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情吗？”季杨杨停住脚步，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姜渝垂著脑袋，直到看着方一凡搭著磊儿的肩率先离开的背影消失，她才低声道：“对不起，季杨杨。”
不论他面子上表现得如何镇定，口袋里紧握的拳头还是泄露了季杨杨并不怎么平静的心情。
他紧紧盯着姜渝的眼镜，是季杨杨在她生日的那天送给她的那副，很适合她，将她圆润明亮的眼睛衬托得格外耀眼。
只是此时姜渝低垂著长睫，怎么都看不到她的眼睛。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好像说什么都像是在辩解。”姜渝顿了顿，声音晦涩，“但是我还是想说我昨天不是故意的，就是脑子有点乱才口不择言的，伤害到你，我很抱歉。”
隔了半分钟时间，依旧是寂静。
看来季杨杨是真的很生气，他会不会就这样再也不原谅自己了吧？
姜渝的心随着安静的空气渐渐沉下去，她强撑著勇气说道：“如果你不想见我，我现在就走。”
说完她沉重地吐出一口气，抬腿正准备离开。
下一秒季杨杨抬起胳膊挡住她的去路，“我有说过这句话吗？”
楼道里，自带混响效果，季杨杨的声音清晰响亮。
他转过身，面露无奈，“实话实说，我是很生气，但是既然你开口道歉，那我就原谅你了。”
两个人的对话像吵架闹别扭的小学生又逼不得已复合做朋友一般，一个说“对不起”，另一个说“既然你说了对不起，那我就原谅你”。
姜渝忍俊不禁，眉宇间浮现著笑意，“你觉不觉得咱俩很幼稚啊？”
听她这么说，季杨杨也忍不住抿嘴笑着，所有的郁闷都在这一刻消散殆尽。
“是你自己幼稚。”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和往常一般，但安静的路上，姜渝的肚子忽然响起。
“什么声音？”季杨杨后知后觉，“要不去吃个东西？”
他翻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开门的店应该也不少。”
姜渝有些尴尬地摸著空瘪瘪的肚子，她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肚子不叫才怪，只是在季杨杨的面前，多少有些不太自在。
“不用了，去便利店随便买点吧。”
季杨杨也不勉强，“那行吧。”
到了便利店，进门就闻见关东煮的香气，姜渝心中有了目标，径直地朝冷藏区走去。
到了这个点，大多数熟食都不怎么新鲜了，姜渝挑选了半天，才勉强找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新鲜美味的三明治，至少里面的生菜很干净。
又顺手拿了一盒蓝莓，里面的果子看起来又大又甜。
来到收银台，姜渝的视线却被热柜里摆着仅剩一个的烤红薯所吸引。
不知道是不是店里暖黄的灯光映衬下，烤红薯的外皮泛著诱人的光泽。
“你好，能帮我装一下这个烤红薯吗？”
“当然可以。”店员替她夹出还冒着热气的烤红薯，放进防烫的纸皮袋子里。
姜渝把三明治和蓝莓都放在收银台上，“一起结账吧。”
正当她掏出手机要付款时，季杨杨却拎着一大堆零食走过来，堆在收银台上跟小山似的，“我来付吧，一起的。”
“这么多？”姜渝惊诧地盯着他拎着满满两袋子，左右手都被占满，“要不我帮你分担点？”
说着她就要伸手接过季杨杨左手的那袋子，他眼疾手快地后撤一步，让姜渝扑了个空。
季杨杨无奈，“没事的，这么点东西我一个人就能拎动，没那么重，只是份量看起多而已。”
“那要不先把我的东西拿出来？不然到时候不好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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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这些都是给你的。”
店员看不下去了，主动替季杨杨说话：“男朋友给买的就不要浪费他的一片心意嘛。”
男朋友？
姜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捂住嘴巴缓了一会儿，赶紧给店员摆摆手，“不是男朋友。”
气氛多少有些尴尬，姜渝拉着季杨杨的衣角快速从便利店溜走。
“你买这么多，我也吃不下啊。”
上次季杨杨给她带着南京特产，还剩不少呢。
因为她一个人根本消灭不完。
季杨杨看着她纤细的手腕，仿佛一折就断似的，“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
她也不想这么瘦啊？前世姜渝还是个苦苦和减肥做一辈子斗争的牛马，不是准备减肥，就是在减肥的路上。
原主则是天生的习惯，有点挑食，要是吃撑了，胃还不怎么舒服，所以才一直这么瘦。
“我要是吃不完怎么办？”
“吃不完就吃不完，在保质期前能消灭掉就行。”季杨杨似乎不在意姜渝怎么处理它们，满不在乎道：“不行就分给方一凡吃，他上次不是也吃了我送的东西吗？”
得，还在记仇。
姜渝无奈，连忙认错，像哄小孩似的，举起三根手指发著誓：“我错了行吧，这两兜子我肯定吃，保证不分给任何人。”
季杨杨挑挑眉，没有说话，她索性任由季杨杨拎着两大兜零食送到家门口。
他把零食放在客厅的桌面上，“我先走了。”
姜渝要送他到楼下，却被季杨杨一口拦住：“不用了，你还是赶紧吃饭吧，记得下周的课要来，感冒这种理由可行不通。”
看着他眼底含着笑意，姜渝翘起嘴角，一天的惆怅郁闷顿时烟消云散。
目送著季杨杨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姜渝才安心地回到家里。
试图拎起桌上的零食时，没有心理准备的姜渝差点踉跄著摔倒在地。
这还不重啊？
想到季杨杨一路上一声不吭拎着这么两大袋子，姜渝又是佩服又是感慨地摇摇头。
咬著三明治，姜渝又想起远在深圳的英子，赶紧翻出手机给她发消息确认平安。
姜渝：英子，你没事吧？
英子：没事，我就是想散散心，我妈她不知道我去哪里了吧？
犹豫几秒，姜渝还是选择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她怕英子知道乔卫东和宋倩已经锁定深圳后，又连夜买票不知道去哪个城市了。
为了稳住英子，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姜渝：不知道，但是你还是赶紧回来吧，你爸妈快着急死了。
英子：等我想好了，我肯定会回去的。
姜渝：英子你快回来吧，我和陶子都十分想念你。
英子盯着这行字，轻笑着抿著嘴角，她熄掉手机屏幕，手撑在栏杆上，站在海边，目眺著远方。
半夜，海边的喧嚣逐渐沉寂，只剩下微微吹拂的晚风和缓缓流淌的海水。
明天就是南大夏令营正式开营的第一天，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是她还是想尝试一下。
结果来到了深圳，看到了星星，还有大海，但是她依然开心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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