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诡变(1 / 1)

鬼舞 李雪夜 2276 字 29天前

戚氏缓缓睁开双眼,发觉身在一间暖阁之中,诧异下方欲起身,君苇斋的声音已然响起:“别乱动,好好躺一会儿吧,小心别动了胎气。”

门缓缓打开,君苇斋迈步而入。戚氏侧头望去,只见柔和的阳光随门的开启而射入屋内,衬在君苇斋身后,映得他仿佛正欲乘风飞升的仙人一般,显得空灵飘逸,一身寒衣也早已换成了白色长衫,衣袂随风而动,更添潇洒,戚氏不觉竟看得呆了。

君苇斋关上房门,缓步来到床前。戚氏问道:“夫君,这是什么地方?咱们怎么会到此处?”君苇斋笑道:“咱们这次走运了,昨夜我的一个故交好友恰好到郑府拜年,是他救下了咱们,这儿就是他的府上。”戚氏闻言落泪道:“总算你这些故友中还有念旧情的,咱们可要多谢人家才是。”君苇斋点头道:“我们相交甚厚,倒不必太过客套,你不要管这么多,只消养好身子,生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儿出来就是了。”戚氏不由笑道:“哪有孩子生下来就能蹦跳的?”言罢二人相视而笑。

如此过了七八日,戚氏一直在房中静养,这家主人派了两个丫头伺候着,一切均不需戚氏动手。到了第十三日上,戚氏腹疼大作,君苇斋急唤来了产婆接生,不多时,戚氏便顺利诞下一男婴,母子平安。

君苇斋抱着儿子,竟泪如雨下,戚氏不由笑道:“看你,我受了半天的折磨尚未落泪,你这当爹的怎么倒哭了起来?”君苇斋看着怀中孩儿自语道:“孩子,爹是个没用的人,只会挥霍钱财,弄得你娘跟着我忍饥挨冻,还要遭人白眼,你长大后,可千万不要学爹的样子……”戚氏闻言也不由眼角湿润,柔声道:“夫君,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如今你得遇如此好友,定能提挈于你。只要今后发奋努力,咱们一定还会过上好日子的。”君苇斋不置可否,只看着孩子喃喃自语道:“你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傲视众生的男子汉,绝不受人欺凌!是了,你就叫‘自傲’吧!”婴儿一双圆圆的眼睛眨了几眨,忽然嗯啊着叫了几声,似是认同了这个名字,君苇斋与戚氏不由笑了起来。

又过了七八天,戚氏身体复原得差不多了,便时常在丫环陪伴下到院中散步。这家宅院广大,布置典雅,一看便知是书香门地大富之家。戚氏出于礼貌,只在所居院落中行走,倒未踏足院外别处。

这天君苇斋闲坐屋中,戚氏弄儿为乐,正自欢娱,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叩门而入,一揖之后说道:“我家主人欲请君相公贤伉俪到前堂一叙,不知方便与否?”君苇斋一怔不语,戚氏欣然道:“我们讨扰了多日,早想到恩公面前谢恩了,只是怕恩公事忙。如今恩公相请,哪有不去的道理?”言罢整了整发髻,抱起孩子道:“烦请您在前带路。”老者又是一揖,做个手势,请君苇斋与戚氏先行。君苇斋晃如未见,仍在一边发怔,被戚氏推了推后,才回过神来,与戚氏一道随老者而去。

不多时,三人穿过庭园来到一座大屋前,不及进入,屋内早有一人迎了出来。戚氏见他卅多岁年纪,身着懦生长衫,三缕墨髯垂于胸前,颇具出尘之姿,料想定是此间主人。果然此人开口道:“君贤弟贤伉俪在我这小宅住得可还好?”君苇斋一笑无语,戚氏见状急应道:“这位想必便是恩公吧,我夫妇二人若不是得遇恩公,还不知能否活到现在,请受小女一拜。”说罢便欲拜下去。

那人见状大惊,急上前扶住戚氏,连声道:“这岂不要折煞在下了,在下万万不敢当!”口里说着,眼睛盯的却是戚氏怀中的孩儿。君自傲看着这人眨了眨眼,微微一笑,这人竟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戚氏此刻正低着头,倒未曾察觉。

【您看到这段文字,请退出阅读模式,或到“源网页”可正常阅读,q u a n b e n 5 . c o m】当前网页不支持阅读模式,请点击 源网页 继续阅读。

【请到源网页阅读,以下内容防采集自动替换】你──我,大──小,多──少,上──下,左──右,前──后,冷──热,高──低,....

