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章 做冬衣(1 / 1)

自从不需要出去摆摊后,沈娇娇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十分悠然自得。

秋日的暖阳斜斜地洒在院子里,为这宁静的小院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大嫂,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带着少年人特有清亮的嗓音惊破院中静谧。

沈娇娇循声望去,只见陆谨瑜背着半人高的柴火立在门前,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在青灰色的粗布短衫上晕开深色痕迹。

他身后堆成小山的木柴与院角那株老树相映,徒留少许叶子在风里沙沙作响。

躺椅旁的地凳上,碟子里的雕梅泛著琥珀色的光,深褐色的梅肉被精巧地刻成花瓣形状,边缘微微卷起,仿佛还凝著腌制时浸过的蜜糖。

沈娇娇撑著躺椅坐起身,鬓边的木簪不经意间勾住一缕发丝,在秋风里轻轻摇晃:“是谨瑜回来了啊,娘带着萱儿去兰香婶子家串门子去了,你把柴火放下也歇一歇吧,注意身体。”

陆谨瑜将柴火码放在灶房外的檐廊下,每一根木柴都整齐地斜倚著墙根。他直起腰时,后腰传来隐隐的酸麻,这才惊觉躺了十余日,竟连寻常体力活都有些生疏了。

“干这些活儿不费什么力气,”他一边说著,一边抬手擦去额角的汗珠,“我在床上躺了十来天了,身子骨都躺软了,要我说,其实我早就可以下床了,娘还非得让我多躺几天。”

话语里满是少年人急于证明自己的委屈,连尾音都不自觉地拖长。

沈娇娇望着他单薄却挺拔的背影,“娘也是担心你嘛,”她伸手拨了拨地凳上快要凉透的茶碗,“过来尝尝我之前做的雕梅,已经做好许久了,现在才想起来吃。”

陆谨瑜拈起一枚雕梅放入口中,酸甜的滋味瞬间在舌尖炸开,果肉细腻绵软,回味里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酒香。

“大嫂的手艺真好,”

他眼睛亮起来,眼底倒映着碟中精致的雕梅,“这雕梅的味道,比镇上卖的果脯还要好吃,而且样式也精致好看。”

只见碟子里深褐色的梅肉被刻成层层叠叠的花瓣,腌渍的蜜糖渗入梅肉的纹路,边缘微微卷起,恰似秋日里即将飘落的银杏叶。

话音未落,他又伸手去拿第二枚,动作却比之前轻缓许多。

沈娇娇也拈起一枚雕梅放入口中,酸甜的滋味在齿间化开,眉眼弯成温柔的月牙:“好吃就行,我做了一坛子,应该够我们吃到入冬的。”

“大嫂,萱儿怕是还没有尝过你做的雕梅吧,不然她怎么舍得跟着娘出去串门子呢。”陆谨瑜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

“娘跟萱儿走得早,我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呢,”沈娇娇看了他一眼,“你可不许去逗她,若是惹急了,你自己哄去。”

“哄谁呀?”

陆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手里还牵着陆萱。

沈娇娇忙不迭从躺椅上起身,木椅腿与青石板摩擦出“吱呀”轻响。

她抬手理了理鬓边散落的发丝,笑着迎上去:“自然是哄咱们家的萱儿啊。”

话音未落,陆萱已经挣脱陆母的手,像只撒欢的小鹿般扑到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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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陆萱仰著红扑扑的小脸。

沈娇娇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指尖捏起一枚泛著琥珀光泽的雕梅,轻轻将雕梅递到陆萱唇边。

陆萱张开小嘴一口咬住,酸甜的汁水瞬间在口中炸开。

她瞪大眼睛,腮帮子鼓成圆鼓鼓的小仓鼠,含糊不清地喊:“嫂嫂,这个酸酸甜甜的真好吃,比之前大哥带回来的果脯还要好吃!”

陆萱鼓著腮帮子吞下最后一口雕梅,果肉里沁出的香味儿还在舌尖打转。

她眼巴巴望着碟中的雕梅,粉扑扑的脸颊沾著糖渍,活像只偷吃蜂蜜的小兽。

“嫂嫂我想天天吃雕梅好不好?”她扯著沈娇娇的衣角轻轻摇晃,睫毛扑闪间,眼睛亮得像藏了两汪清泉。

沈娇娇被她拽得微微前倾,她屈指刮了刮陆萱泛红的小鼻尖,指腹触到细噸的绒毛:“小馋猫,还不快拿一个给娘尝一尝。”

陆萱这才想起自己娘亲,立刻蹦跳着跑到陆母跟前,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拈起一枚纹路精巧的雕梅,像捧著稀世珍宝:“娘,你快尝一尝,嫂嫂做的真好吃!”

尾音还带着没散尽的雀跃,连羊角辫上歪斜的红头绳都跟着晃出欢快的弧度。

陆母笑着弯下腰,她轻咬一口雕梅,酸甜的汁水在口中散开,“哎呀,果真好吃。”

沈娇娇看着陆萱亮晶晶的眼睛,“好了好了,萱儿自己拿着吃吧。”

陆萱欢呼著蹦跳着往前冲,小布鞋在青石板上踏出欢快的声响,羊角辫上的红头绳随着动作上下翻飞。她

满心满眼都是碟中那晶莹剔透的雕梅,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可就在她伸手要抓的瞬间,陆谨瑜突然从斜刺里窜出来,长臂一伸,稳稳端过雕梅碟子,转身就跑,还不忘回头做个鬼脸:“来追我呀!”

“二哥坏!”

陆萱气得直跺脚,脸颊涨得通红,立刻撒开腿追了上去。

陆谨瑜故意放慢脚步,时不时回头逗弄妹妹,陆萱边追边喊,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小院上空。

沈娇娇看着这闹作一团的兄妹俩,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谨瑜难得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

陆母眼角的皱纹里盛满笑意:“想来是躺了十几天,闷坏了。”

沈娇娇收回目光,一阵秋风拂过,她不自觉地拢了拢衣裳:“对了娘,现在天气凉了起来,我们家是不是该准备冬衣了,我瞧着家里的衣服不怎么厚实了。”

她低头看过陆萱的冬衣,布料已经磨得薄透,根本抵御不了寒冬的风雪。

陆母微微皱眉思索片刻:“是啊,都是好几年的衣服了,棉花都已经不暖和了,是该给你们都做一件冬衣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愧疚,这些年家里拮据,孩子们的衣服总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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