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看这道题。”老教师转过头在白板上写着公式，“由这个公式我们知道，电磁波波长越长，衍射性越强，容易沿直线传播。”
她缓缓在白板上写下答案，“所以选项B是正确答案。”
“我们今天讲的电磁波非常重要，不光是对你们的高考，前两天有个新闻，国外有个天文台检测到了宇宙中两次?样的快速无线电爆发，这可能对整个人类都是一个大发现 。 ”
老教师环顾四周，“你们当中有没有对天体物理感兴趣的啊？”
这句话让方一凡立马精神起来，指著一旁呆愣走神不知道老师讲什么的英子，“她。”
英子后知后觉，赶紧收起游走的思绪，茫然地转向身侧的方一凡。
“那就更应该好好学习了，高中物理是基础中的基础，很重要。”
反应过来的英子拿起笔假装在纸上写着答案，小声地应道：“知道了，老师。”
终于察觉有些不对劲的方一凡探过身，语气担忧地询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她翻著桌上的书本，翻了几页都找不到老师刚刚讲的内容，偏过头询问道：“讲到哪里了？”
“这。”方一凡帮她找到那一页，轻抿著嘴，犹豫片刻还是没问出心底的疑问。
中午送饭是宋倩，她提着几个饭盒敲开季家的门，面对刘静，又想起童文洁和她说过的话。
“我今天做了好几道补充营养的菜，你看看。”她掀开饭盒，一一拿出，香喷喷的几道热菜的确都是大补的。
清蒸鲈鱼，番茄牛腩，排骨藕汤，虾?滑蛋......
刘静微微惊讶，“这也太丰盛了吧？”
“没事，我这想着冬天啊得进补一下，你多吃点补补身体。”宋倩下意识地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愣了半秒后，她忽然想起来刘静还不知道自己和童文洁已经发现她秘噸的事情，心底暗叫不好，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还好刘静并没有发现异常，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容，“我不重要，孩子们多吃点好的才对。”
“对对对，是，就是给孩子们补一补，但是口味不是很重。”宋倩连忙补救道。
刘静噙著笑容点点头，“好，那我先去叫孩子们吃饭了。”
看着刘静去敲门的身影，宋倩心有余悸地拍著胸脯，自己差点就成了大漏?。
“今天就讲到这，下课。”
最积极主动的方一凡第一个飞快地起身，一秒钟都不想多待，“谢谢老师，下课下课。”
他正准备拿着手机急匆匆出门时，忽然想起了还在走神的英子，又急忙后撤几步，回到她的身边，小心地摇晃着她的手臂，“走走走，下课吃饭了。”
明明算得上小心翼翼的动作，但英子却表现得很警觉，把手连忙抚上左边的小臂，似是吃痛地皱起眉头。
方一凡没发现不对劲，季杨杨没发现，但是姜渝看到了。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跟在英子身侧和她一起挤进卫生间洗手。
“英子，我跟你一起。”
卫生间的门没有彻底关住，半敞着，很容易泄露出正常音量说话的声音。
姜渝紧盯着英子的动作。
她今天穿的是卫衣，版型偏小，袖子紧贴在胳膊上，即使袖口被滚动的水流沾湿，也不肯顺手捋上去。
借着水流的哗啦声 ，趁著英子不注意时，姜渝牢牢抓紧她的手腕，飞快地捋起袖子。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白皙细直的小臂上是触目惊心的伤痕，锐利又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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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看起来时间久了些，伤口已经结暗红色的痂，而有的还泛著鲜艳的红色，看起来是新的。
英子被姜渝的动作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呆愣在原地，几秒过后反应过来的她立马把袖子放下来， 连手上的水珠都来不及擦掉，仓皇逃离卫生间。
即使已经有心理准备，姜渝还是一时难以接受。
看过电视剧，知道英子面对心理医生说过自己有自残的行为，但是亲眼目睹自己的好朋友这么做，还是让她惊恐到差点喘不过来气。
走出卫生间的姜渝目光忍不住落在已经坐好位置的英子身上，深深地看去，只能看到她瘦弱微微颤动的肩头。
为了不刺激英子，姜渝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也没有紧挨着英子而坐，而是选择坐在了她的对面。
“英子妈妈，杨杨妈妈，你们也太客气了，我是来讲课的，你看看没几天我都长胖了。”
刚刚还严肃的老教师换上和蔼的笑容打趣道，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温和了不少。
“哪有，您辛苦了，快坐吧。”宋倩赶紧拉开椅子。
下午还有家教安排，他得找机会溜出去。方一凡揉着眉心，痛苦地低吟一声，“阿姨，我这有点头疼。”
“你是不是感冒了，阿姨给你拿体温计量量。”刘静转身正准备去找体温计，却被方一凡拦住，“阿姨，不用了。”
“我这样，我回去躺会儿，我回去躺会儿就好了。”方一凡演技爆表，马上弱不禁风似的起身，准备溜走。
刘静担忧地询问著：“你是不是这两天上课太累了，前两天不是还闹肚子吗？”
方一凡顺水推舟，卖起惨来，“是，您看我这艺考高考两手抓，估计就是累著了。”
一旁的宋倩也忍不住开口：“确实辛苦啊，这段时间太忙了。”
眼看刘静要送他走，方一凡嘴角上扬的弧度差点压不下来，结果就听老教师起身说道：“方一凡，你是不是头疼啊？”
方一凡一怔，犹豫道：“是。”
“治头疼我最拿手，在家里我经常给我孙子治。”说著，老教师充满岁月痕迹的手就抚在了方一凡的肩膀上，轻轻推动着他。
“来。你看，老师给你按按就好了。”说著强硬地将他重新拽回椅子上。
也不管他如何拒绝，就要上手开始按摩。
老教师的手劲和她手上的老茧一样的结实，轻轻挤压着方一凡脑袋上的穴位时，他忍不住吃痛出声。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弱弱说道：“有点疼。”
“疼就对了。”老教师继续加重手劲，方一凡立马控制不住音量，哀嚎一声，把身侧心不在焉的英子吓了一大跳。
“清醒没？舒服不？”
“舒服舒服！”
他匆忙摆着手，“老师行了行了，我头好像不怎么疼了，真的很有用。”
再按下去，不头疼也被她按出头疼了。
坐在对面的季杨杨喝着汤，看着方一凡吃瘪的一幕，忍不住笑出声，差点把汤呛在喉咙里。
他低笑着，余光瞥向一侧的姜渝，只见平日里最喜欢看这些热闹场面的她，此刻却和抽了魂似的低头。
这是怎么了？
季杨杨轻轻清著嗓子，又推了推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姜渝的手肘撑在桌面上，抬手挡住了他探寻过来的目光，眼皮低垂著，声音同样闷闷的，“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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