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装哑巴吗?”
沈长风双腿交叠,随意的靠在沙发上,目光落在林真真苍白的脸上,像在逗弄一个被画地为牢的雏鸟。
“我……”林真真下意识的顺着他要说什么,又惊觉的捂住嘴巴。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连明父明母都认不出来,沈长风怎么会认出来她呢!?
对,沈长风肯定在诈她,只要她什么都不表现出来……
以往在明家来来往往的佣人此刻都消失不见,世界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
没有人能救她。
她眼睛一闭,两行清泪就流了出来,美瞳被泪水弄的差点儿滑片。
再睁眼,她伤心的看着沈长风,咬著下唇似乎无奈又悲凉。
沈长风却视若无睹,眼中厌恶更甚。
“看你用和月儿这么像的一张脸露出这种表情,真是有够恶心。”
又是一阵滚雷。
明氏山庄位于半山腰,雷声近的像打在林真真的耳边。
沈长风拿出了什么,下一个闪电来临时,林真真清晰的看见了——那是茉莉的手机。
已经摔的稀烂,还沾著泥土,想必是茉莉在旧码头逃跑时落下的。
茉莉很聪明的,她做事谨慎,傅斯年给她发讯息后她都会删除干净……
林真真汗流浃背,哀婉的表情装的已经快要扭曲,即使这样也在苦苦支撑。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沈长风冷笑道:“你以为删除记录有用?蠢货,调取一个人的手机数据比你喝水简单多了。”
林真真在这一刻在彻底绷不住,原本用来装可怜的泪水变成绝望的眼泪,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的嗓子张口就是嘶哑的声音:“不要说了,求求你了……”
沈长风冷冷看着她,道:“说,月儿在哪,是谁把她带走的。”
林真真无力的渐渐从沙发上滑落,绝望的瘫在地上,白裙在地上开出一朵苍白的花。
“我、我不知道。”她垂著头,声音控制不住的恐慌和哽咽。
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个年轻却森冷到极致的少年。
那个少年语气平淡,却让人不寒而栗:“暴露我,就别想再见到陈飞霞。”
林真真疯狂摇著头,试图甩掉脑海中的声音,再停下来,眼里多了一丝坚定。
她不能暴露,她不能!
然而下一刻却听见沈长风道:“傅斯年,对么。”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林真真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你们,都是蠢货。”沈长风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叼进嘴里,点燃。
他呼出一口烟雾,正好洒在林真真定定看着他的脸上,呛得她一阵剧烈咳嗽,这一下之后林真真仿佛回了魂。
她哀求的看着沈长风,爬过去拽住他的裤脚,哑声道:“求求你,不要告诉别人,我求求你……”
涕泪横流,狼狈极了。
“哦?为什么?”沈长风手支在下巴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林真真。
“因为、因为他会杀死我妈妈的……真的……”林真真哭的眼睛肿成了核桃。
沈长风却不为所动,反而笑出了声,鞋尖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道:“你们这种人,十条贱命都抵不过月儿的一滴眼泪。”
他呼出最后一口烟雾,然后将还在燃的烟头一把摁在了林真真的眼角。
林真真有一瞬间的呆滞。
“啊啊啊啊啊——”
直到钻心的疼痛在身体里乱窜,她才尖叫着要躲避,却被男人青筋暴起的手狠厉的抓住头发,直到烟头的烟雾彻底消散,才将虚脱的她像垃圾一般丢在地上。
林真真的眼角被烫的痉挛,躺在地上大叫着捂著伤口,不小心碰到又造成更严重的疼痛。
“呜呜呜呜……”她甚至不敢再哭出声,只能发出小兽一般的呜咽,纤细的身体蜷缩著。
她错了,她错的彻底。
这个男人出身于沈家,阶级意识最为根深蒂固的家族,即使外表礼貌谦和,内里却依然视平民如蝼蚁,并且深爱着明月。
怎么会因为装可怜而怜惜自己呢。
眼角好疼,一定要留疤了呢,唯一引以为傲的样貌会留下永远不可磨灭的伤痕,今晚以后,她所窃取到的荣华富贵也将昙花一现。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该多好。
睡醒一觉,她还是秦家的小女佣,即使没那么有钱,傍著秦少爷的宠爱能过的很好。
想着想着,她就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沈长风如鬼魅般的声音就又响起:“如果今晚还没找到月儿,你的命就到头了。”
……
沈长风刚得知明月出事后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第一眼瞧见林真真就知道明月换了芯子。
没早早告诉明父明母,是想让他们对顾炎失望,毕竟自己女儿的未婚夫连未婚妻被换了都认不出来,何其可笑?
顾明两家的订婚宴没有顺利进行,那退婚就很简单,他要抓住这个机会。
顾炎那家伙手底下人蠢笨如猪,以为弄死了茉莉就没事了,还是他派人搜到的茉莉的手机。
只可惜,摔坏了。
并且调取数据的时候,发现已经被人彻底删除销毁了。
这人是谁,不言而喻。
他召集了沈家所有死侍和杀手在世界各地搜索,可到如今都一无所获。
他倒是不太担心明月出现生命危险,傅斯年喜欢她,除了月儿其他人都一清二楚,他担心的是傅斯年会对她……
每次想到这儿,他就忍不住升起股想杀人的冲动。
他已经没耐心了。
还以为林真真能知道什么,看她这样子,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傅斯年那年纪轻轻的,城府和能耐真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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