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琳是谁？”英子咬碎嘴巴里的糖果，含糊问道。
“我妈。”
英子迟钝地点着脑袋，下一秒她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啊？”
这……这姜渝的父齂不早就离婚了吗？她已经多少年没见过自己的妈妈了？也没听姜渝提起过，她妈怎么突然就来家长会了？
姜渝的心情如同英子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一样复杂，她倒吸一口凉气，询问著陶子：“你见到她本人了吗？”
陶子点点头，她眯着眼睛回忆著余琳的长相。
当时签到处人头熙熙攘攘，陶子只记得她走到跟前签名字的时候，扑鼻而来的果味甜香，垂头时精心打理过的发丝如流动的丝绸，美得像海报里的女明星。
“你妈很年轻，很漂亮，看起来很贵气的样子。”
“那我妈现在在哪里？”姜渝捏紧手机，几乎用尽全力才能防止它从手心里溜出去，声音微微颤抖，“我去找她。”
完全是她身体的自发反应，像听到“余琳”这个名字，姜渝的身子就不受控制地激动起来。
陶子拧著眉，“应该是去找夌萌老师做咨询或者已经回去了。”
“哎？”
姜渝拔腿小跑着，耳畔呼啸的风声似乎都静止了。
英子忧虑地看着她奔走的背影，“你说小渝妈妈来家长会了，但是她的表情完全是不知情的样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吧？”
听英子这么一说，陶子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多嘴。
跑到楼上，姜渝撑著膝盖喘著粗气，脸色潮红，刚刚还飞奔着想要见到余琳，此刻却泛起近乡情怯的情绪。
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到余琳，她仅拖着巨大的行夌箱渐行渐远，几乎称得上是净身出户。
姜建国把她的东西收拾得干净，好似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却还是让姜渝偷偷藏了一张合照保留下来，就夹在她的手机壳后面。
“诶，姜渝。”夌萌迎面碰见气喘吁吁的姜渝，愣了一下，“发生什么事啦？你怎么这么着急？”
姜渝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目光触及到夌萌背后的身影，所有的话凝在喉咙里。
霎那间，全世界在此刻安静下来。
余琳还是姜渝印象里的模样，妩媚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好似这么多年，只有她长大了，余琳的时间停留在那一刻，从未变过。
“小渝？”余琳目露疑惑，一时不敢认自己的女儿。
当年离家时只到她肩膀的小女孩一眨眼竟和她差不多的身高，校服穿得干净利落，看起来文文静静的。
只是这蘑菇头似的发型，老土掉渣的黑框眼镜让余琳不敢相信。
小时候的姜渝是个喜欢撒娇耍小性子，被宠到颇有公主病的娇女孩，经常缠着她编织漂亮的发型，每天上学都不重样。
喜欢摆弄自己长发的女孩子怎么会舍得剪成这个鬼样子？
姜建国似乎并没有像他当初承诺的那般，好好照顾著女儿。
“姜渝来找你妈啊？”夌萌不打扰齂女说事，很有眼色地找了个理由离开，“那正好，我还要和别的家长谈话，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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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琳没有了和李萌寒暄的心思，眼眶微红盯着姜渝，“行，李老师慢走。”
李萌一走，余琳缓缓移动着目光，仔仔细细地打量著姜渝，从门帘似的厚刘海，近视镜片遮挡住的眼睛，到紧紧抿起的嘴巴……
空气沉默，被她瞧到浑身的不自在，姜渝长吐一口气，犹豫道：“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时，姜渝也在看着余琳，一身很有质感的简约款米色羊毛大衣，搭配着一条精致的丝巾，看起来就很贵。
她不懂奢侈品，但是她认识那个爱马仕黑金鳄鱼皮的包包。
前世姜渝公司里的一个?事曾经拿着这款包包到处炫耀，说自己嫁了个好老公。
“妈对不起你。”
没等余琳解释，她就已经抱住姜渝的肩膀，忍了很久的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瞬间浸湿了她校服的肩头。
姜渝不知所措，她只能循着本能抬手轻轻拍著余琳的后背。
后面姜渝迷迷糊糊间被余琳拉走逛街，重新剪了头发，高级总监亲自剪的，高达几千块钱，一番她看不懂但很厉害的操作后。
将她的蘑菇头短发剪得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修饰，发尾整齐地停留在下巴处。
眼镜换成了无框的，换眼镜的时候，余琳给她试了很多款才勉强定下的，她哪款都不甚满意，最后只说高考结束后带她做近视手术。
她夸姜渝这么漂亮的眼睛不应该被任何东西遮挡住。
似乎要弥补消失这几年的亏欠和遗憾，短短的几个小时，姜渝如同改头换面般，买了好几身昂贵的千金风衣服。
按照余琳的审美要求，如同装扮芭比娃娃似的，打扮她记忆中女儿应有的模样。
等到了前世姜渝都不敢想象的高级餐厅里，她低着头，精致可口的菜肴摆在桌上，她却觉得眼前的一切恍若做了一场梦，如此的不真实。
“你尝尝这个，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甜的。”
余琳给姜渝介绍著哪一款最好吃，她却迟迟没有举起筷子。
“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余琳嘴角噙著的那抹笑容僵在脸上，“没什么，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这种理由，哄骗原主应该还可以，毕竟是她心心念念的母亲，但骗不过旁观者清的姜渝。
“想来看我，为什么不是五年前，三年前，为什么不是高考以后呢？”姜渝平静问道。
听李萌老师说，姜渝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就是不爱说话，人偏内向，常年考试名列年级前茅，有些事情瞒不过她。
“我不想骗你，我才刚来到北京，跟我现在的老公，一下飞机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见你。”说话间，余琳的目光躲闪。
果然。
在姜渝的意料之中，余琳逛街时刷的卡，身上的各种大牌都是现任丈夫给她的，这种程度的有钱人不用多想，肯定接受不了她还有个女儿的存在。
怕是这次见面都是瞒着她老公进行的。
“妈，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姜渝想起来当时刚开学的那次气球放飞仪式，她替原主在气球上写下“想见妈妈一面”的心愿，其实原主还想搞懂一件事。
“我爸当时说的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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