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要找娘就得先找夫君(1 / 1)

陆铭的一只手停在半空中,和薛文月四目相对,两人都沉默了片刻。薛文月正要开口,陆铭连忙说道:“薛兄弟醒了正好,快些把你这破布摘了!”

“你说什么?”

薛文月大叫一声,跳起来,往后退了三步,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瞪着陆铭。

陆铭脸色微红,暗暗的调动真气压住了情绪,他心想如果薛文月真的是一个女孩,那他偷看人家的身体一定讨不得好,如今只能蒙混过去了。他深吸一口气,指着旁边的徐姑娘:“这位徐姑娘衣不蔽体,若是被被人看到了,还当是你我轻薄于她呢!你快些把衣服脱了给她套着。你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做什么?”

薛文月这才发现旁边还躺着一位女子,大约十七八岁,只穿着件单薄的内衣。徐姑娘面色红润,口吐香兰,散乱的头发盖住了半边脸蛋。

薛文月不由得问道:“怎么回事?这女子哪里来的?”

陆铭就将今夜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他杀人的事,就说他见有人掳走了薛文月就一路追过去,然后把徐姑娘一起带了回来。

“这……真是这样?”

薛文月有点惊骇的问道。

没想到今夜竟然遇到这么多事……

陆铭连忙道:“自然是真的,我的人品薛兄还信不过?而且我骗你又图什么?你瞧瞧,人家姑娘衣不蔽体的,如果被外人发现了多不好,所以啊……嗯,咳咳,我就想着薛兄弟你这一身女装刚好能用上了,反正你是男人,就把衣服借给徐姑娘穿上吧。”说罢,一直盯着薛文月的脸在看。他以前都把薛文月当一个没长成熟的少年,可如今再细看,她的脸颊轮廓十分纤细,分明就是一个女孩。

薛文月听了,一双柳眉竖起来,怒道:“所以你就来扒我衣服?”

“额,啊……你一个男人,怕什么?”

薛文月听了一阵气息翻涌,险些就挥拳打了过来。不过这件事本来就不怪陆铭,谁让她平时咬定自己是男人的,正好又遇到一个需要衣服的徐姑娘。

薛文月气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也只穿着抹胸和大裤衩,一双白皙的玉臂和大腿都露在外面,但好在没被发现身份,她不由得暗自庆兴。一抬头,见陆铭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她,那眼神十分奇怪,不像以前,而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她的脸颊上顿时飞起两朵红云,羞赧道:“你看什么?”语气娇嗔,声音说出来之后她就愣住了。

“没……没看什么。”

陆铭连忙撇过头。

两人沉默了片刻,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咳……这样吧,薛兄弟饱读圣贤书,肯定是不能让被人看到身体的。我先出去,你自己把衣服换下来,然后给徐姑娘穿上……”

陆铭说罢,低着头往门外疾走,打开门跑了出去,他刚一出来连忙把门关上,抹了一把冷汗。

薛兄弟……竟然是女人?

难怪一直觉得怪怪的……

陆铭在门口一阵胡思乱想,以前听人说起梁祝的故事他还不信,因为他师父齐云飞就笑话说:“女人扮作男人能不被发现,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奇丑无比,要么体型骇人。”所以祝英台不可能扮作书生混在梁山伯身边的,就算能扮男人,也一定很丑。但陆铭现在发现还有一种可能,就像薛文月这种:年纪不大。

又想起之前逃避追捕的时候,他和薛文月都是睡在一起的,她举止扭捏,也从不让人看到衣着之下的肢体,他早就应该想道这是这是一个女孩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背后木门呀得一声被人打开来。

陆铭一惊,连忙走开两步,从门口让了开来。

只见薛文月站在门口,并未踏出来,她脸色微红,一双俏目垂在地面上,低声道:“我把徐姑娘的衣服穿好了,要把她送走吗?要送去哪里?”

陆铭道:“就将徐姑娘留在你房里吧,明日一早我们启程离开,等徐姑娘醒了自己应该能回去的。”

薛文月一抬头,见陆铭神色淡然,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女儿身,之前那一声怪异的语气似乎也淡忘了过去,她似乎松了一口气,说话也变得利索了:“既如此,明早再见!”一推门,就要把木门关上,而她当然要和徐姑娘睡在同一间屋里。

只是当门关上的时候,薛文月忽然一愣,陆铭怎么没阻止她?

如果陆铭把她当做男人,应该邀请她一起睡才对,又怎么会把徐姑娘和她安排在一间屋内?

“难道他发现了?”

