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慵懒地陷在校车座椅里,他的存在让整个车厢都显得逼仄起来。灌进来的风顽皮地拨弄着他额前垂落的碎发,在眉骨处投下细碎的阴影。
听池知许的舍友说,池知许上公共课基本都在睡觉,在学校里的成绩每学期都是第一,期期都能拿奖学金,可把他们羡慕坏了。
余染染当时就奇怪,上课睡觉那不得被扣平时分吗?怎么可能绩点第一。
他舍友说,池哥太强了,坐着都能睡着,人没睡醒被点名起来回答问题还能对答如流。
不是她贬低自己的学校,而是她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会去读那所普普通通的学校!
闻言,池知许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她的肩上,眉梢漫不经心地掀起:“你不是知道?”
余染染顿时气结。
她要是知道她就不会问了,这人真的是欠揍!
余染染掐了一把池知许的腰。
“嘶——”池知许倒吸一口气,却笑得愈发张扬,伸手捉住她作乱的手腕。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腕骨被他拇指似有若无地摩挲著,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行行行,我说。”他忽然敛了笑意,目光投向摇曳的梧桐树影,“没钱。”
“母亲突然病倒,又赶上这边三甲医院排上床位。”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可指节却无意识地在椅背的边缘收紧,骨节泛出青白。
消毒水的气味似乎从未散去,仍旧蛰伏在记忆深处,每一次呼吸都刺得肺腑生疼。
那时候的他还是个高中生,虽然平时为了补贴家用周末他会去修理店打工,但治疗费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笔巨款,将所有的存款都拿出来也就只够前两次的治疗。
那时候的他,校服口袋里还揣著半块没吃完的压缩饼干,指尖残留着机油和铅笔灰。
他曾在深夜的修理店拧紧最后一颗螺丝,也曾在凌晨的病房外数着点滴的速度,一宿一宿地等天亮。
可当账单一张张摊开时,他才真正明白,原来人的尊严,是可以被明码标价的。
弱小的少年,第一次知道,钱,有多么的重要。
存款薄上的数字像一场荒诞的减法,手术费、药费、住院费……一笔笔划下去,最后只剩下空荡荡的绝望。
他忽然低笑了一声,下颚那颗不明显的痣在光下晃了晃,像是碎了的金子。
“总不能让她躺在走廊输液吧?”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下,却沉得让人接不住。阳光斜斜地切过他的侧脸,一半浸在暖色里,一半陷在阴影中,像幅未完成的素描,笔触潦草而孤独。
余染染喉间突然发涩,喉头突然像被细沙堵住,哽得生疼。
周围的风声突然喧嚣起来,刺得人耳膜生疼。
她垂下眼,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抱、歉......”
声音轻得像一片坠落的银杏叶,还未落地就被风吹散了。
他明显愣了一下,眸色微动,忽然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掌心温度透过发丝传来,带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触感。
两人都没再说话。
两人默契的没再聊天,校车开到文学院,余染染将目光看向满树金黄的银杏林,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明明灭灭,恍若梦境。
树叶如同千万把小巧的金扇在暮风中簌簌低语。
他望着她坐在铺满落叶的光晕里,发梢染著斜阳的碎金。
池知许忽然说了一句,“幸好没考那科。”
余染染扭头看他:“?”
当暮色在银杏枝头,他的眼中晃着蜜蜡的光晕,他修长的手指拂开她额前飘散的发丝。
她怔忡间,只觉一道温软的触感如羽毛般落在眉心——他俯身时,衣襟间清冽的茉莉花香混著银杏苦涩的芬芳,在彼此呼吸间缠绵成无形的绸带。
“才会让我遇到最好的你。”
天空垂下丝绸的荫翳,他于她的唇间缠吻。
..............
【叮!恭喜宿主完成“亲密接触”任务!】
【寿命延长5天,气运值+5,当前气运值:-66】
系统的声音余染染在脑海里兀自响起。余染染心底发寒,下意识攥紧了衣角。就好像有一堆无形的丝线缠绕在他们之间,越缠越紧。
余染染缓了缓气,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她能清晰地感到了能量的流动,
随着那道机械音结束,一丝细小的能量流窜进入脑海。
上次她就有种熟悉感,只是余染染的能力还没有提高。
每个丧尸的身体里都有暗物质,暗物质凝聚产生晶核,继而形成各种各样的异能。
每一个被暗物质侵入的人,要么无法抵抗诱惑,意识将会被击溃,暗物质侵入大脑,就像感染了病毒一般变成丧尸。
余染染的晶核特殊,既能像一般的丧尸那样吞噬血肉和晶核,将暗物质能量外溢形成异能,又能逆向运行,吸收其他暗物质化为己用。
当初她的意识被感染的时候,身体直接自动的将把暗物质吸干净再转化。
余染染将那股来自于系统的奇异能量悄悄的续存起来。
这东西目前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多大的用处,但这东西是会不由自主的进入她的识海,识海是她现在唯一仅存的意识支撑,绝对不能被不明不白的东西侵占了。
这次获得的能量还是太少了,还是没办法判断这东西的运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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