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龙转过身,微笑着回应:“是高总啊,今天我这儿还有事,就不叨扰二位了,我先走了。”他语气客气却疏离,显然无意多留。
高小琴走到他身边,从手边拿出一个纸袋递给他,意味深长地说:“赵总,拿回去也慢点。”纸袋里装的是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赵瑞龙接过纸袋,点了点头:“谢谢高总。”说完,他转身离开,步伐从容,头也不回。
门关上的那一刻,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祁同伟突然抬起手,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可恶!”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手掌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发红。
高小琴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快步走到祁同伟身边,关切地问道:“同伟,怎么了?最近我看你一直不对劲,有精无力的,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的声音温柔,带着几分担忧。
祁同伟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苦笑道:“俗话说,权力是男人最好的春药,可这剂药喝下去——烧穿的是五脏庙,续命的却是瘾头。英雄在权力面前是拗不过的。如今我又深深地理解了这一点。”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嘲,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无力。
高小琴皱了皱眉,试探著问道:“是梁璐那个黄脸婆又找你事了吗?”她知道祁同伟与梁璐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梁璐时常拿过去来压他。
祁同伟摇了摇头,睁开眼睛,目光中透著一丝绝望:“如果是梁璐,那还好办。可现在,有人要我的乌纱帽,要我的命!”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声音中带着深深的不甘。
高小琴一惊,瞪大了眼睛:“谁这么大胆,敢要你的乌纱帽?高书记也不管管,总不能是那位齐省长吧!”她提到高育良时,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毕竟高育良一直是祁同伟的靠山。
祁同伟苦笑一声,声音低沉:“老师他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高小琴沉默了片刻,眉头紧锁。她走到祁同伟身后,轻轻按摩着他的肩膀,试图缓解他的压力:“同伟,你别太担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桥到船头自然直,总是会有办法的。”
祁同伟闭上眼睛,感受着高小琴的按摩,口中喃喃道:“小琴,谢谢你。”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对高小琴的依赖。
高小琴微笑着说:“我们是夫妻,我不帮你谁帮你。”她的语气虽然温柔,但也带着几分疏离,但祁同伟并没有听出来,此刻他沉浸在高小琴的温柔乡里。
祁同伟睁开眼睛,看向高小琴,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小琴,你真好。”他伸手握住高小琴的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小琴,我一定要胜天半子。”祁同伟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劲。他睁开眼睛,目光中燃起一团不甘的火焰,“这世道,权力就是命脉,谁握住了它,谁就是主宰!”
高小琴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了按摩的节奏,脸上依旧挂著温柔的笑:“同伟,你有这份志气,我信你一定能做到。”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鼓励,但细听之下,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
祁同伟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凝视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单,却又透著一股倔强的力量。“小琴,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从一个小小的乡下小子爬到今天的位置,靠的是什么?不是运气,也不是别人的施舍,而是我咬著牙,一步步拼出来的!”他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可现在,齐文蔚一句话,就能让我前?尽弃。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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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琴走到他身边,轻轻挽住他的手臂,柔声道:“同伟,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齐文蔚再强势,也不是铁板一块。咱们慢慢筹划,总能找到翻盘的机会。”
第二天清晨,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投下斑驳的光影。身旁的电话在寂静中突兀地响起。床上的两人被铃声惊醒,祁同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了揉酸涩的眼眶,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闪烁的电话屏幕上。他的心猛地一紧,昨夜的疲惫与不安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唤醒。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伸手拿起电话,尽量让声音显得沉稳:“喂,我是省厅祁同伟。”
“祁厅长,林书记说今天中午在省委要开政法工作会议!”电话那头的声音冷淡而直接,没有半句寒暄。电话中所说的林书记,即林寒生,是齐文蔚在京州担任市委书记时的市委副书记,也是齐文蔚的党校同学兼老乡,关系亲密。
祁同伟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他努力保持语气平稳:“知道了。”
“林书记特别交代,您务必准时到场。”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冷漠。
“好的,我明白了。”祁同伟挂断电话,缓缓放下听筒,目光却凝固在虚空之中。他靠在床头,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电话那头那冰冷的语气。什么时候一个秘书都敢跟自己这个正厅级的厅长这么说话。
祁同伟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理清纷乱的思绪。林寒生作为齐文蔚的亲信,这次会议很可能是齐文蔚对他的又一次“敲打”。
“同伟,电话打完了?”这时,高小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她端著一杯热茶走了进来,眼中带着一丝关切,“刚才电话是谁打来的?看你脸色不太好。”
祁同伟接过茶杯,苦笑了一声:“政法委的,林寒生通知我今天中午开会,点名要我亲自参加。我这个公安厅厅长现在没有一点实权,去不去又有什么关系,无非又是借机折辱我罢了。”
高小琴的脸色微微一变,她走到床边坐下,握住祁同伟的手,轻声道:“同伟,你别太担心。他们虽然强势,但你也不是好惹的。”
祁同伟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小琴,你不懂。”
高小琴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同伟,你说得对。我是不懂,但你也不能就这样认输。你是祁同伟,什么时候低过头?就算前面是?山火海,你也得闯过去。”她的语气坚定,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仿佛在权衡著什么。
祁同伟抬起头,看着高小琴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小琴,谢谢你。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他顿了顿,眼中燃起一团火焰,“我一定要胜天半子!他齐文蔚想让我低头,没那么容易!”
高小琴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这才是我认识的祁同伟。去吧,别让其他人看扁了你。”高小琴也要为自己找别的出路了。
至于齐文蔚对祁同伟的看法吗?一个赘婿,一个看不清自己能力的人,有什么方面值得这位省长高看一眼。一个没有实权的公安厅长就像是一个没有牙的老虎,现在哪怕是祁同伟这个厅长想要从公安厅的装备处取枪,这也得向领导小组的组长——主管政法工作的副省长易兴邦那里汇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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