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绮云其实已经没有那么怕了。
未知才是她不安的来源,而现在,她对星际的这些东西,已经逐渐熟悉了起来。
谢绮云垂下眼睫,盯着推进的注射器,慢慢“嗯”了一声。
这支注射器的液体很少,注射完毕后,也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变化。
祁危玉将空了的针管递给了旁边的军装兽人,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坐到了人类的身边,瞧了一眼还在托盘里的项圈,然后撇开了脑袋,“哼”了一声:“那个关联环,就你们自己戴吧。”
他可不乐意帮那臭雪豹戴。
军装兽人便拿过了托盘里的项圈,简单介绍了一下——
这个项圈是金属材质,内置了微型的电流仪,以及潜藏的尖刺。
如果佩戴者离开了主仪器的范围,就会触发惩罚。
军装兽人走到了谢绮云的面前,微微弯下了腰:“请您伸出手,它需要绑定主仪器激活。”
谢绮云听话地抬起了手,将自己植入晶元的位置,贴了一下这个项圈。
项圈最中间的灯珠骤然亮了起来。
她看着军装兽人打开了项圈后面的锁链,想了想,忽然道:“可以让我来帮他佩戴吗?”
佩戴也是仪式感的一部分。
而且,她有个哄猫的好想法——
谢绮云将手肘搭在了自己膝上,微微前倾了身体,再次问道:“可以吗?”
一回生,二回熟。
军装兽人默不作声地看了谢绮云一眼,然后往后退了一步,点头道:“好的。”
他干脆地将项圈递了出来。
谢绮云接过了项圈,她用指腹焐了一下,然后抬手招了一下:“过来。”
雪豹兽人从被挤开的位置走了过来,蹲在了她的面前。
他主动抬起了头,露出了修长的脖颈。
谢绮云捏著项圈的两端,绕过了雪豹兽人的脖颈,想要将它扣上。
但是项圈实在是太短了。
谢绮云折腾了好几下,才摸索出了方法,将项圈的两端推到了一起。
项圈闭合了,它自动收缩调整了一下,然后严丝合缝地扣在了陆昀的脖颈上。
谢绮云收回了手,摸了一下雪豹兽人的耳朵,然后微侧了头,轻声道:“你好呀,家养猫猫。”
人类已经坐直了身体。
只留下雪豹兽人还蹲在原地,睁大了眼睛,然后一点一点地红了耳尖。
陆昀有些不太确定地想——
人类是在和他调情吗?
还是说,她只是单纯地觉得,他现在只能在她身边活动,算是归属于她的猫科兽人了?
雪豹兽人慌乱地抖了好几下眼睫,才悄悄抬了视线,看向了人类,想从她的神情里,得到一点提示。
但是人类没在看他。
她正被祁危玉缠着,微侧了身,忙碌地应付着他。
他听见祁危玉说了什么,只看见抬起了食指,抵在了狐狸兽人的额头,正色道:“这个不可以。”
谢绮云有些无奈。
她只是去逗了一下大猫,结果一回头,祁危玉就炸了毛,死活要再申请一个关联环,让她给他戴上。
这是能乱戴的东西吗?
谢绮云不太明白这些兽人的想法。
可能是受到了兽征的影响?毕竟犬类似乎对项圈这种东西,总是有着奇特的情感。
谢绮云琢磨了一圈,觉得自己勉强理解了狐狸兽人的想法——
于是她折中道:“你去买个新的项圈,我给你戴。”
她也摸了摸狐狸兽人的耳朵,抬眉问道:“好吗?”
祁危玉“哼”了一声。
他是喜欢项圈吗,他是不乐意人类去帮那臭雪豹戴项圈。
要不是那东西是军方的,算是处罚,按规定不能摘,他早就上去给它拽了。
臭雪豹。
他暗自在心里骂着,谁不知道那审议庭里,有一位是那臭雪豹的父亲。
这破处罚,搞不好就是那臭雪豹自己想要的。
以权谋私!
祁危玉在心里大声地骂了好几遍,然后不情不愿地道:“好吧。”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向了不远处的军装兽人,询问道:“关联仪佩戴完毕,我们可以走了吗?”
他看了一眼光脑上的时间,有点不太高兴:“已经快中午了。”
人类都饿一早上了。
两个军装兽人微微颔了首,他们主动走了过来:“当然,我们送您出去。”
谢绮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跟在几个兽人的身后,离开了这个审议庭,然后再一次坐上了悬浮车。
两个兽人一左一右地挨着她,导致宽大的悬浮车,第一次显得有些拥挤。
谢绮云只好端坐了位置上。
她支著下巴,看着路边的景色飞变,琢磨了一圈,然后没忍住。
她微侧了头,轻声道:“陆昀。”
雪豹兽人“唰”地抬了头,耳朵朝她的方向处转了转,尾巴也跟着甩了过来。
他询问道:“怎么了?”
谢绮云抓住了雪豹的粗壮尾巴,好奇般问道:“你以前与那个兽人,是认识的吗?”
她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特意补充道:“就是刚刚在审议庭里,那个黑头发的兽人。”
陆昀微怔了一瞬,有点慌乱,尾巴干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这是逃避的状态。
谢绮云抿了一下唇,正犹豫着这事情是不是不便继续打听,便听见了狐狸兽人的声音:“当然认识。”
祁危玉说得很大声。
他今天堆积了太多对陆昀的不满,现在才终于逮到了机会。
他毫不犹豫地上眼药道:“就是他们俩有旧仇,才牵连到了你的身上。”
谢绮云转过了身,有些惊讶地看向了狐狸兽人:“旧仇?”
自己的话成功吸引到了人类的注意,狐狸兽人一下子得意了起来。
他大力地抖了两下耳朵,“嗯”了一声,解释道:“他们俩是帝都军校?一级的新生。”
“进校时,他们俩并列第一,此后的多项大考,也是不分伯仲。”
“一度被称为双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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