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顺毛(1 / 1)

如许长安 陵江春 2097 字 4天前

安如许看着他,忽然笑意一敛,“夫君该多添几样自己喜欢的?比如那边的乌木剑,便挺适合夫君。”

黎深微微挑眉,漫不经心道:“夫人盼着我舞刀弄剑?”

安如许取过那把乌木剑,郑重递到他面前:“夫君在道观时隔三差五还会练剑,可回了扬州后便不曾得见,该生疏了罢。若是将这乌木剑悬在书房内,兴许能时时提醒夫君锻炼身体。

说著,她笑眯眯地补上一句:“若是夫君哪天不高兴了,您便拿它挥上两下,也能消消气性儿。”

黎深望着她,目光沉沉,片刻后竟低笑出声:“好,就听夫人的。”

待两人回府时,车上已堆得满满当当,光胭脂水粉就够用上三年。

安如许靠在车壁上,盯着那些满满当当的物什,许久,叹了口气。

原以为今日是她带黎深出来,教他怎么享受花钱的乐趣,谁知这一趟下来,竟成了她替自己置办些可有可无的家当——还全是黎深买单。

“夫人可尽兴了?”黎深问。

安如许瘪了瘪嘴,花了这么多银子,她哪里还敢说自己不痛快。

“痛快、痛快。”她本想学着江湖人那般豪爽,可话出口,却十分牵强。

黎深挑眉:“‘痛快’两个字从夫人嘴里说出来,意有泄愤之意。”

安如许:“……”

如果这些东西能兑换成现银,直接给她,那才真的?人高兴。

两人买的东西多到马车装不下,只能让铺子里的人分批送来。

安如许怕老夫人瞧见不高兴,便全都往自己私宅里送去。

回到府邸已近深夜,安如许累得腰酸背痛,赶忙让云舒备了热水,准备洗去一身疲乏,早些歇下。

谁知她还没在浴桶里泡舒服了,浴室的门便被人推开。

黎深的身影遮住了大半烛火,肩宽背阔,带着一股沉静如山的压迫感,?人想要忽视都难。

“夫君,我还没洗完呢。”安如许提醒,声音里带着点讨好。

“我知道。”黎深随口回了三个字,手下却已动作利落地解着衣带。

安如许心头一跳,伸手就去够椸架上的巾布,准备裹上衣物悄然溜走。

可她的手还没碰到巾布,便被黎深先行截住。

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拂过巾布,随手一甩,便将它挂在了一旁的椅背上。

动作随意而自然。

“我洗完了。”安如许一咬牙,索性不再挣扎,咻地一下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水珠顺着她的肩头滑落,肌肤湿漉漉的,仿佛从贝壳里钻出来的出水美人,眉眼盈盈,娇艳无双。

黎深的目光顿时沉了几分,眼底深处漾著不易察觉的波澜。

他缓缓开口,嗓音低哑:“虽已入夏,夫人还是要注意些,以免着凉。”

安如许随意扯过一件薄衫披上,装得镇定自若:“多谢夫君提醒。”

她的动作看似从容,可从袖口露出的半截手腕仍湿漉漉的。

她依然站在浴桶中,那薄衫很快被水浸湿,半遮半掩之下,反而带着欲盖弥彰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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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深静静盯着她,目光沉沉。

这段时日,两人相处下来,安如许鲜少回避得如此明显。

她越是刻意回避,越叫他不悦。

“夫人可是避我如蛇蝎?”他忽然开口,语调淡淡,透著几分凉意。

安如许听得出来,他语气虽平静,却带着某种被撩拨后的危险感。

她笑了笑,眼神一弯,声音又娇又软:“怎会?夫君仪表不凡,医术高明,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这般人物,我瞧着都觉高攀了,唯恐讨好不及,哪还敢避著?”

这话像团软棉花,轻飘飘地落在耳边,话里话外尽是顺毛捋的意思。

黎深微微一顿,眼底笑意若有若无:“是么?听着倒像是在哄小孩。”

安如许扑哧一笑:“夫君便听哄些,我倒省了许多力气。”

黎深背对着她,手上动作不紧不慢,解下身上所剩不多的衣物。

衣带缓缓滑落,宽袖半垂,露出线条流畅的肩背,筋骨分明,冷峻而沉稳。

他抬步入桶,温热的水面顿时微微上涌,水波轻漾,几乎要漫出桶沿。

氤氲雾气弥散开来,模糊了两人的身影,也将原本的距离暧昧不清地拉近了几分。

安如许原本懒洋洋地站着,这会儿才察觉不妥。

她肩头仍挂著水珠,一滴滴沿着锁骨蜿蜒而下,流经胸口、腰线。

肌肤被水汽熏得微红,偏偏在烛火映照下,更衬得白得耀眼,仿佛瓷玉落了水,温润又鲜活。

更糟的是,黎深正抬眼朝她看来。

他眉眼沉静,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著,既不回避,也不掩饰,像是在欣赏,更像是在审视。

目光行经处,带着实质的重量,压得人浑身发紧。

安如许一时有些发懵,随即赶忙扯过?布挡在身前,干笑道:“夫君怎么这般看我?”

“看夫人,赏心悦目。”黎深语声缓慢,带着不容忽视的笃定,像是一句理所当然的陈述。

安如许虽是脸皮厚,这会儿却也觉著不自在,嘴角僵硬地扯了扯:“看一眼是赏心悦目,瞧久了,难免生厌。”

“生厌?”黎深唇角漫开一抹冷意。“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安如许:“……”

他缓缓往后一靠,水面晃荡著映出他深邃的眉眼。

指尖随意地拨了拨水面,水波漾开,氤氲雾气中,他的声音低沉又带着些哑意:“夫人将我夸得天花乱坠,怎么关键时候,总是避得远远的?”

话音未落,手腕一紧。

黎深的手指已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让她无所适从。

“我那是——”安如许语塞,干笑着撑著浴桶边缘,心里头飞快盘算起退路。

“夫人若真心实意,”黎深语调缓慢,偏偏那目光紧紧黏在她身上,像是蓄著暗潮的深水,“不如站在妻子的角度,再夸上几句?”

他微微用力,竟将她一拽,温热的水登时没过肌肤,烫得她心头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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