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纱纱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待命,她悄悄地抬起头,偷偷用余光往韩霁的方向的瞄了一眼,韩霁今天面容严肃,坐得很是板正,上纲上线地说著条线上的各种问题,会议室时里一时人人自危,大气都不敢喘。
她正静静观察时,猝不及防地对上韩霁扫视全场的目光,韩霁冷著脸,目光里也是冰人的寒气,他朝姜纱纱扫过来时,眸底的温度和看向其他人并未任何区别,似乎看到了她,又似乎没有看她,陌生疏离。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姜纱纱却莫名感到难受起来,她在角落垂著头努力消化这种负面情绪,脸色落寞。
韩霁假装不经意瞄过来时,看见的就是她这副黯然神伤的姿态,我昨天的话这么伤人吗?也是,她才刚离婚不久,正是敏感脆弱的时候……一向专注工作的韩领导难得在会议上走了神。
姜纱纱是个擅长自我排解的,她很快分解出了自己情绪低落是来自一种落差感,这段时间见过韩霁的很多面,温和的,放松的,生气的,这种冷漠疏离似乎只在他们认识初期看见,以至于她都忘记了这才是韩霁的本色。
不就打了一巴掌嘛,谁让他昨天先出言不逊的,甩脸色谁不会啊。姜纱纱领会到了早上学习的精髓,当即也摆起了冰块脸,站起身,给在座的各位添茶。
第一眼习惯性看向了主席台的茶杯,半杯,还是刚倒时的状态,第二眼看向了茶杯的主人,对方面色冷峻,眼睛低垂,手握触控笔在平板上记着什么。
很好,此人不渴,不需要添茶。
姜纱纱快速得出这个结论,慢悠悠地从主席台路过,从第一排起开始挨个添茶,添完一圈后,又从容地路过主席团,准备把水壶放一边的茶台上。
韩霁的余光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从他前面路过,忙碌了一圈后,又从他前面飘走,期间完全无视了他,怎么回事,当他是死的吗?
顾不得置气,韩霁当即抬起头来,目光锁定了姜纱纱,但姜纱纱似乎自动屏蔽了他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心地放好了茶壶,施施然往自己位置上走。
路过主席台上,韩霁终究还是没忍住,屈起手指,轻叩了三下桌面,正在发言的人渐渐停止讲话,和其他人一起把目光投向韩霁,等待领导的具体的指示。
姜纱纱这时才终于把目光投向了韩霁。
对于大家突然投来的注视礼,韩霁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他淡淡地示意姜纱纱添茶后,便面不改色地吩咐大家继续。
刚刚发言的人一下子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说的有问题,韩镇要当场发难呢,原来是要添茶啊,这倒水的姑娘也真是忒没眼力见,领导的水虽然没喝,但一看就知道放凉了,也不知道主动去给领导添点热的。现在的年轻人哟,个个都是“大爷”哦。
而此刻的“大爷”正冷著一张脸给领导公事公办地添水,倒完水,放好水壶,就目中无人地径直去座位了。
韩霁简直要被某人气死,自己对她的好,她是半点记不得,气头上一时丧失理智的气话记恨到现在,都打了一巴掌了,还不够解气吗?
散会后,姜纱纱第一个打开门冲了出去,仿佛会议室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后面的韩霁看得冷笑连连,很好,我看你能躲多久?
事实上,姜纱纱连晚上都没能躲过。
下班在家,她心烦意乱,题一点也做不下去,便临时开了直播。
上次获奖的粉丝寄来了一卷长3米的旭日东升的背景布,想在上面写他偶像的歌词,下次音乐节他要带着这块布去应援。
姜纱纱搜了下他偶像的歌,是一首中国风说唱歌曲,旋律激昂,好家伙,这歌不长,但这歌词可真长啊。自己的粉丝的自己宠,姜纱纱今晚就决定把这个债给还了,早写早寄出,不耽误人家参加音乐节。
姜纱纱一边循环播放这歌,一边给大家直播写字,直播间的粉丝见奖品私人订制程度这么高,这么妙,一个个可眼馋坏了,可直播人几千个人,奖品只有一个,真的是狼多肉少,只有羡慕的份。
姜纱纱大致给这块布排了版,拿镇纸压着一端,谨慎地写着,就怕写错,正写得专注时,传来了阵阵敲门声。
谁啊?姜纱纱从猫眼看了下,是道熟悉的身影,打开门,韩霁的冷脸映入眼帘,姜纱纱立刻摆出从韩霁那儿学到的冰块脸应对。
“干嘛?”
“训鸟。”韩霁言简意赅,说完,不等姜纱纱拒绝,就反客为主地进去了,刚一进门就听到了嘻哈的旋律和一边垂至地上的书法布,这姜纱纱一天天地不好好学习在搞什么鬼?
他强压下内心的探究欲,若无其事地去了阳台。
姜纱纱被他这副做派搞得有点懵,这算什么?没有一点认错的姿态,还没经过她同意大摇大摆去她房间,真是不知道“尊重”二字怎么写吗?
还没等她去把韩霁从房间赶出来,快手的韩霁已经把门从里面反锁起来了,摆明了不欢迎她去打扰,搞得她在自己的房子里却像一个该死的外人。
姜纱纱在自己家吃了个闭门羹,快要气炸,叉著腰站房门口正准备隔着门阴阳韩霁两句,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开着直播。
完蛋,韩霁去房间时没贴墙走,一定路过了餐厅,直播间的粉丝们都看到了啊啊啊,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果然,弹幕上有人问:“刚刚你们有看到什么人过去了吗?”
“看到了,一个身影走过去,是个男的。”
“我也看到了,看侧影身材很好,很帅。”
“对了,上次主播吃播那次,也有个身影一闪而过,快得看不清。”
听到这儿,大家纷纷竖起了八卦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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