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叔与罗河策马赶到小月家的时候,那破旧的小院子里已是人去楼空。家中什物不见一件,想来他们是举家搬迁了。
“碰!”罗河一拳便将小月家的墙壁打穿一个大洞,然而心中的愤怒与悔意却有增无减。
“二少爷,这里有一张锦书。”这时候丁叔从一个偏屋之中拿着一封信跑了出来。罗河急忙拆开,只见微黄的锦书上写着清秀端正的几个小字:“举家迁往洛阳,若要月归,速来。”
“这是什么意思?”锦书上的字迹绝对不是小月的,小月虽然也识字,但是她的字迹罗河见过,绝对没有如此端正秀丽。
“难道是她的家人留下来的?”
“应该是小月的家人留下的,但绝对不是长辈。”罗河沉思了片刻,之后问丁叔,“丁叔,我们这里去洛阳有几种走法?”
“若是官家,有自家马车可行官道,若是普通人家便是去驿站了。”
“那我们马上去驿站!”
罗河和丁叔赶到驿站的时候,经罗河一打听,最早一班马车已经出发有一个时辰了。
“该死!”罗河脸上的焦急之色越加明显,不过他很快又换了一种神色,锦书中似乎已经透露了一个消息,一个对罗河绝对不好的消息,所以罗河决定采用最为强硬的手段,“丁叔,你速去调十名罗家军士给我,再配上最好的马,我一定要把小月给追回来!”
“是,二少爷!”丁叔的眼中非但没有任何的逆意,有的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欣慰与欣喜。
约莫一刻钟后,罗河在长安东门口遇到了并蹄狂奔而来的罗家骑兵,一共十人十一匹快马,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男子首先朝罗河行礼,道:“罗刚率领十骑,敬听二公子指示!”
“随我立即出发!”罗河翻身上马,直接朝城外奔去,动作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
“是!”那罗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紧随其后。
这十人动作干净利落,罗河看得直点头。出了长安城,十一人在去往洛阳的官道上策马狂奔。
在狂奔了约莫半个多时辰之后,中年男子突然吹了一声口哨,这时候,天空之中传来了一声鸣叫,只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了中年男子的右臂上。罗河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灰白色的隼!
中年男子轻轻抚摸了一下隼的头部,用一种古怪的声音跟隼嘀咕了几句,随后那隼便冲天而起,很快就消失在前方的天际。
“罗刚,刚才那只隼是我们家饲养的吗?”
“是的,这是我们罗家军的秘密武器之一。”
“好!”罗河笑着点点头,“改日我倒是要去校场看看罗家军的真正实力!”
约莫十来分钟,罗河发现那只灰白色的隼飞回来了,不过它并没有降落,而是在天空盘旋,仿佛在传达着一种信息。
“二公子,您要找的人就在前方不远处,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大概再过半刻钟就能追上。”
“好!”
罗刚所说的时间十分准确,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罗河就看到前方官道上有五辆前后并驰的马车。
这时罗河对罗刚使了一个眼色,罗刚点点头,他带着三名骑士快速追超过马车,在前方堵住了马车的去路,而罗河则是策马从后面跟上,很快马车就一同停了下来,许多人纷纷从马车内探出头来,其中,罗河就看到了小月那张红扑扑的、明显哭过的俏脸儿。
“二少爷!”小月第一眼就看到罗河,当下很自然地喊了出来。
“不好意思打扰诸位的行程了,在下罗河,并非歹人,此行目的是寻家人回去的。”罗河对众人抱拳示意,同时罗河也从马背上高高跃下,看似笨重的身躯在落地的时候竟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二少爷!”这时候,一个俏丽的小萝莉从当中一辆马车里奔跑了出来,不过她并没有跑多远就站定,红着眼眶,噘着小嘴儿怯怯地看着罗河。
“你这丫头,怎么出门也不跟我说一声。”罗河走上前,亲昵地抚摸着小月的萝卜头。
“这位便是罗家二公子么?”这时候,小月所在的马车内也下了两个人来,一个是鬓发斑白的老妇人,一个是身姿妖娆、媚态横生的盘发妇人。说话的是老妇人,她虽然看起来老态龙钟,但是行走起来倒也矫健。她旁边的妇人绝是一个祸国殃民的主儿,那丰腴的身姿在走路的时候轻轻摇曳,胸前顿起波涛,她一出现就立即引来了许多男子的关注,罗河甚至能够听到身旁一辆马车内许多人的吞咽口水声。
罗河却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之后便对老妇人行礼:“晚辈罗河,拜见老夫人,不知老夫人与小月的关系是?”
“老生杨氏,乃是前工部尚书之妻,老生是小月的外祖母。”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老妇人脸上很自然地流露出了一丝倨傲之色。
“哦。”罗河的回答很简答,就是简单的一个“哦”字,然后也再去理会,则是跟小月谈了起来:“小月儿,是谁允许你离开罗府的?”
“我……”小月似乎不敢作答,只是用哀求的眼神看向身旁的杨氏。
“老生前日就已跟令堂说过,本该昨日就带小月走,没成想这丫头硬是拖到了今日,而且还要凌晨出发。”杨氏显然对罗河的外形并不待见,但是碍于罗河的身份在那里,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用一种严厉的眼神看向小月。
罗河对这老太婆十分不感冒,而且跟她说话,总让罗河觉得十分难受,打不能打,骂不能骂,说起来道理来,人家是一套一套的,罗河根本就说不过她。
“二公子,你这份千里相送的情谊老生记下了,过几日小月出阁之际,老生……”
“等等!”罗河急忙出口打断杨氏,“你刚才说什么?少爷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熟悉罗河的人应该知道,罗河这是要发怒了。
“怎得,二公子是要对老生动手么?”那杨氏也是个倔货,硬是挺起早已干瘪的身躯,冷眼直对罗河。
“二公子,她是前工部尚书武士彟之妻,这武士彟可非比寻常,他与先帝有旧,乃是开国功臣,若是让老爷知道我们与他的妻女起了冲突,恐怕会老爷会责怪。”罗刚这时候急忙在罗河的耳旁小声劝说。
“他姓武又如何,难道每个姓武的人都跟武则天有关系啊!”隐怒中的罗河很自然地碎了一口,然而,他突然愣住了,转头死死地盯着罗刚,逐字逐句地问,“你刚才所说的前工部尚书是叫武士彟?”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