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城墙之上,寒风凛冽,郭太裹紧身上的披风,望着城下那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营帐,眼神中闪烁著疯狂与决绝的光芒,口中喃喃自语:
“来吧,尽管放马过来!我这晋阳城城高八丈,固若金汤,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破!等於夫罗的援军一到,咱们内外夹击,这仗,我还能输?”
郭太并非无脑之人,自打他果断拒绝杨奉劝降的那一刻起,便已未雨绸缪,着手做了充足的准备。
官军擅长的坚壁清野之策,他也学得有模有样。如今的晋阳城中,驻扎著十余万白波军,粮草储备更是足够支撑三个月之久。
不仅如此,他还早早地向长期与他们?力合作的於夫罗发去了求援信。於夫罗麾下的匈奴骑兵,那战斗力可谓惊为天人,郭太对此可是再清楚不过。
此前,他们不过是一时大意,中了兖州曹操的奸计遭到伏击,即便如此,也并未伤其筋骨。
郭太心里明白,若是在平原上正面交锋,那曹操定会被匈奴铁骑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城下,马超眉头紧锁,凝视着眼前巍峨耸立的晋阳城。这座城,当真名不虚传,高达八丈的城墙,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横亘在前。
虽说白波军原本出身黄?军,可抬眼望去,城头之上旌旗猎猎飘扬,守城的兵士们往来巡逻,井然有序,已然与训练有素的正规军相差无几。
更为棘手的是,太行山山路崎岖,地势险要,他们从后方运来的攻城器械,至少还得半个月才能送达。
可若是在此空耗半月,那粮草的消耗将何其巨大。况且,即便攻城器械按时抵达,面对如此高耸坚固的城墙,想要攻破,谈何容易?
马超越想越头疼,索性不再苦思冥想。反正妹夫韩风早就交代过,遇到想不出办法的时候,找贾诩就对了。
这么想着,马超转身正准备去找贾诩,冷不丁地,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原来是贾诩,他手中正拿着暗羽营刚刚送来的情报,脸上挂著一抹神秘的笑容,正准备将情报中的关键信息告知马超,却没料到被马超这猛地一撞,直接摔了个屁股蹲儿。
看着地上的贾诩呲牙咧嘴、一脸狼狈的模样,马超满脸尴尬,急忙上前,一边扶起贾诩,一边连声道歉:“军师,您这走路咋没点儿声响啊,实在对不住!要不,我赶紧?军医来给您瞧瞧?”
贾诩一边揉着摔疼的屁股,一边说道:“不碍事,不碍事。将军,可是在为破这晋阳城发愁?”
马超一听,神色立马凝重起来,郑重说道:“早就听闻晋阳城乃一座坚城,今日亲眼所见,才知所言非虚。不知先生可有破城的良策?”
贾诩轻轻捋著下巴上的短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说道:“城确实是坚城,可守城的人,不过是草包罢了,不足为惧。”
说罢,他凑到马超耳边,低声细语,将自己的计策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另一边,在中阳城,於夫罗坐在营帐之中,手中紧握著郭太派专人送来的求救信,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他心里清楚,如今城中虽说还有些存粮,但想要支撑整个部落安然过冬,远远不够。西河郡以及附近的郡县,早就被他们劫掠了个遍,如今再想从这些地方获取粮草,无异于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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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郭太在信中言辞恳切,明明白白地告知他,如今晋阳已被大军重重围困。他们白波军与於夫罗合作过多次,便是那大名鼎鼎、威震四方的皇甫嵩,他们也曾联手将其击败。
郭太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能击退围城的官军,那大批的军粮,都归於夫罗所有,白波军只求能分得一些武器。
於夫罗并非惧怕官军,只是一想起之前被兖州曹操伏击的惨痛经历,至今仍心有余悸。
若不是自己麾下的匈奴儿郎们个个悍勇无比,又对当地地形了如指掌,只怕那次就已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这些混蛋汉人,全都是该死之人!尤其是那已经归天的汉灵帝,更是罪该万死,应当挫骨扬灰!” 於夫罗想到此处,心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若不是这刘宏镇压起义不力,向自己的父亲羌渠单于借兵,自己作为新立的把贤王,急于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又怎会带兵入汉?
可谁能料到,大汉这边的起义尚未镇压下去,自己远在草原的父亲却惨遭叛乱者杀害。
得知消息的於夫罗心急如焚,匆匆赶赴洛阳,求见汉灵帝,希望他能出兵相助,帮自己复国。可那汉灵帝刘宏却正好好死不死的病危了,根本见不到!
於夫罗为了达成目的,不惜拿出所有财物,四处打点关系,可最终却如石沉大海,毫无音信。
最后,於夫罗无奈之下,只能带着麾下的匈奴骑兵返回草原,试图凭借武力夺回单于之位,可结果却又被打得大败而归。
走投无路之下,他不得已才与并州的白波军混在了一起。堂堂的单于第一顺位继承人,只因响应大汉号召前来镇压黄巾军,最后却落得个不得不依附黄巾军才能勉强生存的下场,这世事的变幻无常,当真是造化弄人!
於夫罗越想越气,猛地一拍桌案,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终于下定决心:“干他一票!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手下这些兄弟饿著肚子过冬!只要不遭遇伏击,我匈奴儿郎,便是这世间无敌之军!”
而后,於夫罗再不犹豫,一声令下,即刻着手集结麾下所有的二万多匈奴儿郎。
营帐外,号角声凄厉响起,悠长而急切,匈奴骑兵们听到号令,纷纷行动起来。他们熟练地翻身上马,手中紧握著锋利的马刀,身上的皮甲在日光下闪烁著暗沉的光。战马嘶鸣,马蹄刨地,朝着晋阳城浩浩荡荡地进发。
大军一路前行,所过之地,尽是满目疮痍。这里虽属汉地,却比那荒芜的草原还要凄凉几分。
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只有残垣断壁,一片死寂。原本应是炊烟袅袅的村落,如今却不见一丝烟火气息,房屋倒塌,田地荒芜,曾经的繁华早已被战火吞噬得干干净净,只留下这破败萧条的景象,无声地诉说著往昔的苦难。
於夫罗骑在马上,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那便是叛贼须卜骨都侯。想到此人,於夫罗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无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如今,那可恶的叛徒正心安理得地住在本该属于他的王帐之中,肆意享用着他的一切,甚至包括他的王妃以及父亲的侧妃们。
一想到这些,於夫罗只觉得胸腔中有一股无名之火在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掉转马头,再次杀回草原,将这个叛徒的头颅拧下来,当作酒杯,狠狠地灌上几大口烈酒,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盆冷水,无情地浇灭了他心中的幻想。他苦笑着摇摇头,如今的自己,别说女人相伴,就连草原美酒,也好久都没沾过了。
在这乱世之中,他的命运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无情地摆弄著,曾经的尊贵与荣耀早已远去,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漂泊与苦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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