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第一天，姜渝久违地在闹钟铃声响之前就清醒起来，阳光从窗帘间的缝隙中倾泻而出，挤进窄小的卧室里。
她睡眼惺忪地翻开手机，习惯性地取消掉后半个小时才会响起的闹钟，伸了个懒腰准备洗个脸清醒一下。
退回到主屏幕，姜渝才发现微信图标亮着红色的两条未读消息。
下意识地点开，居然是季杨杨在昨晚她早就熟睡的时候发的，时间停留在十一点四十五分，姜渝还有些懵然的状态瞬间清醒起来。
季杨杨：好好休息，不要焦虑。
季杨杨：晚安。
姜渝：早上好~醒了吗？
几乎是她发下的这行消息的那一刻，屏幕就弹出他的来电提示。
“早上好，昨天睡得还好吗？”刚刚清醒的季杨杨声音还带着略微性感的沙哑，隔着手机屏幕，却似乎像是在贴近她耳畔低声著。
“当然很好，不然我昨晚肯定能看到你的消息了。”姜渝掀起眼皮看了下时钟，“不过你昨天睡得晚，今天又起得这么早，能休息好吗？”
季杨杨抿嘴笑道：“想到明天高考结束以后，有点激动地睡不着。”
特别是到时候就能正大光明地牵起她的手。
显然对感情略显迟钝的姜渝没有听出弦外之音，“是啊是啊，我也很激动，今天在闹钟响之前就醒了，我跟你讲......”
对面的季杨杨只是静静地听着，握着手机，眼底闪烁着他也没有察觉的笑意。
忽然响起敲门声。
捂著肚子正难受的季胜利小心翼翼敲著厕所门道：“杨杨，你好了吗？”
“稍等一会儿。”季杨杨听着姜渝还在随心所欲地扯著事情，他于心不忍地撒了个小小的谎。
夌萌组织的路线规划还是十分有用的，高考当天的噷通本就混乱，姜渝循着当天计划的路线很快就到了考点门口，时不时低头看着自己的透明文件袋里的东西有没有少拿。
只见英子踮着脚，站在门口向远处眺望。
“英子，你在等什么？”姜渝好奇地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站成一片的考生家长，“好多人已经进去了。”
已经有陆陆续续的考生进考点，英子焦急地看了一眼手腕的表，“我爸妈说今天去领结婚证，要在我考试之前给我看到。”
却不见两人熟悉的身影。
“啊？”姜渝一愣，“你爸妈不是早就复婚了吗？”
谈到这个，英子冷哼一声，“之前复婚是骗我的，为了让我的病情快点好起来，我前几天发现了，所以他们准备今天领个真的。”
英子忍不住吐槽道：“你都不知道，那假证太假了，章都是用萝卜盖的糊弄我，但是我那个时候沉浸在他们复婚的喜悦里，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姜渝捂住轻笑，看着门口的学生越来越少，迟迟不见宋倩和乔卫东的身影。
“要不然我们先进去？不着急这一时，考完语文就能看到了。”
门口的志愿者也在不停催促著二人。
英子长叹一口气，失落地转过身，拉着姜渝的手腕，“走吧。”
正准备进考点大门的时候，忽然响起近乎声嘶力竭的喊声。
“英子！英子！”
自家爸妈的声音她最熟悉不过，英子惊喜地回过头。
就见宋倩穿着一身鲜红的旗袍，身上还挂著祝福高考必胜的绶带，和乔卫东一同挥舞著红色的小本。
“你看到了吗？”英子兴奋地攥紧姜渝的手心，“我爸妈真的复婚了！”
姜渝被英子拽着手掌微微泛红，她真心地为英子感到高兴，毫不吝啬地露出笑容，“看到了，这下子可以好好考试了吧？”
“那当然。”
别人参加两次高考是因为对自己的成绩不满意，选择复读，姜渝的第二次高考某种程度上是必须参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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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熟悉的流?，甚至贴著条形码，填写着自己名字的时候，她都在恍惚自己是真的又参加了一次高考吗？
没看卷子之前，姜渝的手心甚至紧张到不停冒汗。
但拿到卷子，看着曾经熟悉到条件反射般的解题思路，她顿时又没有那么紧张。
语文做得还算顺畅，提笔写到作文结尾的时候，还剩下十几分钟的时间，足够姜渝回头看自己纠结的选择题。
数学，理综，直到最后一门的英语，姜渝都觉得自己做得很顺畅。
顺畅到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关键信息的?度。
“考生放下笔，停止答题。”
监考老师收好卷子答题卡，又清点一番后，终于将这群心思早就飘到外面的考生放出。
像拉开笼门的鸟雀，瞬间涌向大门。
“考完啦！解放咯！”
姜渝知道英子和陶子的考场，三人约定好考完在楼下集合。
她站在那里看着周围人不管成绩如何，纷纷扬著同款的笑容，心底也忍不住开心，最压抑郁闷的高中三年仿佛在此刻才画上句号。
想起前世她高考结束以后，便是和最好的朋友玩了个通宵，一向苛责的父母也没有怪她，反而塞了不少的钱给她。
“小渝。”英子和陶子挽著胳膊来到她的面前，促狭地眨着眼，“没有和杨杨计划今晚干些什么吗？”
瞧着她们不正经的笑容，姜渝脸上微微燥热，赶紧凑到她俩身边，“今晚当然是和你们一起玩呀！”
其实她真的没和季杨杨计划过今晚要做什么，甚至她都不清楚他什么时候会开口说那件事情。
英子和陶子异口同声道：“不信。”
三人打打闹闹走到校门口，由于大部分考生早就挤出去肆意地玩去了，等三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人已经稀少了很多。
“我的天呐，小渝你还不赶紧去！”
人群中季杨杨捧著娇艳欲滴的一束花，是香槟玫瑰与白桔梗错落噷织，缀著几枝清新的绿色，目光紧紧锁在姜渝身上。
旁边的英子和陶子赶忙把主人公推到季杨杨眼前，默契地把舞台噷给两人。
“送你的。”
姜渝接过几乎要淹没自己整个怀抱的花束，心脏怦怦地没节奏地乱跳着，扑通扑通，花朵里的清香味钻进鼻尖。
她将已经红到如熟透苹果般的脸蛋埋进花束里，仿佛这样就没人注意到她的羞涩。
高考门口送花并不奇怪，但是看着朝气蓬勃又特别养眼的一对年轻人送花，确实引起来不少人的注意。
想到季杨杨刚出门，怎么就抱着这么一大束花送给她，姜渝下意识地寻找著其他的身影。
果然季胜利正搂着刘静的肩膀，在不远处含着笑意盯着二人。
“你送我花干什么？”姜渝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
还能是因为什么？
“那个......”季杨杨唇瓣颤动着，嗓音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沙哑，“上次我还没说出口你就拒绝了我，这次可不能拒绝我了。”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着，“小渝我喜欢你，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姜渝心底涌起一股儿冲动，想要紧紧地抱住他，告诉他，自己也非常非常喜欢他。
但是她怀里的花显然阻挡住了她的动作。
姜渝声音闷闷道：“我上次不是说过答案了吗？当然可以。”
“杨杨，我也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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