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舒回去的时候,还没进门,听到了孙姨的声音,与她平时讲话的态度、音量都有极大的区别,更像是在和人吵架似的,隐隐约约还听到了高师傅没什么底气的声音。
难不成,是吵架了?
那我是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默默走开,还是去打个圆场?纪晓舒考虑了片刻后,终于顺着声音找过去,毕竟高师傅的声音听起来实在需要别人的解救。
孙姨站在一丛茶花前,油亮墨绿的叶片间,粉色的重瓣花朵热热烈烈的盛放着,而比这叶比这花更精神的,则是对着电话质问的孙姨:“你跟我充什么老资历,都不在一个地方了,你也管的太宽了点吧……”
高师傅在旁边,不时说句,“小声点,别喊别喊”,“不急不急咱不急”,“不生气不生气别因为个电话生气”……
孙姨一把推开高师傅,随着电话里那人的一番话,脸上生气不甘的表情逐渐被好奇、思索替代了。
“我就是对人不对事,我是长了眼睛的……”稍后,孙姨换上勉强承认的语气,“这么说也有点道理,但还是轮不到你跟我扯这些……”
高师傅发现了纪晓舒,扬起手上的手套,他这一动,孙姨也看到了她。纪晓舒连忙说:“我回来了,刚回来。”
孙姨很快就挂断了电话,多看了纪晓舒两眼后,说:“太太,晚上想吃什么?”
纪晓舒认真观察着孙姨的脸色,琢磨着自己今天会不会吃上齁咸齁咸的菜时,孙姨忽然朝她露出一个笑,笑得太开了,以至于露出了两排牙齿。
纪晓舒更害怕了,小心翼翼地问:“孙姨,你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孙姨折着一枝茶花走了,高师傅拎着手套,有点心疼的看着茶花树。纪晓舒问:“刚才是谁惹着孙姨了?”
高师傅盯着茶花树,从后腰的工具袋里抽出了一把修枝剪,“没谁,她就是说话的时候嗓门有点大,没人惹她。”
纪晓舒刚进入前厅,问孙姨:“阿远呢?”
“在书房,卓先生来了,看样子有些生气。”
卓文阳?谁生气了?
纪晓舒上楼,敲了敲门后进去,问:“我能进来吗?”
宋泽远正单手撑着额头,见是纪晓舒,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至于卓文阳,情绪果然激动,气势汹汹地正说着,“公司也有我的一份,我坚决不同意。”
卓文阳总是撑着宋泽远背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会让他说出这种话。
“你股份没我多。”宋泽远冷静地指出。
纪晓舒一怔:都不用讲道理了,直接开始比股份要决策了?
“怎么了?”纪晓舒靠近宋泽远。
卓文阳坐在宋泽远对面,晃着手指说:“你老公同意鸿峰入股公司,鸿峰你记不记得,就是那个涉黑的公司,好不容易有个靠谱的项目了,这种人来趁机来掺和一脚,都不知道投的钱从哪来的。”
“先不管他的钱是从哪来的,但都是真金白银,没一张假钞。”宋泽远说。
“公司现在就跟鸿峰搅和在一起,外面会有多少人猜着我们是在帮鸿峰洗钱?”
“以鸿峰的实力和势力,洗钱也不至于用着几百万投资个新公司来洗钱,还不如去拍下一幅画一个小瓷瓶洗得快。”
纪晓舒觉得两人都有道理,但是有一点,“可你们公司又不缺那几百万。”
卓文阳立刻为纪晓舒鼓掌:“嫂子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