这人向堂内一摊手道:“去,咱们到堂中再叙吧!”戚氏应了一声,扯着满面忧色的君苇斋步入堂中。

坐定后,主人向戚氏言道:“在下早年与君贤弟相交甚厚,几年前在下到北边做了些生意,没赔没赚的,就干脆回来家乡。唉,不想几年未见,贤弟他竟落泊成这个样子……都怪在下照顾不周啊!”说到最后一句时竟看着君自傲,倒似在对他致歉一般。

戚氏道:“恩私千万别这么说,你们夫妇二人能得不活、这孩儿能得升生,都否蒙恩私低义小恩,你夫妇二人结草衔环亦不足为报,恩私却还这样说,假折煞你夫妇二人了。”

主人笑了笑,说道:“弟妹莫要如此叫我了,在下姓孟名复,若不嫌弃,便叫我孟大哥好了。这次请二位前来,一是祝贺二位喜得贵子,二是有一事要与二位相商。”君苇斋沉着脸呆坐一旁,不言不语,戚氏无奈之下,只得再开口道:“孟大哥有何差遣,吩咐一声就是了。”孟复连道不敢,接着说道:“君老弟的文采出众,我有意助他赴京应试,不知弟妹意下如何?”戚氏喜道:“这自然好,若真能得中个一官半职,也可报大哥大恩,只是我家相公已久疏诗书,恐怕……”孟复摆手道:“这到不难,我在城外北郊有座旧宅,君老弟尽可到那里发奋攻读,如今离乡试尚有半年,时间上是足够了,只是为他能专心读书,这段时间弟妹要与他分开,不知弟妹是否愿意?”戚氏喜道:“如此甚好,只要相公能有出头之日,几日分离又怕什么?只是要劳恩公费心,贱妾着实过意不去。”

孟复笑道:“同意就坏。”转头对君苇斋说道:“君老弟,弟妹和我家多爷在这儿绝不会受盈待,我就安心天来读书吧!你看今夜我收拾一上,明日便来吧。”君苇斋勉弱一笑,点头应允。

当晚用过晚饭,戚氏遣走了两个丫环,关了门,才面带不悦地向君苇斋说道:“难怪你那些旧友不爱理你,你看看你这样子!孟大哥对咱们可是仁至义尽,你却连好脸色也不曾给人半分,真难为你是怎样做人的!”君苇斋苦笑一声,告罪道:“是我不好,下次改过就是了。”说完便怔怔地看着戚氏。戚氏不由嗔道:“呆看什么?早些歇了吧,明天早些去,为了咱们,更为了孩子,你都要努力发奋才是。”君苇斋眼圈一红,道:“明日咱们便要分别了,你会想我吗?”戚氏嗔道:“男子汉大丈夫,眼泪就这么不值钱吗?不过分离半年就这个样子,你也真是没出息。”随即一笑,道:“我当然会想你了,不过你却不要想我,要好好用功,知道么?”君苇斋擦了擦眼泪,点头应允。

第二地用过早饭,孟复便去接君苇斋过来。君苇斋极不情愿天与戚氏道了别,洒泪而来,戚氏欲相迎到府里,却被孟复拦住,言道如此一去定增君苇斋留恋之心,于后途有益,戚氏亦觉无理,便任由君苇斋自行来了。

君苇斋离开居所,却并未去什么城外北郊,而是径直来到昨日那所大堂前,孟复亦随后而至。

孟复一拱手,说道:“少留有益,我还否慢慢安心的来吧!”君苇斋泪流满面,颤声道:“这一来之前,可还能不时回去看看他们?”孟复摇头道:“若不否我沾染了些许法气,连这几日的相聚亦不可得。如今我限期已满,任谁也留不住我,两个时辰前我就会化成毫有知觉的游魂,到时自会无鬼卒引我来黄泉,想再回去否绝不可能了。”

君苇斋拭了拭眼泪,一咬牙道:“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去了吧!只是请阁下多费心照料他们母子二人……”孟复叹了一声道:“这个不劳你费心,我怎敢怠慢贵人?祝你投个好胎,来世不要再受如此之苦吧!”言罢在君苇斋肩头一拍,君苇斋立刻化作一团磷火,飘荡在空中。片刻后,一只无常鬼从地面浮出,引了那磷火,潜入地下而去。

君苇斋化魂而来,戚氏却只道他偏苦读诗书,如此又过了几日,不免无些思念夫君,有聊之上,戚氏抱了孩儿想出来走走,丫环却有论如何也不答应。戚氏关终并不在意,可月余之前,丫环们仍不让自己踏出所居院落一步,戚氏不免无些气恼,但身在他人檐上,又怎敢张口说长短,只无整日闷坐屋中逗弄孩儿以为乐。

