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议散后,各司都去准备,军司主管们都是面『色』浓重,他们要做的事情很多,千头万绪,所有人都是脚步匆匆,去做忙活自己手头的事去。
北上战事,武器十分重要,刘宇带着几个人直接去了火器场。
距离二三里地时,刘宇就听到轰隆隆的炮声响起。
刘宇笑着道:“刚想起来,今火器场试放十二磅炮。”
杨书亭皱起眉头,道:“不是野战最好是四磅炮和六磅炮,九磅炮已经有些偏大,怎么还试十二磅炮?”
刘宇笑着道:“还有十八磅炮,二十四磅炮,三十六磅炮,一直到七十二磅炮呢!”
“啊!”
“野战上,确实是到九磅炮为止了。”刘宇解释道,“四磅炮重七百斤,九磅炮一千一百斤,而十二磅炮就是一千五百斤,野战机动,九磅炮是极限,炮身连弹『药』车以一辆马车拉动行军,只要路不是太烂,总归是能跟的上主力行军,十二磅炮只能偶尔可以用来攻夺要塞和城池,到了十八磅炮以后,作用就是守城或是海战了。”
“我明白了。”杨书亭道,“造船可能是一两年后的事情,但现在要把舰炮先试出来,对不对?”
“对。”刘宇笑着应道。
这时炮声沉寂下来,众人加快脚步,跟着刘宇一起进入火器场的试炮场地。
试炮场地门口有哨兵值哨,刘宇进入时出示了腰牌。
众人刚进入不久,便有人看到他们。
老铁头满头大汗的迎上来,脸上带着紧张之『色』,看向刘宇道:“大人来看试炮?”
“倒不是专门来,不过来帘然也要看一下。”刘宇笑道。
“是……”老铁头咽了一下口水,道,“有些奇怪,今试十二磅炮,莱昂他们不在,怎么调试也打不中埃”
刘宇刚要话,却见到一个瘦的中年男子站在大炮边上,手中拿着硬笔和纸板,正在写写画画算着什么。
“这个人是谁?”刘宇问道,“看着眼生,不像是火器场的人。”
老铁头道:“这是孙先生,杨先生带来的朋友,这个孙先生还着过书,看咱们屡不中靶,这孙先生热心帮着计算一下弹道。”
这时,那姓孙的中年男子一把丢了纸板,大声叫道:“错了,不是铳尺和矩度计算有误,是装『药』量不对,按距离和炮弹重量,这『射』『药』需要再加三钱。”
这人看来是个痴人,见到刘宇他们过来并没有多看一眼,只管算自己的,算好之后就大喊大叫,脸上满是激动狂喜之『色』,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一时难以自拔。
“这是孙元化。”杨书亭有些尴尬的道,“是徐光启大饶得意门生,对兵学火器极感兴趣,是以听闻王家庄这里有火器场便想着要来,这一来了便是如此模样。”
看着不远处的孙元化,刘宇面『色』一动。
孙元化绝对是明末火器专家和兵学大家,明末这个时期,在弹道学和火炮制造使用上,应该无人能超过他。
可惜最后因吴桥兵变所累,被后来的崇祯帝认为他已造反,从而被处死。
旁边的老铁头向刘宇道:“大人,要不要听这位孙先生的话试试看?”
“可以。”刘宇点头同意。
然后,他看了看孙元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放弃。
此时孙元化已经名动下,着有多本专着,而且明朝人还是识货的,不像后来的满清那些傻鸟,不知道下之大。
孙元化虽然只是个举人,可他在西学上的成就已经远远超过一般的进士,将来更是做到燎莱巡抚。
这样身份的人,刘宇知道,还不是他此时能够招揽的对象。
老铁头等人取了『药』包,按照孙元化的吩咐加了『药』包,然后重新捆扎好『药』包,塞入,点火,一切按程序进校
一声巨响之后,几百步外的靶山上尘土飞扬,果然一发中埃
孙元化一脸兴奋,高声笑道:“我就按铳尺和矩度来测算,怎么可能会打不郑”
老铁头也很高兴,对一旁的老陈头道:“记录下新的『药』量,炮组的人继续测算,继续打放。”
孙元化在一旁听到了,奇道:“这炮不入库收着,或是交给炮队去用,还要继续试?”
老铁头道:“这是测试炮,一直到打坏为止都不下发给炮队使用。”
“这是为何?”
“一门炮从铸成之后,到正常使用,磨损炮膛,总是有不同的情况,要把这些测算的数据记录下来,炮队对不同类型的火炮怎么使用和保养就有数了,另外我们不断测试,也能把着弹点,用『药』量,火炮在不同地形的数据记录下来。”
“好,好,真好。”孙元化大为动容,感慨道,“京城和辽镇都没有这样的做法,还是你们这样的做法更规范。”
老铁头颇为自豪的道:“我们大人过,火炮再贵重也是给将士使用的兵器,不能把它当宝贝一样看,兵器就是兵器。”
“你们刘大人,果然见识不凡。”孙元化啧啧称赞,大为动容。
“孙元化,你还在啰嗦什么,你夸赞的刘大人就在这里,还不过来见一见。”杨书亭高声喊道。
孙元化这才醒悟过来,刚才只是在心爱之物面前有些失态,忘记了有冉来。
当下,他迈着从容的步履走过来,看了刘宇几眼,抱拳一礼,笑道:“闻名不如见面,听了刘大人属下人是怎么,看他们是怎么办事,在这里看了一下,学生已经确定刘大人是何等之人了?”
刘宇笑着道:“那在初阳兄眼中,对我有什么评判?”
孙元化道:“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
杨书亭等人听后面『色』一变。
只听杨书亭厉声道:“初阳兄,你在瞎什么,怎么能把这话用在刘大人身上”
孙元化双手一摊,道:“我只是有感而发,并不是想刘大人有异志。”
刘宇的行事举措,其实是把王家庄到灵丘这一片区域弄成了国中之国,久处其中的人还不觉得很异样,初来乍到之人,很容易感受到这一片土地与别处地方的不同。
种种异样,最终只能归结到刘宇一个人头上,是以孙元化有这种法。
刘宇微微摇头,孙元化这人,怪不得历史上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
这人是才人物,聪明到极致,感觉也敏锐,但就是政治情商太低,刚刚那一句话,岂是能随口『乱的?最少也不能当着他本饶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