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昨天他也没说让自己今天过去下棋。
只说他有时间。
若是没下雨，她还能厚脸皮过去，若是会意错了，也能找个理由搪塞。
下雨还特地过去，那要是会错意了，那可就不要太尴尬了。
“我出门的时候停雨了。”温杳杳小声回道。
裴景羡似是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温杳杳忽地抬起头，“我没有特地出来看雨景，是因为，今天练了一天棋。”小巧的樱唇抿了抿，“头有些沉，才出来走走的。”
“是吗？”
裴景羡笑了一下。
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下棋之事不可冒进，若是有不懂之处，来问我便是。”
“谢谢表哥。”
声音一如往常的软绵，只是少了几分惧怕和紧张，反而多了几分高兴掺杂在里面。
裴景羡轻轻抬手，覆在她的头顶上。
温杳杳浑身僵了一下，“表哥？”
裴景羡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摊开手掌的时候，上面赫然躺着一片干枯的竹叶。
温杳杳眨了一眨眼。
这……
“在这府里可还住的惯？”裴景羡拢了拢手指，将那枚竹叶捏在掌中，轻声问道。
温杳杳:“……”
她都住了大半年了，现在来问是不是有点晚了？
不过她也知道，这大半年加起来都还没这一个月来见他的次数多。
之前，二人可以说是毫无噷流。
现在，好歹也有输棋让他开心的情分……不，成分在。
他礼貌关心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温杳杳认真地点点头，浓密的长睫跟着垂了下去。
裴景羡定定地看着她，“习惯就好。”
此时，温杳杳并没有听出这句话的蕴含的意味。
还傻傻的以为某人真的只是单纯的礼貌关心。
……
小青去取伞很快就回来了，见二人一左一把分别站着，也没觉得气氛奇怪。
世子今日能借伞给她，已经是刷新世子在她心目中的认知了。
她以后要少听点别人的一面之词。
这世子明明就是面冷心热的人。
温杳杳?裴景羡告辞之后，就带着小青离开了。
裴景羡摊开手掌，看着那枚枯黄的竹叶，眸色暗了暗。
＊
裴云泽从那天和谢婉瑶离开，算起来已经有大半个月没出现。
这日，他刚回府。
第一时间就先去了温杳杳的院子。
可惜扑了个空。
“杳杳呢？”
小青也没想到裴云泽会突然到访。
这段时间以来，小姐三五日便会去趟澹明院，之前，她都在外候着，小姐和世子则在书房对弈。
她不是没有震惊过。
可一旁成弭的却安慰她不要一惊一乍，世子爱棋。
只要棋术能入得了世子的眼，根本没有男女老少之分。
所以，她完全不用在意。
成弭虽是这样安慰，但是小青不敢就这么信了。
不过观察了几次，见二人真的只是对弈，而且小姐没去澹明院的时候，都会抱着一本棋谱练习。
这才让她完全是信了成弭的话。
今日，
她也是感觉天气又冷了不少，便想着回来取件衣服，没想到却碰到了二少爷。
她一时语塞，这……要怎么回？
她觉得没关系，不代表旁的人不会多想啊！
若是二少爷误会那可怎么办？
半天没得到回应，裴云泽不由地急了，“问你话呢？杳杳呢？”
“小姐在世子院里。”
小青生无可恋道。
这说谎要是被翻出来，那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还不如一开始坦坦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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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小姐和世子本来就是单纯的下棋。
裴云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震惊了一下，最后的表情定格在惊恐上，“她去大哥院里做什么？”
问完也根本没想听回答，人已经冲了出去。
小青心里咯噔了一下，也连忙追了出去。
澹明院里。
四目相对。
温杳杳苦着一张脸，“二表哥……”
她发誓，这几日真的有特别特别特别努力学。
可，
除了输，还是输。
而且，还越输越惨。
她开始怀疑，那狗系统不会是想自己输，故意拿了一本输棋大全给她吧。
如果旺旺知道这么想它。
一定会啐她一口:狗宿主，它可是自掏腰包给搜罗的大神棋谱。
自己菜就菜，还怪上它了。
如果是裴景羡的话。
他或许会告诉她，自己已经不止一次正式对待每一次棋局了。
而因为他的正式对待，她每次才能越输越快。
往侧面想，
也是证明她越来越强了。
“我，你，杳杳你可以的。”
裴云泽往后退了一步，生怕下一秒让他来下。
他小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看到大哥在下棋，他就屁颠儿跑过去凑热闹。
还拉着大哥的袖子一定让他陪他下。
然后，
在那个晴朗的午后。
“蠢。”
“蠢笨。”
“蠢笨如猪。”
“……”
那被支配的恐惧和那些点评，现在都还清晰记得。
他那时候就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再跟大哥下棋。
温杳杳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裴云泽，然后拿起白子下在了自己冥思苦想的地方。
裴景羡好似并不知道二人间的互动，他捏著黑子随意下了一处。
温杳杳轻吁一口气。
看来没走错。
只要这样，那样……
就可以比上局少输三步。
温杳杳想哭。
现在下棋，都是在比少输步数了吗？
裴云泽可以说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棋技，只能简单看清棋盘上的局势。
他紧紧皱着眉，这难怪大哥愿意跟杳杳下棋了。
毕竟比起自己。
杳杳的棋术简直不要太好。
又下了两步，裴景羡摩挲着手上的黑子，“确定了？”
温杳杳被这么一问，心里一下就紧张了，她快速看了一眼棋盘，再三确认没下错之后，她点点头。
裴景羡看了她一眼，随后又将目光落在裴云泽身上，“这些日子，听说你去了江陵，和谢小姐？”
“啊？怎么这里……”
温杳杳想哭。
她真的仔细检查了好几遍，为什么还漏了这里。
明明就快了。
现在算起来，比上一局还少了一步。
呜呜X﹏X
真是一局不如一局。
温杳杳下意识抬头，她刚刚好像听到了谢小姐，“二表哥，这段日子你是和阿瑶姐在一起吗？”
啧啧啧！
没看到大表哥都吃醋了吗？
谢小姐。
啧啧啧！
怨念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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