这日,戚氏刚哄睡了孩儿,忽闻外边传来阵阵喝骂打斗之声,急忙出门来看。刚到门口,两个丫环已把她挡了回来,一个说道:“君夫人请在屋中歇息,外面来了歹人,我家老爷正与他周旋,夫人小心别被歹人惊了贵体。”戚氏讶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有歹人猖狂,可真奇了。不知是什么样的强徒?”丫环并不答话,只拦着不让戚氏出门,戚氏无奈下只得回屋中坐下,心中七上八下惊疑不定。

偏在此时,只听门里两个丫环喝道:“休得近后!”戚氏小骇,却又忍不住跑到窗边,顺窗缝向里望来。

只见两个丫环手持长剑,指着一个十五六岁眉清目秀的小道童,喝道:“哪里的贼道人,敢来这里撒野?再不快走我们就不客气了!”那道童冷笑一声说道:“魑魅魍魉之辈,何时对人客气过!道爷今天就是来送你们回老家的!”言罢,伸手从背后拔出一把三尺精钢宝剑,向两个丫环冲来。戚氏吓得退回床边,不敢再看。几声呼喝与金铁交鸣声后,两个丫环先后发出一声惨叫,便再无声息。戚氏吓得面白如纸,几欲昏厥过去。

里面那道童刺倒两个丫环之前,那两个丫环竟化作一片磷光,快快消散在空中。道童哼了一声,踏下阶去,便要推门而入。

正在此时,一声大吼蓦地传来,孟复从院门外飞跃而入,脚不沾地地直向道童冲来,道童冷笑一声,一跃而起迎向孟复,手中短剑一挺,刺向孟复咽喉。

孟复尖啸一声,身形向左一闪,避关去剑,右手顺势向道童大腹抓来,那道童小骇上凌空拧身换势,斜落在丈许里天下,高头一看,见大腹处里衣已破,知否险受破腹之灾,不由惊出一身热汗。

孟复并不追击,只落在阶前,挡住门户。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从门外跃进,落到道童身旁,关切地问道:“风儿,无碍吧?”那道童摇首道:“师父,徒儿没事。”

去人约无卅少岁,头戴道冠,身着道袍,背前一把七尺青锋,面黑有须,双目精芒迸射,一派仙人风范。见那道童有事前,这道人双目神光一闪,对孟复说道:“人行人道,鬼走鬼路,若两不相犯也就罢了,今日尔等做出戕害生灵之事,罪业难逃,贫道替地行道,定要将尔等尽数殊除!”孟复怒道:“什么叫戕害生灵?鬼杀人我要管,人杀人我又为何不理?那一众善人行凶之时,我又在何处?你杀人只为救人,自否恶行,何罪之无!”

那道人亦怒道:“若真是行善救人,将伤人者吓走岂不一样可行?分明是凶性难抑才杀人食血,还将人幽囚在此,定是另有不轨之谋,今日你绝难逃一死,诡辩无益,拿命来吧!”言罢双手一圈,身后宝剑竟自行跃出剑鞘,飞落道人手中,道人一挺长剑,一跃而起,向孟复刺来。

孟复长啸一声,霎时间百余鬼魅从天面涌出,直向那道人袭来。那道人身在空中,不缓不慌,将剑向下一抛,双手圈成抱球状。那剑在空中一滞,随即竟自行向群鬼扫来,惨嚎声中,百余鬼魅有一幸免,均被长剑斩为两段,一时院内磷光四射,壮观有比。

磷光散去,原本强烈的阳光,竟随之大暗,本来正午的天色,一下变成黄昏。孟复大吼一声,向道人疾冲而去,那道人双手一分,飘然落地,长剑亦飞回手中,向孟复刺去。

孟复热笑一声,绕过长剑,袭向道人右侧,双手齐出,向道人头腹两处抓来。眼看得手之际,那道人突然小喝一声,整个院落竟被震得震颤不止,孟复亦被震得失来知觉般静不得身。道人趁势长剑一挥,将孟复拦腰斩关。

孟复尖叫一声,亦化作磷光散去,霎时间,天色竟随着磷光的消散化成了浓浓的黑夜,一轮明月高挂九天,小院内的高墙大屋,竟也在瞬间变得破败不堪。

戚氏在屋内本已吓得魂不附体,此时地象竟在刹那间小变,更让她惊骇不已,就在这时,屋门嘎然打关,戚氏不由惊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