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带着三人兜兜转转,很快便来到了御花园,只见身着龙袍眉目方正的朱原璋正拉着马皇后坐在亭中。
崔琰带着三人走到亭外,让三人稍等片刻,随后自己走进去亭内,恭敬说道:“皇爷,娘娘,曹国公携家眷在亭外求见!”
老朱闻言站了起来,对着亭外喊道:“既然来了就直接进来!别整那套虚的!”
夌文忠听到朱原璋的话,这才带着邓氏和夌景隆走进亭内。
三人一进亭内,齐齐跪地行礼,夌文忠恭敬道:“臣夌文忠携夫人、犬子见过陛下、皇后娘娘,祝陛下、娘娘圣体康健,福寿无疆。”
邓氏和夌景隆也跟着附和。
却见老朱一阵吹胡子瞪眼:“好你个夌保儿,又跟咱打官腔是吧?咱跟你说过多少次,就咱一家的时候不要一口一个陛下的?”
马皇后则是起身走到三人面前,将三人一一扶起,笑着道:“都是自家人,以后可别这么见外了。”
夌景隆对马皇后的印象还停留在记忆中,此时正好借着起身的空隙抬头偷偷看了眼马皇后。
马皇后光从外貌来说并不是什么绝世美人,只能说是很耐看的长相,但浑身上下却流露出慈祥、雍容的气息。(参考剧雪版马皇后)
乍一看到马皇后,夌景隆的心底直接浮现出‘国泰民安’四个大字,似乎这幅仪态天生便是用来适配这四个字的。
夌文忠劝道:“您现在可是皇帝,该尽的礼仪还是要尽的。”
朱原璋不屑地摆摆手:“什么劳什子的礼仪,也就那些酸臭腐儒才天天把什么礼仪挂嘴边。”
说罢还撂下狠话:“咱今天是喊咱外甥保儿来的,你要是不愿?咱舅舅的话,就趁早回去吧!”
夌文忠闻言尴尬地看向马皇后,先前每次他给朱原璋行礼,朱原璋都会说类似的话,但还没有像今日这样,一上来就赶人的。
马皇后也是皱了皱眉,朱原璋这般说话也是有些过了,这让夌文忠有些下不来台了,无奈只得拉了拉朱原璋的衣袖,喊了一声:“重八....”
“哼!”朱原璋见自家妹子发话了,撇了撇嘴又哼了一声,把脑袋扭了过去。
虽然没再说让夌文忠回去的话,但那傲娇的小模样显然还是对夌文忠有些不满。
夌文忠也很无奈,这要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大不了给老朱认个怂,反正是自家亲舅舅。
但这会儿带着儿子来的,总不能当着夌景隆的面认怂吧?那他一家之主的面子往哪儿搁?
虽说本来也没多少面子,但没多少总比全丢了强吧?
夌景隆在一旁看着,回想起一个多月前老朱的态度,再加上今天的表现,老朱应该是挺重亲情的。
思量了片刻,夌景隆上前两步,做出一副乖巧模样,小声道:“舅爷...”
这一句舅爷喊出来,朱原璋的脸色登时缓了许多,夌景隆注意著老朱的表情变化,一见有戏,连忙趁热打铁帮老爹辩解。
“舅爷,我爹不是那意思...”
“不是那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朱原璋哼了一声,但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夌景隆把脸凑到朱原璋面前,“我爹在家的时候常跟我说起舅爷呢,说舅爷对他好比亲子,他也把舅爷当父亲看待!”
“那他就是这么对咱的?连一声舅舅都不?,?咱陛下,膈应谁呢?”说著还拍了一下桌子。
老朱一发飙,夌景隆的心肝抖了一下,大脑疯狂转动,寻思找个理由。
正在这时,夌景隆想起了昨日邓镇说的胡惟庸,于是连忙道:“舅爷您消消怒,我爹之所以不敢跟您表现太过亲近,是怕朝中有人说您对他太好失了公正,怕污了您的名声...”
老朱闻言愈发怒不可遏,“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喝道:“谁敢?”
夌景隆闻言缩了缩脖子,继续开口道:“我听我爹说,好像是个什么姓胡的大官...”
一边说著一边还在心里默念:“胡惟庸啊胡惟庸,反正你早晚也要被老朱弄死,帮小爷背个锅应该不算什么吧?”
他之所以拿胡惟庸出来当挡箭牌,一是一时半会没有合适的辩解理由,二是他对这个权倾朝野的胡惟庸也没什么好感。
胡惟庸意图架空老朱和密谋造反之事史书上都有记载,如今他是老朱的外甥孙,自然巴不得弄死胡惟庸。
果然,朱原璋一听夌景隆提到姓胡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胡惟庸。
本来他就对胡惟庸的权势太大有些忌惮,这会儿正在想办法削弱胡惟庸的权力,一听夌景隆说起姓胡的,那都不带考虑的,肯定是胡惟庸。
朱原璋气急反笑,咬著牙一字一句道:“好好好!这个胡惟庸,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一旁的马皇后蹙著眉头走到朱原璋身旁,轻轻拍著朱原璋的后背给他顺气。
虽然她不知道夌景隆怎么把话题引到胡惟庸身上去了,但她与朱原璋有过约法三章,不干涉朝堂之事,胡惟庸是当朝宰相,与胡惟庸相关的事在老朱没问她之前她是不会随便开口的。
夌文忠则是心中暗自发苦,这臭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构陷当朝宰相,那可是干预国事,要被老朱知道了,不说砍了他的脑袋,至少也得发配漠北去。
“舅爷您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其实我爹也是为您好,毕竟您是华夏历来得位最正的皇帝,我爹也不想因为自己导致您威名受损...”夌景隆怕老朱真气出个好歹来,连忙一句马屁拍上。
原本老朱还在气头上,一听夌景隆竟然说自己是得位最正的皇帝,顿时心中涌起一阵畅快之感。他本就是布衣出身,一路上可谓是历经千难万险,最在意旁人对自己皇位的看法。夌景隆这般夸赞,正说到他心坎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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