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换好衣裳,然后被陈皮带着回了小家。
历时两个月,再次回到这座小小的四合院里时,桃树上的果子只剩下零星几个,哪里还有之前果实累累的样子。
黎簇醒来的消息,是张日山安排在病房外的亲兵通知其他人的。
安静的四合院,迎来了少有的热闹场面。
张启山、张日山、丫头、齐铁嘴、陈皮、解老爷、吴老爷、半截夌、就连一向独来独往的黑背老六也带着白姨踏进了这座小小的四合院。
陈皮接了满手的礼品,又忙着煮茶待客,不大的院子里便只剩下了一方不太大的四方桌还有四张长凳。
来的人除了丫头还有白姨外,剩下的都是人高马大的男子,一时间,本来足够黎簇和陈皮生活的院子显得狭窄起来。
“寒舍简陋,委屈各位了。”
黎簇坐在四方桌前,面带歉意的看向围坐在桌前的一行人。
黎簇身边坐着齐铁嘴,左边是丫头和白姨,右边是张启山和张日山,对面则是吴老爷和解老爷。
半截夌有自己的轮椅,坐在离吴老爷不远的位置,而黑背老六则是自顾自的寻了一个小马扎,抱着他的宝贝刀坐在了屋檐下。
“黎爷客气了,是我们不请自来在先,黎爷不嫌弃我们才好。”
这时候,吴家和解家掌权的还不是解九和吴老狗,而是他们各自的父亲。
但无奸不商,解老爷说话,一如既往的动听。
一番客气的寒暄过后,张启山问起黎簇遇袭的事情。
黎簇照着先前告诉陈皮的话又对着张启山讲了一遍。
当听到凤凰纹身时,黎簇看到张日山和张启山相互对视一眼,他心中也有了些许猜测。
对于汪家,张启山并非一无所知。
那么张启山和汪家,又有怎样的联系呢?
从后来的青海格尔木疗养院中的记载,黎簇能够察觉,张启山同汪家,或许曾经存在着合作关系。
若不然,张起灵又怎会沦为实验对象?
张启山要的是什么呢……
长生?
可张家人本来就能够长生不是吗?
至于后面为什么两方谈崩,又彼此敌对,就更难猜测了。
黎簇想的头疼,他皱起眉头。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齐铁嘴的注意力一直在黎簇身上。
见黎簇眉头紧皱,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黎簇,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丫头看着黎簇,面色担忧,一身白色的旗袍,让丫头的面色看起来红润不少。
“不用担心,红夫人,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黎簇摇摇头,安抚著丫头担忧的情绪。
骤然听到如此陌生的称呼,不止是丫头,就连坐在桌前的一群人都忍不住愣了愣。
这时众人才想起,陈皮和黎簇已经被二月红逐出师门了。
只是黎簇重伤,丫头又天天跑去医院探望,导致他们几乎都已经忘却了这件事情。
如今黎簇一句红夫人,瞬间拉开了丫头与他的距离。
黎簇话头一转,又对着丫头说道。
“红夫人身体不好,如今二爷又不在府中,红夫人若是在府中待着无趣,也可让红伯带着多来我和陈皮的四合院坐坐。”
“反正陈皮整日不在家,我在家中待着也是无趣的。”
因著黎簇遇袭的事情,将黎簇接回家后,陈皮严?禁止黎簇一人外出独行。
就怕之前遇袭的事情再度上演。
“黎簇怎么只邀红夫人,不邀奴家?”
见丫头没说话,丫头旁边的白姨接过话茬。
“是啊,黎簇,你也邀邀我呀!”齐铁嘴也插嘴进来凑热闹。
吴老爷、解老爷还有半截夌三个人不是话多的,辈分也比几个小的大,没什么话题聊,三个人早前一起关心了黎簇几句,便离开了四合院。
如今院子里的人也不多,也就剩下这几个和黎簇相熟的了。
“八爷这话说的,好似黎簇不邀你就不来了似的。”
“先前黎簇昏迷不醒的时候,就你和陈皮两人跑得最勤。”
张日山喝着陈皮倒的茶水,还忍不住调侃两人。
“哥哥关心弟弟,天经地义。”陈皮理直气壮。
“弟弟关心哥哥,也天经地义!”齐铁嘴对着张日山抬着下巴,照葫芦画瓢。
“最近长沙不太平,你们若是要出城,记得当心些。”
张启山突然提醒。
黎簇福至心灵,心中有了猜测,“是樱花人那边有动作?”
“不错。”张启山放下手中的茶杯,眸色沉沉,“前几日我接到电报,我怀我怀疑他们近期会有很大的动作。”
张启山的声音十分沉重,他抬眸看向众人,“你们都知道吧。”
“如果他们对长沙有动作,那么长沙一旦失守,大部分供给就会中断,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这里还是处于中心地带。
“上面给我的意思,是死守。”
死守。
这就意味着要拿命去填。
就像当初一样,哪怕是以卵击石有去无回。
从报纸上,他们见到了战败后的惨状。
上到缠绵病榻的老人,下到还在娘胎里未出生的孩子,都被残忍虐杀!
气氛沉重的可怕。
丫头白姨气的捏紧帕子,抿紧了唇瓣。
樱花人,都是一群畜牲!!
不把人当人的畜牲!!!
同为女子,她们知道那些死在南京城的女子有多可怜,有多凄惨。
“张启山,届时若是樱花人攻城,我陈皮任你差遣!”
陈皮望着张启山眼中杀意凛然,他坦然道:“我陈皮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骨子里到底流着中国人的血,有着中国人的血性,还是多杀樱花人来得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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