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季杨杨推开家门时,厨房飘来浓烈的番茄牛腩香,他在玄关处换著鞋,抬眼看到刘静系围裙的身影。
“给你留了糖醋小排...”
“吃过了,不饿。”
天气还没有凉快,带着残夏的燥热,他身上黏腻著汗水,此刻只想着赶紧拿一件干净衣服冲澡。
季胜利正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报道,听到声响抬头挤出和蔼的笑容,“杨杨,我和小渝父亲商量了一下,小渝不是现在和你是?学吗?学习上你有什么问题就多问她,她……”
“我去洗个澡。”季杨杨闷头走进自己的屋子。
“哎你!”季胜利脸上温和的笑意顿时被淡淡的阴霾笼罩,他欲言又止,最终只剩下重重叹口气。
刘静虽然在厨房里忙乎,但父子俩的一番还是被她听了去,她擦着手,水珠顺着虎口的皱纹滴进洗菜池。“你啊,”她不紧不慢道:“明明是好心,却总是摆出单位上的那套架势,有什么事先问一下,别一副通知的口气。”
季胜利不认?地皱眉,“让他学习怎么算通知了,这难道不算是学生的义务?”
摆好碗筷,刘静知道丈夫的倔脾气,不想过多计较,“好了,来吃饭吧。”
那边的姜渝?样从姜建国的嘴巴里得知自己已经被安排给季杨杨补习?课,季杨杨反感的季胜利语气却是姜渝少见的温和。
“小渝,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季杨杨和你是?班?学啊?要不是我知道季区长和我们一个小区,这不又是浪费一个机会?”
姜建国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一番话听得姜渝肚里一阵反胃。
前世她在的那个公司也有这样拜高踩低,喜欢阿谀奉承的?事,但是他那副嘴脸是摆给上司领导看的,姜建国是摆给自己看的。
“我教他,首先他自己先要有想学习的心。”姜渝无语,“不然,我追他后面给他补课只会引起他的反感,到时候适得其反怎么办?”
季杨杨发奋图强学习是因为刘静查出乳腺癌,没有这个因素影响,他现在全然心思都投入在赛车上。
姜建国皱着眉头,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他斟酌片刻后道:“算了吧。”
姜渝进基础班是因为她生病没参加两门考试,季杨杨进基础班大概率除了不爱学习这个理由也没其他原因了。
稍松一口气,姜渝刚准备起身回房间换身衣服,就听到身后姜建国不甘心的声音:“作为?班?学,你关心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背对着姜建国,姜渝肆无忌惮地翻着白眼,她要怎么关心季杨杨?每天端茶倒水,给他当贴身丫鬟行不行?
严重怀疑如果姜建国在古代是季胜利的手下,是那种会把女儿送进府给少爷当暖床丫头的谄媚角色。
想到这里,姜渝心底一阵恶寒,她搓了搓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赶紧钻进屋子里换衣服洗澡。
季杨杨刚从浴室里出来,湿漉漉的发丝柔顺地贴在额头,发尾滴著晶莹的水珠,他懒懒抬手用毛巾擦著头发。
刚冲完澡,满身的僵硬变得放松起来。
一出来就看到放在桌面上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疑惑挑眉,拿起手机屏幕显示著来自姜渝的三条未读消息。
他擦著头发的手一顿。
姜渝:季叔叔是不是给你说了什么?
姜渝:你别放在心上,我跟我爸认真说了。
姜渝:他们大人就是这样的。
盯着屏幕上的三行字,季杨杨低笑一声,高三生怎么也算半个成年人,她这语气倒好似小学生告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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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时候体弱休学了一年,早就成年了,年龄比同届的都要大,要不然开学听说要蹲班的时候,刘静会这么着急。
季杨杨喝了一口水,视线却紧盯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打出一行字。
季杨杨: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那边的姜渝盯着手机等消息,结果对面回来的是这么一句无头无脑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
思考半天,姜渝还是乖乖给出答案。
姜渝:1月1日
说起来也是巧合,她们的名字不仅一样,连生日都是同一天,要不是长相完全不同,姜渝都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平行时空的另一个自己。
季杨杨:怪不得。
结合上下文,姜渝怎么也品出来一丝嘲笑她幼稚的味道。
要是知道她实际年龄马上奔三了,肯定没有心思再嘲笑她。
对面迟迟不回,季杨杨仿佛能想到她满脸纠结的模样,心情愉悦地哼著小曲儿,在姜渝的备注后面加上了(1.1)。
姜渝不知道回个什么,半天憋出来一张【晚安】的表情包发给了季杨杨,就赶紧把他的聊天框划掉,钻进被窝里刷起别的东西。
到了周一,姜渝收拾好书包,正拉着肩带准备出门,就被姜建国一个大嗓门叫住了脚步。
“等一下。”
他拿着两瓶牛奶塞进姜渝的书包里,“高三这段时间最消耗精力,你这牛奶必须喝。”
“两瓶太多了吧?”姜渝感受着沉甸甸的重量,“我喝不完,一瓶就够了。”
姜建国虽然对她的吃穿住行没有苛待,但也没到如此程度,这牛奶的包装她似乎在超市里见过,价格不菲,据说没有一点腥味,营养丰富。
一下子让她掂著两瓶过去,还要一天喝完,怎么瞧都不像这么关心她的样子。
果然姜建国紧接着咳嗽一声,面露笑容,“喝不完就分给同学喝。”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姜渝沉默,她“嗯”一声,“行,另一瓶给季杨杨同学,我记住了。”
她这也算沾到了季公子的福气。
等季杨杨一到教室,屁股刚沾到椅子,怀里就被塞进来一瓶牛奶。
动作迅速到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愣著,低下头摸到还留着余温的牛奶瓶,满腹疑惑地盯着一旁鬼鬼祟祟的姜渝。
“我给你的。”说完,姜渝为难地顿了顿,“我爸说一定要亲自噷给你。”
季杨杨若有所思,想到上周末的事情,他回过味来,咧嘴一笑,“谢谢啊,要不然你喝了吧,我回去跟我爸会说的。”
无非就像姜渝说的,他们大人都是这样,有一点往上爬的机会都会挤破脑袋。
“我喝不下了,”姜渝摇晃着自己抽屉里还剩大半的牛奶,“你别浪费了,都说男生二十多还能窜一窜,到时候还能长到一米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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