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福脸色显得有些焦急,这件事情作为闽州刺史他自然知晓。城东林家,那可是当朝第一世家崔家的附属家族。林家的现任家主就是崔家家主的妹夫,两个家族密不可分。这林家在闽州可以说是势力通天,就如同这闽州的土皇帝。别说是罗河,就是他裴元福,在闽州当了三年的刺史也不敢贸然得罪林家。
罗河虽然说乃是闽州护府,但是他毕竟还未上任,与那林家碰撞无异于以卵击石。
“你给我一个李由。”罗河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丝笑容,而看到罗河笑容的死神小队的队员们顷刻间都笑了起来,他们知道,这是他们首领要发飙时的招牌笑容。
“这个,林家势大,咱们惹不起啊。”裴元福此时确实是为罗河着想,毕竟罗河是罗成的亲生儿子,而且在军中拥有着极高的地位。
“是么?这个林家比起那长孙家如何?”
“这个……长孙家乃是高门大阀,林家怎能与之相提并论。”长孙世家乃是皇亲,虽然比不上崔家,但是在大唐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家族了。
“哥连长孙无忌的亲生儿子都敢杀,更何况是提他林家一条仗势欺人的狗。”说着,罗河挥了挥手,史凯便带着二十名手下朝着城东策马狂奔。
约莫几分钟后,史凯等人就带着一个面容俊秀的锦衣男子出现在罗河的面前。
史凯将锦衣男子扔到地上,对罗河复命:“老大,此人乃是林家三公子,正是老丈口中所说的恶人。”
“老人家,是他吗?”
“是!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那锦衣男子的模样看上去虽然有些狼狈,但是他的脸色依旧倨傲,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惊慌之色。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微微仰着头道:“哼!糟老头不要血口喷人!我几时躲你媳妇,何时占你屋田了!?”
罗河见了不由微微有些动容,这家伙看来并不像电视里面所描述的那种无能纨绔,竟然还有些胆识。
锦衣男子这时候看向罗河,脸色依旧倨傲:“在下林琦,乃是今科探花郎,罗将军不分青红皂白就命人掳我过来,难道就不怕在下将此事告到长安吗?”
“哥是吓大的!”罗河右脚猛地跺地,顿时所有人只觉脚下突然产生一阵剧烈的颤抖,随后骇然发现罗河脚下显然了一个大坑,青石地面出现了较大程度的损毁与龟裂!
“你敢动我!?”林琦大惊失色,急忙后退,指着罗河怒道。
罗河捏了捏拳头,脸上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容:“动你?no,no,no,用动这个字还是太轻微了,常之,让这位林公子品尝一下你们死神小队的问候方式。”
“好嘞!”死神小队所谓的问候方式,那自然是红刀子进,白刀子出。黑齿常之捏了拳头,咧着嘴,脸上洋溢着十分无耻的笑容,慢慢地走向林琦。
“等一下!”这个时候,有一大队人从远处急忙赶来,“请勿动手,此事乃是一个误会!”
一个中年文士带着一票人快步走近,还未待罗河开口,一个衣着粗布的男子拄着拐杖跄踉走了过来,他突然大叫一声“爹,您的病怎么又犯了!”,随后那名男子便直接跪在罗河面前,对着罗河猛磕头:“将军大人,请您饶恕我爹吧!他患了痴呆症,经常会胡言乱语。”
罗河的脑子一转,当下就明白了。看来这些人的动作很快啊,不过短短几分钟的事情就把事情给处理了。
“也就是说这只是一场闹剧咯?”罗河直直地盯着男子,看得男子心里直发虚。
“是,是的。我爹的病已经有好多年了,大人不信可以去问我的邻居。”男子强自镇定道。
“那你的双腿怎么回事?”罗河指着男子的双腿道。
“小的前些天在山上砍柴时摔断的,跟别人无关。”
“哦,这样啊。”罗河脸上的笑容更胜了。
“儿、儿啊,你这是怎么了?”老人显然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在儿子不断地使眼色下,他才叹了一口气,住嘴了。
“既然这只是一个闹剧,那事情就这样了解吧。”罗河慢悠悠地走到裴元福面前,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这座府邸太大了,而且不是我喜欢的风格,裴大人还是带我去其他地方吧。”
“是,是。”裴元福是被罗河的暴力给震慑住了,看着地面上那想蜘蛛网一般龟裂开来的青石板,罗河那一脚是绝对的震撼啊。
“等等!”林琦这时候却是走了上来,直直地盯着罗河,用一种兴师问罪的语态道,“难道罗将军认为事情就这样完了么?在下怎么说也是在吏部登记在册的官员,将军大人如此对待在下,最起码也要给在下和家人一个说法吧。”
罗河转头过头,伸出蒲扇大的手,轻轻地拍着林琦俊秀的脸颊,笑着说:“要说法是么?”
“罗将军!”那中年文士急忙上前,别人不知道罗河,他对罗河可是十分清楚,这家伙绝对是一个超级暴徒。他在长安可谓横行无忌,无人敢触他的逆鳞。中年文士急忙将林琦拉到身后,对着罗河躬身道:“在下林文斌,乃是闽州司马,犬子少不跟事,冲撞了罗将军,还请见谅。”
罗河捏了捏鼻子,冷笑道:“你们倒是给我演了一出好戏啊,很不错,我很喜欢,希望今后像这样的真人演出多出几场。”
“让将军见笑了,是卑职治理不严。”裴元福急忙插了进来,“将军,时候不早了,还是让卑职带您去另一个住处吧?”
“好,带路。”
待罗河等人离开了,人群也散了。林琦的脸上方才露出了十分恶毒的脸色:“可恶,该死!”
林文斌却是厉声喝道:“我警告你!这段时间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中,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外出!还有,今后见到罗河一定要退避三舍,这人手上染满了鲜血,他纵然杀了你,为父也无处申冤!”
“爹!他不就是个……”林琦
“回去!”
“哼!”林琦转过身,愤然离去。
林文斌这时候走到老人父子面前,他从身后手下手中接过一个小包袱,并将小包袱交到老人手中:“此事已了,你们父子二人还是离开闽州吧,这里有五百两白银,就当给你们赔礼了。”
“大人!在下的妻子……”
“唉,她已成了我儿的小妾,如今也已定下了心神,也决计不会再跟你受苦,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是。”男子低下头,泪流不止。
“来人。”林文斌再叹一声,站起身。
“老爷。”两个家丁走了过来。
“送两位去徽州。”
“是。”
老人与儿子对视一眼,在两名家丁的“护送”下离开了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