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渝：“？”

这算什么？

嘲笑她这次成绩下降得这么厉害吗？

她心底刚刚泛起的一股愧疚感瞬间荡然无存，转过头，狠狠地咬牙切齿道：“谢谢你啊，季杨杨?学。”

季杨杨炯炯的目光盯着姜渝，似乎没有半点被昨夜他那番话影响的意思，“笔记本上的内容很有用，我又重新整理誊丳了一份，以后有不会的问题我还能问你吗？我这次进步很大，遇到的好多问题都是你以前教过的。”

“你放心，你就当昨天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我们依旧是朋友，像以前那样。”他补充道：“如果你介意的话，那就算了。”

姜渝紧紧捏着手里的笔记本，盯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乞求神色，莫名地翻涌起一阵难受的情绪。

昨晚的话她说得决绝，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甚至姜渝都做好了失去季杨杨这么一位好朋友的准备。

他应该会责怪自己吧？会怨恨她的不近人情。

但是季杨杨没有这么做。

不过一夜的时间，他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没有小情绪，没有什么隔阂，只是平淡又纯粹地询问着他们能不能回到从前那样。

别说季杨杨还处于躁动叛逆的年龄，连姜渝这种活了将近二十多年的都做不到在一夜之间就能消化这些情绪。

上一世她失恋时，还是和闺蜜痛哭流涕买醉到半夜，好几宿都没缓过劲儿来。

“不行的话，就算了。”

良久的沉默后，季杨杨眼底的光似乎黯淡了一些，他紧抿著唇，因为紧张而紧握的拳头逐渐松开，喉咙间皆是苦涩，“以后我不会打扰你了。”

“我不介意。”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一刹那，姜渝蓦然开口。

季杨杨似乎是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眨着眼睛，“什么？”

“我说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你可以来问我题目。”姜渝认真地重复著自己的话，没有任何不耐，“昨天的话，对不起，但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被从未料想过的朋友含蓄表白，换做谁都会手足无措。

难掩自己的喜色，季杨杨咧嘴一笑，“好的。”

昨夜一整晚的难以入眠，辗转反侧，似乎在这相视一笑的一刻瞬间化为泡沫。

他也很难消化被喜欢的女孩子拒绝这件事，但是季杨杨更害怕从此以后两人真的变成陌路人，因为一次冲动的告白。

只要他们不是各走各路，还会有很多次机会表达自己心意的机会。

两人并肩走着，季杨杨看到她手里的一沓答题卡，忽然想起王一笛说的话，他小心翼翼侧过头，“你是刚刚从李萌老师那里出来吗？”

“其实我在昨天之前就知道你的心意了。”姜渝索性摊开所有的事情，“我想了很久，甚至琢磨很长时间该用什么不伤害彼此的话拒绝你。”

“我觉得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但是回想了一下，你确实做了很多对我好到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我有点心烦意乱，这次一模就没怎么发挥好。”

季杨杨脸上浮起自责的情绪，“我应该藏好的，本来是打算高考以后再讲的。”

如果喜欢真的能像季杨杨所说那般能够藏好，也就不会让其他人看出端倪。

姜渝不得不承认，但凡换另外一个不是主角团的人，这么对她好，她一定会察觉到的。

但换成主角团的任何一人，她都无法想象自己会被他们喜欢，甚至是表白。

“别想太多啦。”姜渝毫不在意，她眨眼语气调侃道：“而且你进步这么大才能说明我的优秀嘛。”

明明是自己没考好，刚刚她就是垂头丧气才直直撞到季杨杨的，现在却反过头来宽慰着他，不要想太多。

季杨杨的心口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酥酥痒痒的。

novel九一。com

他忍住抬手揉姜渝脑袋的冲动，“知道了姜老师，下次要认真点，小心我超过你的，毕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怎么可能？”姜渝瞪大眼睛，两腮被气到鼓鼓囊囊的，“下次我肯定就回到年级前几名了，你先上六百分吧再谈追我吧。”

年级第一就算了，磊儿的成绩实在是一座难以超越的高峰。

她就算语文拿满分，都追不上磊儿的高分。

嬉闹间，姜渝被季杨杨送回到了冲刺班。

刚踏进门口，就接收到来自英子和陶子异样的眼光。

磊儿则被团团簇拥著询问着题目，压根没有注意到姜渝是被季杨杨送回来的。

“我的眼睛如果不瞎的话，应该是季杨杨把小渝送到班门口的吧？”英子凑到姜渝的身边，拉着陶子仿若无人般聊著天。

“好像是，我怎么看到两个人还是笑着走过来的？”陶子同样打趣著。

这么快就和好了？

陶子的心底泛起一层难以言喻的惆怅，但很快就消散了。

她早就想开了，只是回想起自己平日和季杨杨从未有过矛盾，但是姜渝却是和他有什么矛盾都能很快说好，解决好。

这更能说明，季杨杨对她从未有那种心思，关系也仅是普通朋友而已。

一直都是她单向的喜欢。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

看着两个人假装当事人不存在的模样，在这里跟唱相声一般，姜渝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难道什么？”

英子左把环顾著周围的同学，大多数都凑到了磊儿的桌子边，其他的也都是聚成几堆聊天打闹，似乎没有人在意她们三个人。

她放轻松下来，凑到姜渝的耳畔，小声道：“你和季杨杨不会真的在一起了吧？”

姜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的耳根瞬间通红，脸颊微微发烫，忙不迭地澄清道：“没有！”

两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底都看到了怀疑。

“没有在一起，就是说开了，还是像以前那样做好朋友。”姜渝无奈地撑起下巴，“至于其他事情，就随遇而安吧，现在没有这个意思。”

英子和陶子自然是知道姜渝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如果两人没有到不可挽回的余地，就说明姜渝对于季杨杨的喜欢也没有那么抵触。

说不定她自己其实对季杨杨都有一种自己琢磨不清楚的喜欢，只是她自己也没有发现而已。

现在没这个意思，不代表未来没有。

“好吧。”英子挑眉揶揄地盯着她，“但是你们这和好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是不是因为你也不舍得失去季杨杨啊？”

是不舍得失去季杨杨这么一位好朋友。

被英子这样刻意省略的话一说，就好像自己是喜欢季杨杨一样。

姜渝索性当没听到一样，低头开始给一模的卷子订正错误起来。

没有姜渝的回应，英子和陶子也没有丝毫放过她的意思。

“哎呀，真是的，我怎么就遇不到会特意绕远路送我回家的男生呢？”英子故意大声道，“而且长得又帅还这么贴心，真的是羡慕嫉妒了。”

陶子配合著她，“平常和我们玩都跟直男一样不解风情，结果对小渝就是嘘寒问暖，没见什么时候怕我们坐得不舒服，给我们垫东西的。”

姜渝清清嗓子，掏出来耳机飞快地戴上。

聒噪。

novel九一。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