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天色黑的早，夜幕降临，始终不见沈家的车子。
明母看了看天，对明父道：“先进去吧，宴会快要开始了。”
“嗯。”
他们到餐厅，其余人已经落座，除了明月和沈长风，还有两个位子空着——沈家主和沈夫人的位置。
长方形的餐桌，明家主坐到主位，明母坐在他的下首。
虽然沈魏并没有娶妻，但沈夫人的位置还是要留一个的。
看见他们进来，几个小辈起身道好。“明伯父，明伯母。”
明父摆手道：“不用多礼，今天是家宴，大家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几人坐下，明父忽然看见站在秦厌后面的女孩。
看见那个与他对视后又忙低下头，诚惶诚恐的女孩，他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看错了，蹙眉道：“这位小姐，怎么……”
明母听见他的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讶然了一下：“咦，这孩子怎么和我家月儿长得这么像。”
眼前的女孩和他们的女儿明月长得相似极了，刚才离得远，天儿又暗，一时没看清，现在一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明月的孪生姐妹。
秦厌起身，表情淡淡道：“当初因为意外相识，她和阿月有几分相似，母亲还患病，我才雇了她做佣人。”
原来他是看在她和明月相似的脸上照拂一二。
明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渊源，将信将疑，不是什么情人就好。
顾家主笑道：“那姑娘一进来我也吓一跳，像月儿又不像，还以为我老眼昏花了。”
秦家主接话道：“我跟阿英前两天回来看见这孩子，还以为阿厌把月儿带回家了，仔细一看又不像，一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秦家主看向明父，笑道，“她跟月儿长这么像，不会是你的风流债吧。”
听见这话，秦夫人睨了一眼秦家主，掐了一下秦家主腰间的肉，小声责怪道：“你瞎说什么，这话能用来开玩笑么。”
秦家主疼的龇牙咧嘴了一下，小声回复道：“我错了我错了。”
林真真听着他们讨论自己，有点儿激动也有点懵，一听这话也忍不住看向明父，莫名的期待他会说什么。
明父看看明母的神色，见其毫无异常，又瞪了秦家主一眼，道：“乱说什么话，我家月儿长相随她母亲。”
林真真有点儿失落的低下头，但无人在意。
傅家主和傅夫人跟他们几家除了生意别的没什么来往，很少聚一块，听他们说话只能干瞪眼也插不上话，傅斯年只是静静的坐着。
这种场合，小辈只有听着的份。
秦家主很喜欢看明父臭脸，玩笑了一会才正色道：“月儿呢，怎么不见她来，还有长风。”
没等明父回应，秦家主就做捧心状，皱着眉一脸痛苦的说：“听说月儿最近和长风走的近，我真是痛心疾首啊，打小看着月儿长大，都当成半个闺女了，要是能做我儿媳，我……”
秦夫人嫌丢人，别过脸不看他。
明父听不下去了，打断道：“明月还小，这事急不得。”
秦家主看了他一眼，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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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什么，今天宴会的目的大家可都心知肚明。
明家和秦家算是冤家，和顾家是世噷，和傅家是合作伙伴，和沈家是敌是友。
沈家不在，所以在场氛围还算融洽。
明父看了看表，对管家道：“时间差不多了，叫月儿下来吧。”
吴管家恭敬的应道：“是。”
众人看着吴管家上楼，秦家主作为最闲不住的率先开口：“之前月儿回国的洗尘宴都没赶上，几年不见，也不知道出落的怎么样了。”
顾家主道：“洗尘宴上月儿当真是惊艳全场，我都惊讶了。”
秦家主看向秦厌，挑眉：“哦？怪不得那天给阿厌打电话魂不守舍的。”
秦厌被提及，淡淡道：“美貌只是阿月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
明父很满意他这个回复：“不错，月儿学院成绩也是名列前茅，还主动学习接管企业的，跟从前可大不一样了。”
林真真听他们变着花的夸赞明月，秦厌也夸，秦家夫妇也夸，有点儿破防了。
明明在秦家对她那么冷淡，秦厌跟他们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没想到到了这里就是这样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她低着头一个人站在餐桌边，感觉与他们格格不入，秦厌带她来是叫她服侍的，可她没有真的干过几次活，更没人教过她这种时候应该做点儿什么，一不留神晃了一下，正好撞到了旁边正在上香槟的佣人。
这些香槟的用途是摆设，所以上的很多，佣人一时不稳，托盘倾斜。
“呀！”林真真惊叫一声，一整个托盘的香槟尽数撒在了身上。
林真真耳边“嗡——”的一声，僵在原地，淡黄色的酒精泼在白裙上，胸脯也被浸透了，隐约可见轮廓，酒水还在往下滴答。
“对不起、对不起明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佣人看她穿着白裙，匆忙抬头看了一眼也没看清楚，还以为是明月，吓得慌张的拚命给她道歉，可林真真听不清了，现在只希望能有个地缝让她钻进去。
她有点儿崩溃，她是不是跟酒这种东西有什么相克的地方，为什么她总被淋一身酒。
偏偏还是在这种几大家族的人都在的情况下！
本来大家被这边的响动惊到一齐看去，听到佣人这话一时氛围变得有点尴尬。
秦厌解开身上的西装外套，露出里面都灰色马甲和白衬衫，将外套披在林真真的身上。
林真真身上衣一暖，抬头见是秦厌，委屈的泪就盈满了眼眶。
明父沉声对佣人道：“下去吧，带这位小姐去换一件衣服。”
佣人小心翼翼的抬头，才发现眼前的女孩只是跟明月长的相似而已，不禁悄悄舒了一口气。
看她精致的妆容和做工精良的白裙，还以为是谁家带来的小姐，将功补过的连忙道：“小姐，我带您去楼上换一件礼裙。”
林真真只想赶紧逃离这里，眼里噙著泪跟她走了。
佣人带她先到了客房，然后去给她拿礼裙了。
备用的礼裙一般都是曾经买给明月，但她没看上的，放到杂物间用防尘罩盖著，没想到有朝一日还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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