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还未到饭点,可老宋就像被施了魔法,兴奋得如同找到了宝藏。
他一头扎进厨房,手脚麻利地摆弄著锅碗瓢盆,不多时,八菜四汤便摆满了桌。
每做完一道菜,老宋都忍不住尝上一口,那滋味,爽得他浑身打颤,心里直纳闷,这新调料咋这么神?
饭菜一端上桌,香气 “唰” 地一下弥漫开来,瞬间填满了整个屋子。糜芳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满桌美食,活像几辈子没吃过饭;糜竺也不住点头,眼里满是赞许。
正这时,屋外一道俏丽身影一闪而入,她皮肤白得像雪,眼睛又大又亮,灵动得像会说话;鼻子小巧挺拔,嘴唇恰似熟透的樱桃,红得诱人。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背后,几缕发丝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更添了几分俏皮。她身着淡粉色罗裙,裙摆飘飘,像一朵盛开的鲜花,在微风中摇曳生姿。正是他们的妹妹糜贞。
糜贞一进屋,就使劲吸了吸鼻子,闻到满屋子的香味,眼睛放光。
可紧接着,她小嘴一撅,双手往身前一抱,气鼓鼓地扭过头去,娇嗔道:“有这么好吃的东西,都不叫我,哥哥们真小气!哼,不理你们了!”
糜竺给糜芳使了个眼色,糜芳立马心领神会,几步凑过去,满脸堆笑地哄道:“怎么会忘了咱家小公主呢?这不,刚派阿财去找你,巧了,你自己就来了。你瞅瞅,我们可都眼巴巴等着你,连筷子都没动呢。”
糜贞嘟著嘴瞧了瞧,见桌上碗筷真没动过,这才 “扑哧” 一声笑了,蹦蹦跳跳地跑到桌前,说道:“这还差不多。不过,今天的饭菜咋这么香?咱家换厨子啦?”
老宋在一旁轻咳一声,算是回应。糜竺笑着解释:“没换,还是老宋的手艺。快尝尝。”
一听还是老宋做的,糜贞的期待瞬间降了大半。心想,老宋的手艺,自己吃了十几年,虽说比城里大酒楼的厨子强点,可也就那样。今天估计是加了啥特别的香料吧。
她漫不经心地夹起一块莲藕,放进嘴里嚼了嚼,刹那间,眼睛瞪得老大,兴奋地喊道:“这也太好吃了!老宋,你以前还藏着一手啊,该罚!”
说著,又赶忙夹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眼睛一闭,满脸陶醉,“太好吃了,简直绝了!”
之后,糜贞下筷如飞,嘴里塞满食物却又总忍不住赞上一句。
糜芳在一旁急得直嚷嚷:“小妹,你慢点,给我留点儿!” 边喊边跟着抢了起来。
糜竺身为一家之主,自然不能像他们这般没规矩,但也没去阻拦。他依旧保持着往日的仪态,细嚼慢咽。
可美食带来味蕾的愉悦,还是让他忍不住频频点头。再看一旁的老宋,嘴角上扬,怎么都压不下去,满脸都是得意劲儿。
没一会儿,一桌子饭菜就被他们风卷残云般吃了个精光,糜贞甚至和糜芳抢著舔盘子。
糜竺见状,轻咳一声,提醒道:“差不多行了,你这副模样,以后如何嫁人?”
糜贞摸著微微鼓起的肚子,打了个饱嗝,随后拉住糜竺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撒娇:“贞儿才不嫁人呢,就想一直陪着哥哥。”
糜竺无奈地摇摇头。父母走得早,弟弟妹妹都是他一手拉扯大的。糜芳还好,能管得住;可这古灵精怪的妹妹,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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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糜芳趁机说道:“昨天,刺史陶公送来信件,邀请哥哥去赴任徐州别驾从事,还想给儿子陶商向小妹提亲呢。到时候,小妹你不想嫁都不行咯。”
糜贞一听,又气呼呼地扭过头去,说道:“要嫁,二哥你去嫁,我才不嫁!”
糜竺伸手摸摸糜贞的头,温和地说:“这事倒也不急。”
糜贞闻听此言里面又是喜笑颜开:“还是大哥最疼我,二哥最坏了。”然后向糜芳做了一个鬼脸。
换作平时,能得到刺史陶谦的拉拢,有机会从商入?,糜竺肯定不会拒绝。可今天,收到长安将军府送来的锦盒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如今司州的招工令一经发出,应者如潮。新任大将军韩风崛起之势更是让人咋舌,短短时间便兵出凉州控制司州攻陷兖州,听说还将袁绍打的败兵求和,一时风头压过所有诸侯。
若只是这些也就罢了,可便便又送来这些新奇物件,每一种都能创造出无尽的财富,并且没有全境销售而是直接送到自己府上,拉拢之意不言而喻。
盐业作为自家的主要产业,若是真的置之不理,那这精盐一上市可还有自己的饭吃?
糜竺既然打定主意便不再耽搁:“我明日会起身去往长安一段时间,你在家要听二哥的话。”
糜贞双眼冒光拉着糜竺袖口撒娇道:“长安?贞儿可从来没有去过呢,大哥带我一起去嘛~带我一起去嘛~”
糜竺一脸严肃,正色道:“别闹了,大哥是去谈正事。现在时局不太平,你乖乖在家待着,大哥回来给你带些好玩的物件。”
见大哥一脸认真,糜贞只好松开手,不再纠缠。她心里清楚,大哥平时脾气和善,可一旦决定的事,就没得商量。不像二哥,老是吓唬自己,可自己一装生气或者撒娇,二哥马上就心软认输。
糜贞气鼓鼓地站起身,说道:“那大哥路上小心,明天我有事,就不送你了!” 说完,转身跑开了。
糜竺抬起手,本想?住妹妹,可又放了下来,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这丫头……”
等糜贞走后,糜芳看向糜竺,问道:“那陶刺史那边?”
糜竺望向屋外,缓缓说道:“先拖着吧。”
翌日清晨,天色才微微泛白,晨曦的微光洒在徐州东海的大地上。糜竺早早起身,神色凝重,再次将糜芳唤至跟前,细细叮嘱起来。“家中诸事,你务必上心。对待生意,不可有丝毫懈怠;与各方往来,需谨言慎行,莫要失了分寸。” 糜芳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敬重与承诺,“兄长放心,小弟定不负所托。”
随后,糜竺来到庭院,只见十辆大车整齐排列,车上装满了精心挑选的财物,这些皆是他为此次长安之行准备的见面礼,每一件都价值不菲。数百私兵手持兵器站在一旁,等待着出发的命令。
一切准备就绪,糜竺翻身上马,大手一挥,队伍缓缓启程。车轮滚滚,马蹄声声,扬起一阵尘土。
然而,糜竺丝毫没有察觉,在队伍的末尾,一个瘦小的身影悄悄混了进来。
那身影身着一件略显宽大的粗布衣衫,头戴一顶破旧的斗笠,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整个脸庞。只见其小心翼翼地跟在一辆大车后面,时而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发现。随着队伍渐行渐远,这个神秘的瘦小身影也消失在了远方的道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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