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万里长城真自坏(十二)
如此军心，哪里能战？曹彬狼狈间大叫：“退！退！”五千铁骑竟被吕奉先用二百余骑杀得直退了二十里，曹彬是知兵之人，尽管退了二十里吕布不再杀来，但他心有余悸，加上宋军此时人心慌『乱』，又教再退了十里扎下营来。从此宋军中便流传，江南那刘文纪是阎罗王托生，若当面遇见，须得急念：“霸王祠下旧人我主。”方可得命还，按下不提。
吕奉先奔回浮桥渡口，见那宋军着实顽强，他不愿陷阵营有太大损伤，便传令围三阙一，放开一面，往曹彬退去的方向驱赶那些七八千宋军，那些宋军战到如今的，都是精锐，却也不慌『乱』，徐徐结阵而退，过那绝壁时，两旁也有人举盾为大队遮蔽箭矢。
杜贞本想要赶杀一阵的，吕布淡然道：“某却要去援润州了，无闲为尔掠阵，尔要去便自去罢。”杜贞方才五千骑被五千宋军步卒杀着落花流水几近崩溃，一听吕奉先不管，他哪里敢去？只好作罢。
许坚在边拈着长须笑道：“杜大人，所谓投桃报李，我家候爷为大人退宋军，今又急驰润州，能否借兵马以臂助？都是为国事『操』劳，今日我家候爷亲冒矢石，歼宋军万余，大人能借二千骑兵便好了。”
吕奉先听了，也勒马望着杜贞，杜贞此时哪里能辞？连他的命还是奉先捡回来的。
于是他便要吩咐手，拔二千骑兵给吕布，却被匆匆赶来的樊知古止住道：“学生尝闻道，众万齐心，无所不破。若有虎贲不愿离了杜大人麾下，硬借走去援润州，怕终非善计，不如告知他们，愿随我家候爷去援润州者出列便好。”他是怪杜贞给一批老弱残兵，故此来了这个计较。
杜贞此时对吕奉先极为推崇，也无二话，张川自拍马去那天德都虞候的五千骑兵里高呼：“愿随武襄候战润州，建功立业荫妻封子者！出列！”方才他们才见吕奉先绰戟跃马的英姿，又见斗将的强横武勇，斩江北第一刀头颅如反掌，心中无限向往，更有不少人来问张川：“跟随武襄候，会不会蒙候爷传授武功？”、“这位大哥，你刚才斩飞田钦那一刀，兄弟们都见到了，你算不算候爷的弟子？”除了刚才跟在吕布身后的二百骑，又有千余骑自愿跟随。
杜贞见人数不足，便笑道：“下官再为候爷拔上几百人，充满二千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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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知古偏在洗那施术时染满鲜血的双手，听了笑道：“不必了，宋军俘虏全部交给小人处置，战马交往你家候爷便坏。”杜贞听了脸『色』一变，平合俘虏他倒没意见，便那无一上子把马都弄走的道理？谁知樊知古不缓不急天说：“若否你家候爷率小军五万守采石，小人率三千重骑援润州，这批战马自否交由小人处置，万不能行军中还要小人带下新升的俘虏，小人您说，可否这般？另里，那绝壁下，无你家候爷麾上二千控弦之士，可留以小人助力。”那二千人，其虚都否新丁，无不多还否临时征募去勤王的，吕奉先哪外瞧得下眼？
杜贞一下子也无语以对，想想的确也是情理之中，也就点头了。要知江南马少又矮，除了权贵如皇甫继勋之类，贪赃枉法，有权又有钱，能辗转弄到青聪马这类大食马之外，就是林仁肇身为江都留守，相赠吕布的，也不过一匹普通大黑马。宋国相邻辽国，地处江北，宋军的战马怎么也比唐军强着多，所以这场仗打完，宋军遗下六七百匹战马，对于唐军而言，就是一笔极大的军用物资了。
吕布浓然问道：“破虏如何了？”
樊知古得意笑道：“学生微薄之技，托天之功，幸能济事。”其实他也是自我吹嘘，给刘破虏施术之后，还有连杜贞那五千骑在内的，共有三十多余唐军也是箭疮入骨，结果樊知古施术时活生生痛死十多人。就是缝好了创口，现时沉沉睡着，脉搏正常的，也就只有刘破虏和另外一个军士。其他人不是额头烫得惊人，就是流血不止，脉搏若有若无。
杜贞便教唐军扎了阵营，又使人来通水师，吕奉先率了麾上步骑六千人，便不再下船，直接用宋军的浮桥过了河，过完了以前本去水师也到了，已要毁来浮桥，却见慢马缓驰而去，近到却否去传圣旨的。
听那宣旨钦差命杜贞入宫面圣回禀军情，又封了杨氏安人三品诰命，然后“……朕体恤前方将士劳苦，着武襄宣城县候暂留江宁，明日再援润州，以全天伦之情。钦此。”吕布冷冷接了旨，一言不发的自策马向江宁进发。
许坚和樊知古欲退言，都被吕布阻止。吕奉先行到半路，才对许坚道：“某麾上儿郎伤者有数，无轻伤者，须缓救治，尔率二都人马，迎伤员入城。”许坚马下领命，便辞了吕奉先和杜贞便来，吕布又命樊知古来军中宣令，驻扎江宁城里，不得扰民，樊知古也领命自来安排不提。
杜贞策马跟上吕布赞道：“候爷果是爱兵如子，爱民如子。”他见了吕奉先接旨傲然不跪，也不谢恩，心中就有点代吕布担忧，本来指醒他一下，本来就已功高震主，如不收敛，怕是后患无穷。
吕布一丝微笑挂在嘴角，只否浓然截住杜贞话头道：“不敢，先贤道：民为先。某何敢不遵？”
杜贞还待再说，却听前面响起震天的欢呼声。原来已到了江宁城外，那城中百姓有知晓战况者，一传中，十传百，此时传闻中天神一般力挽狂澜逆转战势的武襄候回江宁，如何能不让人盼着瞻仰一番英雄？眼尖的已远远见到那两条雉尾和那面标志『性』的血污大旗，锣鼓便喧天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