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彬,有空一起开车去看看烂泥渡现在发展的样子吧?再一起吃顿饭,我们很久没一起讲讲闲话啦。”
秦彬晚上终于开着车来接咏萍回家时,咏刚在楼门口送着他俩,笑着邀请。
任东杰与季存先后购车后,咏萍不甘自家落后于阿姐、兄长,以方便婆婆就医为由,磨着催着秦彬也买了一辆车。
可与东杰、季存用车不同,秦彬买的车,真的除了接送他母亲往返医院,很少用来陪家人旅游,也不用载着咏萍观光与购物。
咏萍五十多岁了,儿子不在身边,一个人从超市拎着大包、小包回家,常常被那些拎袋的提手勒得手指通红,手臂也又疼又酸。
她不免向秦彬抱怨,希望他工作之余,也能开车带她往郊外散心或帮她购物。可是秦彬一直说母亲瘫卧在床需要尽可能陪伴,坚决推拒。
与阿妹共处的日子,咏刚听多了她口中的落寞与不甘,特地借此机会想启发一下妹夫的夫妻相处之心。
若是咏刚还有妻子在身侧,他认定:自己是一定会单独买一辆车,抛开东杰那个没良心的兔崽子,载着她与孙子轩然去游览风光景物,去吃不同美食的。可惜……陶丽琴就算离了婚,还不断想利用着他。前天晚上,又一次来到楼下转悠。要不是他发现得早,勉强给了几百元打发她,只怕又要惊动父母与儿子……
面对大舅哥的邀请,秦彬倒是犹豫了片刻。可很快,他还是决绝地摇头:“不了,老娘走了,我准备这周之内尽快把车子卖掉。”
“卖掉车子?”咏萍急呼起来,“为什么?家里有用的呀!你就算不看我,也看秦毅。毕业回来,他肯定要学车呀。现在小姑娘谈朋友,除了房子,还看车子的呀!”
秦彬不耐烦,皱了眉头,可当着咏刚的面,还是愿意解释:“等他毕业回来再买也来得及。现在趁车子还新,把它卖掉,可以回笼钞票。股市行情不错,我准备追加一点投资,到时候赚了钞票,再给秦毅买部好点牌子好点的车。”
“你只想着炒股!”自家阿哥身边,咏萍想倾诉心中的委屈与要求,“也不能只想着儿子,应该想想我啊!风里雨里、来来去去给家里买物品,我也会感觉吃力,我也想去外地看看,玩玩的呀。”
秦彬不想再听,自顾自转身上了车,只掷回了语音:“你不是说买车是方便照顾我老娘吗?弄了半天,是你自己想坐!我还没退休,趁这几年还要多赚些钞票,你要买车,就自己去学个驾照,自己去买部车。”
“我哪来的钞票啊?你出啊?”咏萍在兄长面前下不来台,追到驾驶车窗旁,吵吵着。
“你到底要坐着回去哇?不坐的话,我自己回去了,你搭公交车。”秦彬说完,索性把车窗升了起来,并发动了车辆。
咏刚看着不对,赶紧帮忙拉开副驾驶座,把咏萍塞了进去。
看着、听着他阿妹还在车内与丈夫争吵,气得秦彬一脚油门,让车子蹿了出去,咏刚吓得心都提了起来!
所幸这会小区里没什么人走动,不然太危险了。
可秦彬的情绪,到底是怎么了?
咏刚明显感觉:这位妹夫与阿妹之间的感情,存在着裂痕!
他想着,就不免担忧:秦彬与咏萍也是往六十岁走的人了,多年夫妻即将变作相依相扶的老伴,要是一直带着感情裂痕生活,能比咏刚单身幸福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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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快点,季存来接啦!”
这一个暑假,迪迪不仅拿到了书法竞赛的奖项,还因积极参与新区为少年儿童组织的科普活动,收获了荣誉称号!季存与念申自然高兴着,答应用一家的短途自驾游作为奖励。
念申一早赶到父母家帮衬着收拾、检查行李,预备行程中要带的餐点与水果。听到迪迪在楼下欢快的呼喊声,急急催着父母。
“啊哟,真是,催啥呀?我感觉还有东西没带,真是越催越手忙脚乱!”年纪上来,咏兰与谈培祥的记忆力都明显下降,经常刚刚想到做什么事,转个身,换个房间,就想不起来。
此时,她在厨房、卫生间团团转着,双手不断摸索着衣服袋袋,又让谈培祥检查行李,就怕忘带什么。
“妈,您动作再快一点!”念申从阳台看着楼下,只见迪迪在楼门口欢快地蹦跳,季存却坐在车里,没有像以前旅游出行那样,热情地跑上楼来帮忙提、拿行李,心中隐隐绷着弦就更紧了一些!
这几个月来,她已感觉到丈夫情绪与态度的潜在变化。
那一天送公婆离开上海后,季存在火车站忽然相当不满地吼了她。虽然,后来季存为自己的冲动道歉,可是,念申感觉丈夫的不愉快并没有疏散,反而越来越郁结着。
因为从那天起,季存就很少主动来她父母家中,除非需要接、送迪迪或她父母有什么急事需要帮忙,他忙好工作后,只在自己的家中呆着。
好几次,母亲咏兰做了好吃的餐点,如往常一样通知季存前来聚餐,季存不是说忘记了,就是说工作忙赶不及。父母只能用保鲜袋选出较好的食物,给念申带回家去。可就算念申热好,放到季存面前,他也吃得很少或者干脆不动。
念申明显感觉丈夫是在推脱与回避着她的父母!不仅如此,他对她的态度也默默地变化。
夫妻双方现在看似无碍,可是,季存与她的沟通似乎客气疏漠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双方轻轻触碰一下彼此或交流一下目光,都能迅速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特别是近期的晚上,当她如常轻轻拥抱丈夫时,季存不再习惯性转过身来,给她温暖的怀抱,而一直背对着她,甚至轻轻拿开她的手,简单告知一声“睡吧”。
他是为他父母离开上海而怨恨吗?他是认定他父母的离开,是她与父母的原因吗?那是不是有点太冤枉人了?
念申看着车内默默坐着等候、一直没有抬头的丈夫,心中的委屈无法消散,结成天空中渐渐密集起来的云层,积集着压抑的怨气。
“噢,对了,我想起来啦!”咏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打开冰箱拿出几瓶饮料,“这是季存与迪迪欢喜吃的纯果汁,我特意叫你爸去买的,给他们带了路上解渴。我再帮季存泡杯热茶,我记得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