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白婼坐在窗下吹头发。
回京城的路比去时顺利多了，吃住也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小白和慕凌云在驿馆的院子里练功，小人儿有模有样，学得很用功。
白婼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眉眼弯弯。
其实，只要薛柔不在，她和慕凌云还是能和平相处的。
忽然，下腹一股热流，紧接着痛意袭来。
白婼脸色微变：她来葵水了！
糟糕，整支队伍就她一个女性，偏她忽略了葵水这件事，没有任何准备。
“姐姐，你看我练得好不好？”小白回眸，兴致地展示着他新的的木剑。
慕凌云也停下来，回眸看着她。
白婼一身素衣，长发披垂。身后是跳动的烛光，身前是清冷的白月光。
而她，美得像画中仙。
“很好。”白婼站起来，回头看看裙子。
还好，外裙还没被弄脏。
可是她现在要怎么办？
原着里才不会描写这种细节，她根本不知道该处理。
“怎么了？”慕凌云看她神色有异，走过来问。
“我，我来葵水了……”白婼红着脸说。
两世为人，她还是第一次和男性说起这么私密的事，怪不好意思的。
“没有准备吗？”慕凌云问。
白婼摇摇头。
“孤知道了。”
慕凌云转身离开。
白婼两眼茫然：几个意思？
在男尊女卑的古代，男人觉得女人来葵水时不干净的，不宜靠近。
所以他走得那么麻利？
靠，封建的狗男人！
白婼想了想，找了两件不太常穿的旧衣，撕成布条，准备自制姨妈巾。
慕凌云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妇人。
“臣女参见太子妃。”中年妇人慈祥地笑着，目光在白婼和慕凌云之间游移。
慕凌云淡然地介绍道：“婼婼，这位是李大人的发妻。”
“原来是李夫人，免礼。”白婼尴尬地笑笑，桌上还摆着她的旧衣和刚撕好的布条们。
这个月的葵水来得有些凶猛，再不赶紧把布条缝成姨妈巾用起来，她得再洗一次澡！
“太子妃，请用这些。”
李夫人把随身的包袱奉上，里面赫然是一堆崭新的月事带。
全都是柔软的棉布，里面塞足了棉花。
“太好了！”白婼大喜，“谢谢李夫人，你来得太及时了。”
“是臣妇安排欠妥，忽略了太子妃的需求。幸好太子提起，希望臣妇来得不是太晚。”李夫人欠了欠身，笑意盈盈。
白婼愣住了：是慕凌云去找李夫人索要月事带的？
嗷，堂堂太子，他不觉得丢人吗？
“厨房已经备下红糖鸡蛋水，一会儿就送来。”李夫人笑着说完，还不忘cue慕凌云，“太子对太子妃很周到呢！”
白婼羞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古代和现代不同，男女间的情事不会摆到台上来说。越是位高权重的男人，越保守。
“太子妃，还有什么需要吗？”李夫人问。
“没了，你退下吧！”
“是！”
李夫人福了一福，退下。
房间里就剩下白婼和慕凌云两人，白婼更觉得羞窘，头埋得低低的：“你，你也出去吧！”
“好。”
慕凌云爽快的没有为难她，出去了。
白婼用上月事带和干净的里裤，终于舒服了。
她长舒一口气，把桌上的破布条收起来，准备扔掉。
一开门就看到慕凌云站在外面。
白婼怔了怔：“你怎么还在这里？”
“糖水鸡蛋。”慕凌云搁在一边的托盘走进房间。
白婼一向不喜欢这种过甜的东西，但她现在腹痛得厉害，便趁热把糖水鸡蛋吃了。
小腹总算舒服了一些，她想了想，决定道个谢，话到嘴边却变成：“你以前也是这么照顾薛柔的？”
“没有。”慕凌云拧了拧长眉。
“我不信。”白婼撇撇嘴，“你是男人，哪来的经验？”
“照顾婉月。”慕凌云说，“你发烧的时候，也是照顾婉月得到的经验。”
白婼愕然：“慕婉月是公主，身边那么多人伺候，还需要你？”
“在母后没有入主中宫前，孤和婉月在后宫的日子不好过。”慕凌云眼中掠过一抹难言的伤。
他垂下眼睑，掩去那抹伤。
“婉月第一次来葵水的时候，我们都以为她要死了。”慕凌云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变得压抑。
白婼难以相信地问：“那你母后也不管管？”
“那时候，母后忙着邀宠，哪顾得上我们？孤和婉月，是养在玉妃膝下的。”慕凌云轻笑，言语之中的轻蔑和悲伤难以自制。
白婼蹙起秀眉。
原着里没有这些记载，她从不知他和慕婉月的童年过得那么那艰难。
“这还不算什么，孤随母后出宫走散，母后都不找呢！那年的冬天雪非常大，孤差点儿冻死在路边……”
“天啊！哪有这样当母亲的？”白婼捂着小嘴，在脑海中想象了慕凌云当时的处境，心揪得难受。
“后来呢？”
“薛柔路过，看孤在雪地中挣扎，便把孤带回家，休养后才回宫。”
“薛柔捡你时，知道你的身份吗？”白婼迟疑地问。
“不知。”慕凌云摇摇头，“那时的她很善良，不像现在……”
其实白婼想说：薛柔肯定在那个时候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也许连“路过”也是故意安排。
不过，她还是不要再揭穿了，免得加重他的童年阴影。
“白婼，你是孤第一个吐露心声的人。”慕凌云抬起眼眸，灼灼地看着白婼。那些往事，是他最不愿向任何人提起的悲伤。
今天却不自觉地告诉了白婼。
他想，他一定是爱上她了吧！
她呢？会重新给他机会吗？
“咳，我也没逼着你说呀！”白婼清清嗓子，“我对你的童年遭遇表示深刻的同情，但我也要提醒你，你往后的路比童年更难走。”
“孤知道。”慕凌云轻轻地笑了，飞扬的眉眼轻狂嚣张，“孤，已经不是那个冻死路边的小孩。”
“除了小心慕凌风，你还要小心一个人……”白婼喝茶润润唇，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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