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头人站在训练厅中间耀武扬威地一喊,原本训练的好好的人们都停了下来,对他投来不满的目光,有几个人的眼神尤其不加掩饰。
领头人似乎正愁没人跟他搭茬,一见那几个人的神情,便立刻向前走了一步,对着他们的鼻子一个一个的指过去:“看什么看?你们是这家的教练吗?不是就滚一边去,少给自己惹麻烦,知道吗?”
全峰在一旁冷眼旁观,怎么几年没回来,老卢的俱乐部还惹上了这种麻烦,他小声在销售女孩耳边问道:“你们这俱乐部好像不太安全啊?”
那女孩目光焦急地盯着训练大厅中间那几群不速之客的动向,同样小声给他解释道:“先生您别担心,这帮人一般不会对客人动手的,只要……只要您别惹他们。”
“一般?他们来过几次了?”全峰微微皱眉,这才意识到事情不算简单。
女孩支吾了一会,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对他如实相告,“先生,实在对不起让您跟着一起受惊了,其实我们以前不这样的,只是最近我们俱乐部和其他几个俱乐部联合起来在搞比赛,但是中间好像出了点问题,我一个小职员我也不懂,就是好像有一个别的拳馆总是给我们捣乱,今天老板带着教练们去比赛去了,他们就总是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来……您……要不改天再来,您放心,我们一定有能力处理好的……”
全峰听她说完,奇道:“你怎么知道一定能处理好?”
女孩腾的一下脸红了,声音压得更低了,“因为……因为我们老板很厉害,年纪轻轻就独自创业,我们……我们都相信他……”
全峰打量着这姑娘的表情,看得她直不好意思,忙把头转过去了,可是还是能看到耳朵也红红的,心说这老卢还是那个矮地缸吗,哪来的这么大魅力,这男人一有钱,果然武大郎也变武松而来。
他给了那姑娘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又向后退了半步,靠在墙边看着那帮家伙表演。
女孩对他的行为也感到奇怪,一般的新客人遇见这种事早就扭头跑了,哪还会自己在这挑舒服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热闹,这人不是心大就是个傻子,便问道:“先生?您……不走吗?”
全峰抱着膀子倚在墙上,“不走,他们没走呢,我干嘛走?”
女孩一脑袋黑线,不正是因为他们没走,他才应该赶紧躲走吗?
正在这时,那伙人也发现了他们两个的对话,领头人一扭脸指着他们,喝道:“你们在一边儿捣鼓啥呢?你是这家的教练吗?”
全峰耸了耸肩,反问道:“你看我像吗?”
那人被他问的语塞,卡巴卡巴土拨鼠一样的小圆眼睛,说道:“你不是就别在这叨咕,省的爷们费力气。”
全峰撇撇嘴,张开双手举在耳边,以示这事跟自己无关,却依然站在门口没有走的意思。
他们在这边闹,客人们却听到领头人说他们不找客人的麻烦,便离开了各自的训练器械,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掐着毛巾拎着水壶要往门口走。
那群闹事的人见目的达成,便一个个都亮出笑脸来,从怀里掏出名片,塞给经过他们身边的客人,嘴里还说着:“以后去这练,没人敢闹事,拿这个去有优惠。”
客人们有接的有不接的,全峰也凑热闹过去领了一张,瞧上面写着:“大地健身俱乐部”,随手揣进兜里,却没有回墙角站着,而是将第一个快要出门的客人拦了下来。
那客人怒道:“你干什么?!”
全峰一指他刚才打的沙袋,说道:“我看你打的不错,怎么不接着练了?没事的,再待一会儿吧。”
销售女孩在一旁诧异地瞧着全峰的举动,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那客人也不耐烦,伸手扒拉他挡在胸前的胳膊,“关你什么事,你是这家的员工?”
全峰摇摇头,那客人又说:“那你有病吧,没看这闹事呢吗,起开起开,什么破店,以后再也不来了。”
那女孩一听这话,急忙帮着拉全峰的手,说道:“先生,您要自己看热闹就看,别干扰我们其他的客人,您这……您这不跟他们一样了吗?”
那客人却道:“你要看热闹?你可真是闲得难受,他们要砸东西碰着你了怎么办?”
全峰满不在乎地一笑,说道:“我们就在边儿上站着,他们不是来找这家的教练麻烦吗,正好我在这看看,他们两家谁厉害,到时候谁赢了我就去谁家。”
客人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说道:“对啊,还是你有见识,那我也在这看看。”
说完就挨着全峰站在墙边,也换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向训练大厅中间张望。
跟在他后面的人一瞧也是这么个道理,那些客人们陆陆续续地让开了大厅中间的空地,各自找靠边不易碰到的地方待了下来,但也有几个少数不愿意掺和的还是急匆匆的跑了。
女孩急的有点要哭了,埋怨全峰:“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客人们要走就走了,他们要是别碰着受了伤我们要担责任的,”又转头跟那销售男生跺着脚急道:“你还要在这待到什么时候?快去找秦教练他们回来!”
听到秦学勇的名字,全峰心里扑通扑通跳了几下,不知道老秦要是知道了他已经被省队开除了会怎么对待他,他晃了晃脑袋,想着得在他回来之前赶紧把眼前的事解决了。
至少现在他还没做好面对这一众故人的准备,尤其是训练了他四年的恩师秦学勇。
来闹事的领头人见众人不走,反倒散在周围给他捧场,立刻显出人来疯的劲头,站在厅中央破口大骂:“什么勇者俱乐部,一个敢站出来的都没有!我看你们不如改名吧,叫怂货俱乐部,来这训练的教课的都是他们怂货!”
他这一骂连客人们也都带进去了,众人脸上变色,又不敢发作,看着他在场地中央撒泼。
全峰问女孩:“这就没有一个教练吗?你们就这么让他们欺负啊。”
那女孩翻了个白眼,指着斜对角的墙根坐着的一个家伙,那小子正伪装成客人跟大伙坐在一起假装看热闹:“就他一个巡场,比赛他也不乐意去,训练也没啥水平,每天没事就往对门舞蹈教室跑,挨个跟女客人聊天,今天大伙都比赛去了,就剩他在看家。”
全峰又问:“他怎么称呼?”
“杜一峰,我们都叫他小峰。”
全峰心说这可巧了,这么好好一个小名让女孩说得那么不屑,全都是这小子闹得,他晃了晃脑袋,离开站得墙角,向另一个小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