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识相的闭了嘴。

两年前……江如栀看向郁云廷，如果是两年前发生的事，那她确实不知道，那时候她不在国外也不在京市，而是在安市，是那时候哥哥生的病？为什么？以他的地位和性格，没有人能逼他把胃折腾成这样吧？

“明天妈让我们回去一趟，说上次拍卖会上看见个珠宝挺适合你的，让你回去看看。”郁云廷转移了话题。

见江如栀还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郁云廷无声叹出口气，抬手捂住她的眼，低声道：“别什么都问我。”

“可你的好多事我都不知道。”江如栀小声道。

这样一说，哥哥的很多事她确实不知道。

十五六岁那时候，两人关系突然疏远，不等关系缓和哥哥就被送去了封闭式的学校，再然后郁映禾回来郁家……这七年的空白，她对他一无所知。

但他对她，却是事事知晓。

江如栀觉得自己这个妹妹当的很不称职，很像个小白眼狼。

“你想知道？”郁云廷目光幽深地看着她，不等她回答，又自问自答的说道：“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给你听，栀栀，我在你这里，可以没有秘密。”

江如栀睫毛眨动两下，心里某一处似乎有些发烫。

……

翌日正好是周末。

江如栀和郁云廷回了郁家。

陪郁母吃了午饭，郁母又把她叫进了房里，把那串从拍卖会上拍到的翡翠手串给了江如栀。

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江如栀不确定该不该收。

郁母看出了她的想法，叹气道：“唉，栀栀长大了跟大伯母也生分了，以前只要我送的东西你都会收下，现在倒是考虑的多了，我还以为，在栀栀心里，我永远不一样的。”

“您哪里的话。”江如栀闻言，半点犹豫也没有了，当即收下，“我是在考虑搭配哪身衣服穿。”

“没跟我生分就好。”郁母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变脸似的，“行了，我也不缠着你了，待会儿我还要午休，你去看看云廷干什么去了吧。”

“好。”江如栀起身告辞。

来到楼下，并没有看到郁云廷的身影。

江如栀刚想问下人，一个眼生的下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江如栀的面前道：“小姐，郁少让我叫您过去一趟。”

江如栀不疑有他，点头应下。

江如栀跟着下人走了一段路，周围的环境变了又变，已经走出东院了，可前面下人带她去的地方，还没有到达目的地，江如栀忽地停下了脚步，目光冷锐的盯着前面的下人。

“小姐，你怎么不走了？”下人声音颤抖，目光不敢直视江如栀。

“你要带我去哪？”江如栀冷声问。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下人低着头道。

江如栀轻笑了一声，“我虽然很多年没有回过郁家了，但对这里我还是熟悉的，你带我去的是南院，南院是郁老爷子住的院子，老爷子要见我何必用这种方式？直接说就好了，还是怕我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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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见事情败露，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是老爷子想见您，所以才叫我用大少爷的名义叫您出来的，您……”

“去吧。”江如栀道。

回到京市，她已经做好了跟郁家人见面的准备。

穿过林间小道，来到了南院，又经过一条幽深小道，江如栀的脚步却就此顿住。她望着这条小道尽头的那扇挂著“执法堂”门匾的门，记忆陷入进了七年前的一幕。

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孩，孤零零站在那，坐在她面前的是郁家一众长辈们，看她的目光或嫌弃或轻蔑，正在讨论她的去留，像在商讨一个多余的物件。

“小姐？”下人疑惑地看向她。

江如栀收回目光，迈步前行，“走吧。”

来到正院旁的一个偏堂，郁老爷子坐在正座上，头发已花白，脸上皱纹比七年前更深，更老了，但依旧一身威严，看江如栀的眼神也一如七年前在执法堂时，一样的嫌弃和轻蔑。

郁老爷子瞪了她一会儿，冷哼一声，“连招呼也不会打，这几年你真是越来越没教养了。”

“我又不是郁家人，跟你打什么招呼？你用蒙骗的借口骗我来这，最先没教养的那一个，难道不是你吗？”江如栀轻笑道。

“你！”郁老爷子气的黑了脸，“你用什么态度跟我说话呢？郁家养了你十几年，供你吃穿，要不是郁家你能享受这一切？不说对郁家心存感激，反倒是养出来一身反骨，不成样子！”

不说这句话还好，说完江如栀身上的刺更锐了，“早在我外公外婆把我从郁家带回江家的那一天，我外公外婆就跟郁家清算了，把之前十几年郁家养我所有的花销全部还给了郁家，算账的时候，你也在场吧？怎么年纪越大，记性越差成这样了。”

“欠郁家？我欠郁家的，早就还清了，我现在只欠我外公外婆的，你倒是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江如栀嗤笑道。

“你、你！”郁老爷子被气的胸口直疼，他没想到过了七年时间，被郁家赶出家门的当初那个连话都不敢跟他说一句的小丫头，长成了如今牙尖嘴利的样。

江如栀看穿他的想法，轻笑一声，“你以为，我还是当年任你们欺负的那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被你们欺负了一次，你以为我还会再任你们欺负第二次？”

江如栀有点不耐烦了，“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别浪费彼此时间，你不想见到我，我看到你也倒胃口。”

“你！你！”

郁老爷子被气的直喘气。

这些年，他一直被人供著捧著，从来没被人说过这种冒犯的话。

这小丫头真长大了，早知道，当年就不该让江家把她领回去，就该把她死死摁在郁家。

“我给你一笔钱，你离开京市，我会送你出国，至于你想上学还是想工作，我都可以帮你办好，也会把你下半辈子安顿好，但条件是，永远不准回国！”郁老爷子冷声道。

江如栀觉得好笑，“你跟江荷一样，只知道花钱收买人，出国？可以，给钱？也行，十个亿，给我十个亿，我离开京市再也不回来，也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郁家任何一个人面前，你这么大方，这点钱能拿得出来吧？”

“你一个郁家养起来的不知道哪个野男人生出来的野种，也敢开口跟我要十个亿，你值这个价吗？跟你好好谈，是给你面子，郁家有的是手段让一个人悄无声息消失在京市。”郁老爷子声音阴沉下去，带着威胁。

“那我等着你让我消失。”江如栀回道。

“我看你今天，别想出郁家的门了！”郁老爷子阴鸷的目光落在江如栀身上，如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眼神阴毒森寒。

这句话刚落下，一阵脚步声步入大厅。

一道沉冷又夹杂着戾气的声音响起：

“她能不能出，我说了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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