薛文月越想越觉得可能,忽然一开门走出来,见陆铭已经去了另一间屋子,她顿时叫道:“哎!等等,你放心徐姑娘和我睡在一起?”三步并做两步,追了出来。

陆铭好奇道:“怎么不行?薛兄弟谈吐不凡,一看不是那种阴险小人,我看没问题。”灯光照在他脸上,十分的诚恳。

薛文月一愣,心想难道真的没发现?她此时已经换回了男人的衣服,拍了拍手,故作豪爽道:“那怎么行,我怎能和人家姑娘彻夜待在一起?今夜我也睡不着,就和一起说说话好了。”

忽的,门外传来一声呐喊:“杀人了!”

没过片刻,门口传来许多杂乱的脚步声,有数十人穿过大路往西走,似乎去了周玉的那间宅院。陆铭下了楼梯,只看了一眼就退了回来,对薛文月道:“没什么好看的,我去睡了,这半山城也不是太平的地方,你也小心些。”迈开步子,蹭蹭的走了上来,他和薛文月侧身而过,进了一间客房。

薛文月见远处火把匆匆,也没了探究的心思,同样跟进了陆铭的客房里面。

这一夜两人都没睡,薛文月一直觉得怪怪的,身体燥热,似乎之前喝的情药又发作了,她靠在床边眯着眼睛,就这么挨过了一夜。

第二日。

半山城的总兵林于凤,带着一帮士兵把之前战斗的院子包围了起来,他人到中年,内息浑厚,一手提着红缨枪十分威猛。

陆铭在远处观望了一眼,然后就和薛文月一起朝东出了城。

两人快马加鞭,行至正午时分已经走了三十里,都十分的疲惫。

正午,在一处茶棚歇脚,茶博士来倒水的时候陆铭主动接过了茶壶,给薛文月倒了一碗,看着她咕噜噜的喝了下去。

陆铭自从知道她是女孩之后,在路上也给了更多的照顾。

之后两人又跨上马背,朝东继续奔走,等到了傍晚的时候终于抵达了东洲郡的外围,也就是号称‘东洲通路’的要塞,说是要塞但早已变作一个城池了,甚至比半身城更加繁华,据说三年前朝廷将此地册封给了四皇子龙夷,改号为“离合城”。

离合城傍水而建,城外就是八通河,滚滚江水波涛汹涌,有一座巨大的船坞建在河岸西边。

据薛文月所说,她的母亲就是离合城附近的人。

“你说你师父从不允许你出门,也不告诉你母亲具体的住址?”

陆铭十分惊讶,本以为薛文月知道自己的身世的,至少知道一个住址什么的,可从她进入东洲郡之后就开始变得很迷茫,原来她并不知道母亲的住址。要知道东洲郡十分广袤,光是大河就有七条,更不要说大大小小的县城和村庄了。而薛文月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母亲的姓名:“薛灵双”。

“只知道一个名字……这确实很难了……”

“不过我有办法!”

薛文月伸手从怀里摸了一下,拿出来一个马头模样的吊坠,似金非金,似玉非玉,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她把吊坠拿在陆铭身前晃了一晃,说道:“我师父说,这是我娘唯一留给我的,叫我好生收着。不过我在来的路上,已经去各个珠宝行里看过了,世上没有这种奇怪模样的坠子,你说拿这个沿路去打听,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陆铭沉吟道:“确实不像一般的首饰,倒是像某个家族的徽章之类的。”他伸手接过来,发现坠子很轻,拿在手里一点重量也没有,“对了,你师父曾交代你不可返回东洲郡,否则有杀生之祸,想必东洲郡一定有你的仇家!你如今拿着坠子四处去问,可别没找到你娘,反而被你的仇家杀了……”

薛文月一听,苦恼道:“那可怎么办?”

陆铭沉吟片刻,将坠子拿在手里,沉吟道:“不如我代你去找……”

“你?不一样有危险?”

薛文月面色惊讶,这种要命的活儿陆铭竟然主动接下来了?

陆铭道:“也不算危险,我是男……”他说到这儿忽然打住了,看了一眼面色好奇的薛文月,转而说道:“我的年纪与你并不相符,就算被你的仇家发现了,也难断定我就是当年逃走的那个少年,他们见到我拿着坠子,应该会先确认,而不是立即下杀手。”其实陆铭本来想说的是,他是男人,而薛文月是女孩,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性别对方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肯定认为是陆铭捡来的坠子,而不是当年逃走的女孩。

薛文月惊讶道:“年纪?你和我年纪差不多,凭什么断定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十六,而我是十五?只差一年罢了,你当每个人都是算命师傅吗?”

陆铭无语,一转眼朝薛文月看去,见她穿得十分俏丽,眉宇如画,忽然想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理由,说道:“还有个办法!你现在穿的是女装,扮成了女孩,我就说你是我妹妹。至于这个坠子嘛,那就更简单了,我就说这个坠子的主人是一个翩翩少年,他与我的妹妹定了亲,结果却忽然音信全无了,如今咱们一起来到东洲郡,就是来找那个负心汉的!嗯……怎么样?你看如何?”

薛文月面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