在后宫中更少见。有这样一个侍女在扶云身边忠心耿耿,又没任何可被拿捏的地方,倒也来得放心。
“既然你懂些医术,便去太医院与膳房学习几月,一来好照顾云儿身体如实向孤禀报,二来可为她调些汤药补膳,切切实实地照顾她的身子。”凤夜冥命随行侍官带阿蜜朵下去,嘱咐道:“莫辜负孤的一番苦心。”
瞬间天差地别的待遇叫阿蜜朵震惊不已,想到自己孤身一人能在傲国习得一技之长,真切地照顾扶云,只觉面前这人胸襟广阔至极。
“多谢圣上!”她急忙磕头谢恩,但也疑惑道:“圣上为何……”
“既然云儿看中了你,孤便信她。去吧。”
看着阿蜜朵感激涕零的模样,凤夜冥轻轻松了口气,夏朱前来禀告说扶云已经醒了。
一觉睡得迷糊,还头疼欲裂,扶云在床榻上极其不适地打着滚,小声喊夏朱却也没有人。
“呜呜,都跑哪里去了?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扶云小声地抱怨了一句,却也习惯。上一世十年,每每凤夜冥暴虐过后也是浑身难受,查悦还总是不在,自然只能自己艰难地拖着镣铐够床边的小案,有口凉水都谢天谢地。
此时没了镣铐,扶云还有些不适应。她赤着小脚在地上跑了几步,舍近求远地跑到待客的前厅,给自己倒了两杯香茗,咕噜噜地肚里送。
夏朱到底是之前伺候凤夜冥读书的侍女,这茶总是温热的,果盘里的瓜果糕点也是新鲜。
小手刚抓着一块往嘴里送,腿才盘到一半呢,门就被推开了。
“啊!”
直到凤夜冥走进来,扶云才想起自己现在衣冠不整,散着发也没理,就连外衫都没有,甚至连鞋都没穿!
“娘娘?”夏朱显然也是被扶云这自由散漫的模样吓到了,立刻捂着眼睛往后退,将门关的严实。
“夜冥……你别过来啊……”
眼看凤夜冥逼近自己,扶云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襟,不住地往椅子里缩:“云儿睡迷糊了,没想到陛下在金丝苑,不是故意这副模样来迎驾的!我……我……”
哎哟——
紧张之下竟是咬着舌头,扶云吃痛地吐出丁点儿血沫,一张小脸几乎哭出来。
“傻云儿。”
趁着她分神,凤夜冥大步往前把她捞进怀里,狠狠地揉了一把她的小脸:“做了什么这么怕孤?”
做糗事被抓包了能不怕吗?
扶云几乎是瑟瑟发抖地摇头,一双水眸波光涟涟地瞧着他,手中的半块糕点递到他嘴边:“夜冥,你吃。”
本就是客套一下,谁知凤夜冥竟然真的张嘴吃了。
还当真是不一样了啊,感受到指间还有他温热的舔舐痕迹,扶云的脸颊不禁泛了红:“陛下怎么在这儿?国事繁忙,不休息吗?”
“孤早就来了。”
想到扶云不多时前在众妃子面前的样子,凤夜冥终究是没提,而是问:“连孤来了都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痴痴傻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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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才不是什么迷魂汤呢!就是一碗安神汤!”
没想到自己这副窘态被凤夜冥撞到,扶云也没多遮掩,坦诚地解释说:“里头多加了味药,喝下去会有些迷糊。云儿没想到这药效那么厉害……”
到底是身子太弱了啊。毕竟只有十五岁,前世二十岁过后喝那味药可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扶云说着还瘪了瘪嘴,一副吃了苦涩果子的表情:“以后一定少喝。”
可凤夜冥的气息却突然冷了下去,俨然是愠怒的模样,“云儿知道那安神汤里有别的东西?就这样还敢喝?”
“知道呀。”惊觉不妙,扶云的声音越来越小,“云儿明白那味药对身体好,这才喝的。而且是阿蜜朵端来的,她不会害我,所以就……”
啪啪——
小屁股被结结实实地抽了两下,扶云立刻扯开嗓子叫出声来。
“为什么要打我?”扶云委屈得要哭了,那药的味道一点也不好,喝下去之后还难受,前世凤夜冥可是掐着她的喉咙给硬生生灌进去的。
现在她好好喝下去还有错?
“云儿说心里有数。那孤问你,这药材叫什么名字,治的哪一症?又如何又要如何取量?”
扶云摇摇脑袋。她只知道这药前世被他逼着喝过,他哄的时候说是对身体好,哪知道具体是什么。
“就因为相信阿蜜朵不会害你,就这么乖乖喝了?”
“不是的!”
对上凤夜冥那勃然怒意的黑眸,扶云赶紧摇头解释,“只是……只是云儿曾经喝过……喝过才敢放心喝的。”
“喝过?”凤夜冥蹙眉,良久才开口:“梦里?”
如果前世十年如今重生像是痴人说梦的话,便算是吧。扶云怯怯地点头:“梦里是陛下喂云儿喝的。”
凤夜冥的心猛地刺疼一下。他伸手抚着扶云的脸颊,怒意退去后竟是晦涩无比,“真是到那番境地了?孤竟然亲手喂你喝药……”
“喝了三年呢。所以云儿很放心。”
准确地说是一直到死之前都在喝这药,扶云将脑袋往凤夜冥的掌心里送。
一派讨好的模样,凤夜冥不禁好奇问:“梦里喝了三年,可是有什么成效?”
“啊?不记得了……”
扶云低着头,很是闪烁地回答:“还没看到什么成效呢,云儿的梦就断了。”
然后她就死在一支乱箭下了。
梦断了醒了,意味着梦中人也死了。凤夜冥立刻明白扶云的言下之意,不觉将她抱得更紧些:“云儿还活着,真好。”
扶云蹭蹭他的胸膛,提醒自己这并非做梦。
温的热的,心跳起伏的。
“话虽如此,但云儿这般擅自做主进药,孤还是要罚你。”深深地吸了一口她发间的气味,凤夜冥伸手捏起扶云的下巴,眼神定定地瞧着她:“云儿是想在前厅,还是在侧厅?”
等等,为什么不能是在卧房的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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