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舒觉得心中有颗小石头堵在心里，她不知道这么睁着眼睛过去了多长时间，可是担心翻来覆去会打扰到宋泽远，小心翼翼地滚到床边，宋泽远的手臂追过来，搭在她的腰上。

纪晓舒顿时明白不用躲出去了，翻身脸压在自己的手背上，在昏暗的室内努力看清宋泽远的眉眼。

宋泽远声音中带着一点睡意，“白天在公司遇到什么事了？”

“与公司没关系，我在想何向瑞。”

宋泽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你晚上不睡觉，却惦念着那个何向瑞？”

“不只是何向瑞，还有万蕙、何浩睿他们……”纪晓舒认真地说，“我一直在想，他们为什么要怎么做，他们又不是穷疯急红眼的人，我不认为赎金是他们绑架的主要原因……”

“为什么现在你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

“我又控制不住我的想法，满脑子都是这几个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万蕙那种自私虚荣的人怎么突然就变得有奉献精神了，难道真是对何浩睿爱得要死要活……”

曾现场看过何浩睿与万蕙争吵的宋泽远：“这一点不太可能。”

“可她就是没有道理的变了个人似的。”

纪晓舒的声音中充满了苦恼，宋泽远略靠近她，两人面对着面，宋泽远学着她的姿势把一只手压在脸下垫着。

“还有一件事很奇怪，他们除了要赎金，为什么还要东湖、盛林的旧资料，虽然他们到最后也没机会拿到手。万蕙也一直没说他们要资料是为了什么。”

纪晓舒补充：“我听到何浩睿要资料了，但是没听到他提过赎金的事。”

“那是两通电话，时间分开，第一通电话先要资料，过来很久才来第二通要赎金。”

纪晓舒发现两人的额头快贴到一起，宋泽远将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脸颊上。纪晓舒像是一只猫轻轻晃动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

她才觉得舒服，就觉得宋泽远的手略微用力，纪晓舒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们还没认真谈过这些事。”

纪晓舒看不清宋泽远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中有些深远的东西。

纪晓舒不解，“谈什么？”

宋泽远的手指轻轻在纪晓舒的脸颊上滑动了几下，似乎写下了一个字，“这一切，绑架，公司……”

纪晓舒刚想说一切都好，便听到宋泽远用更低沉的声音说，“还有孩子……”

纪晓舒愣住了，除了“没事”之外，他们确实没有谈论过更多。

“我没事，我也不想谈。”

“那你什么时候想谈？你总有要直面……康雨筠说如果处理不好，这就会变成一种创伤，你不能总是避而不谈。”

“你跟康雨筠谈过我的事？”纪晓舒猛地抓住宋泽远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她觉得很不舒服，想到自己的丈夫在和别人讨论自己……

“这不光是你的事，晓舒，这同样也关乎我自己，这是我们两个人需要共同面对的问题。”

“所以你就能觉得可以和康雨筠坐在一起讨论来讨论去了？让康雨筠用她的专业能力分析我的心理有没有问题？宋泽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纪晓舒越说语气越激动，干脆推开宋泽远的手想要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