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三个人不争番位，姜渝还贴心地备注上按照姓名拼音首字母排序，统统平番。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你神经病吧？”季杨杨气笑，忍不住拿起桌上的调查问卷抽到方一凡身上。
方一凡拿着调查问卷，摩挲著下巴思考着。
这算什么？
要不然各论各的？他替磊儿写六科作业，磊儿给他写一周的物理作业？
方一凡的闹剧没有持续太久，下午要进行另一个活动，家长和孩子之间的畅言会。
姜渝特意把姜建国和余琳都叫过来的意义就是，希望他俩能通过这次畅言会说开了。
俗话说得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俩要是吵得热火朝天，那说不定她逃离姜建国的心愿能更进一步。
活动场地上，两人站的距离有八丈远，把站在中间的姜渝搞得格外尴尬，似乎她身上有什么病毒一样。
姜渝左瞧瞧，右看看，“我说爸妈你们离这么远合适吗？都站到别人家的位置上了。”
姜建国和余琳互相瞟了一眼，磨磨蹭蹭地挪动着位置，离了近了些。
余琳左右环顾著，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凑到姜渝的身边咬著耳朵，“哎哎哎，你那个小帅哥的爸妈今天没来啊？”
她语气带着惋惜：“我还想看看他的家庭是什么样子的呢？谈恋爱和结婚真不一样，如果他家里人不好的话，还是算了吧。”
……想得也太远了吧？
真不知道余琳是怎么就认定季杨杨和她谈了？
姜渝无奈，顺着余琳手指的方向看着孤零零站在那里的季杨杨，身型挺拔，背着手，神色淡淡，面上瞧不出半点的失落。
季胜利忙着在医院照顾刚手术完的刘静，区里也有事情要处理，奔波在路上，实在是有心无力。
可季杨杨不知道，他大概心里只有又一次被季胜利违背承诺的失望。
都不懂彼此的有苦难衷。
坐在班级门口，按照顺序，英子一家最先出来。
她出来时眼眶都是通红的，还未干涸的泪水挂在嘴角，直接冲出了教室，不管身后的宋倩和乔卫东。
想必是又一次和父母沟通去南大的失败了。
叫到姜渝一家的时候，已经是最后几个家庭了，参加完畅言会的一家三口大多都离开，走廊里显得空荡荡的。
“走吧。”
大概是没见过氛围这么反常的家庭，门口的老师特意叮嘱著这是畅言会，让他们一家人敞开心扉，不要拘束。
坐在沙发上，姜渝率先开口，鼓起勇气，打破沉默，“我想说的只有一件事，我不想考北师大，不想当老师，更不想留在北京。”
“那你想干什么？”姜建国蓄著怒火，屁股在沙发上还没捂热，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余琳轻“啧”一声，“我说你能不能别总是摆着谁?了你几百万的样子？”
她疯狂在姜建国的雷区蹦迪，“小渝不想留在北京多正常，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反思过自己一点吗？”
“小渝不和我亲近是因为我这么多年没回来过，有情可原，我也从未强迫过，她想离开你，你还不反思一下这几年到底有没有真正照顾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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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建国冷哼，“那还不是因为她是你的女儿，没学到我半点的好，就遗传了你的坏毛病，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本来想看两个人剑拔弩张争吵，结果姜建国这句话就让姜渝彻底坐不住了。
什么叫做白眼狼？
原主的所作所为在姜渝看来已经是委曲求全，怕姜建国看到和余琳相似的脸难过就习惯性遮掩自己，又是努力学习，只为博得貌合神离的二人短暂的笑脸。
收敛起所有的小性子，做姜建国眼中最乖的小孩。
让她自愧不如。
“是，我是白眼狼，别人睡懒觉的时候，我自己起床做饭读书，别人打扮自己的时候，我连发型都不能自己做决定，我没有自己爱好，甚至没有自己的朋友，我唯一的爱好就是学着怎么讨好你。”
姜渝平静地说出这些话，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却让一旁的余琳忍不住掉下眼泪。
她紧紧揽住姜渝的肩膀，心疼地将她护在怀里。
“你怎么忍心说出这种话的？小渝小时候多爱臭美的一个小女孩，硬生生被你逼成这副模样，她学习成绩这么多年名列前茅，除了为了她自己，更多的不是为了你能开心？”
余琳坚定不移地站在姜渝这一边，“以前我出去工作，接触一个男同事，你都要疑神疑鬼，对我这样也就算了，对你的亲生女儿，你也如此。”
她温柔地抚摸著姜渝的头发，搂在怀里，像一堵屏障，隔绝外界的不安，“既然你都说她是白眼狼，那她做个白眼狼又何妨。”
姜渝任由她牵着手离开教室，还好门外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没有人注意到一家人的异状。
只当他们是结束了畅言会。
姜建国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动，直到门口的老师进来催促，他才起身离开。
走出校门，余琳往她怀里塞了个硬卡片，姜渝茫然地摸著卡片，才后知后觉怀里的这是银行卡。
“密码是你的生日。”余琳眨眨眼，似是看出她的顾虑，“不用担心这些钱，都是我这么多年自己攒下来的，放心用。”
姜渝捏著那张银行卡，心里五味杂陈。
这对父母让她实在看不懂，姜建国执拗偏激，对原主有养育之情却控制欲极强。
余琳将她抛弃这些年，不闻不问，如今却回来给予她支持和物质上的帮助。
他们的的确确伤害了原主，却也爱她，对她好。
“谢谢妈。”姜渝没有拒绝，她的确需要这笔钱。
她咬咬唇，犹豫道：“妈，我想搬出去住。”
和姜建国在一起的家，姜渝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争吵过多少次都改变不了他想法，倒不如两不相见，坚持她最初的想法。
逃离他身边，不然她迟早走上原主抑郁的老路。
余琳微愣，继而绽开笑容，“现在是你的小金库，你自己做决定。”
“嗯。”姜渝紧紧攥住那张银行卡，眉宇之间染著茫然的情绪，“妈，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毕竟我爸供我这么多年读书……”
她是和姜建国没有什么感情，但她终归是穿越成了他的女儿，怎么说也背负著养育之情。
“不会。”余琳低下头，手掌轻轻落在姜渝的肩上，眼里皆是坚定，轻声道：
“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你成为更好的自己，谁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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