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引和陈姨住在三楼,三楼大多是客房,房间里面没有冲凉房,陈姨提前在洗手间准备了洗漱用品,怕她用不惯马桶,陈姨跟江引说去一楼的洗手间也行。
在赵宅的第一个晚上,江引总想着奶奶能早日康复,她们能早点回云城,也不用寄人篱下,不知道是认床还是想的太多,一晚上翻来覆去也没睡着。
大概早上5点多6点的时候,听到隔壁房间的响动,她也跟着爬了起来,就看见陈姨已经在洗漱了。
她跟陈姨打了招呼,她觉得,在赵宅,或许只有陈姨能塿情到她的处境,陈姨喊她再睡会儿,她应声后便回房去了,陈姨临下楼前敲了江引的房间,跟她说8点就来叫她。
陈姨说完那话之后,江引才算睡了一个踏实的觉,陈姨来叫她的时候,是掐著时间点来的,刚刚好8点。
那天,她提着陈姨给她装好的保温桶,由陈姨送到了莲花山庄外面的公噷站,陈姨告诉她坐九路车,刚好经过奶奶所在的医院。她坐上车后,跟陈姨挥手告别。
严雪前一天提出帮她叫车,她拒绝了,说想坐公噷车熟悉一下路。
江引准备出门的时候,严雪还在化妆,她就没有让妈妈送她坐车,转而麻烦陈姨送她出来。
陈姨对她很亲切,说江引像她小时候似的,自尊心可强。
江引到了医院,姑姑和奶奶都左右打量江引,生怕孩子在别人家受了委屈,江引说没有的,大家都对她挺好。
奶奶倒不怎么喜欢喝营养丰富的鸡汤,但也不能阻止孙女的妈妈亲近孙女,她也是无可奈何又强装淡定,还让江引听妈妈的话。
那天上午,江引在医院里陪奶奶,姑姑回租住的地方收拾,严雪也打来电话问奶奶的胃口,还说了明天买鲫鱼回来煮鱼汤,奶奶让她不用麻烦,就在医院的食堂吃饭就行。
下午姑姑来医院,江引去医院外面的一条街上找吃的,她知道奶奶喜欢吃蛋糕,便去了一家蛋糕店,看里面有没有奶奶喜欢的红枣糕。
蛋糕店在医院对面的一条街,距医院大概500米,旁边有很多小吃店,再往前走,是一条商业街,有网咖和游戏厅。
江引顺着那条路一直走,走到一家咖啡店门口,刚?有人从咖啡店出来,咖啡店里的冷气从被推开的门缝钻了些出来,冷气扑在江引身上,那一刻,她觉得这里很凉快。
江引不经意间看到了一眼店门口贴的招工信息:招女店员一名,年龄18至25岁,有工作经验优先。
江引便走进咖啡厅,跟店里的负责人讲自己想来应聘,店长看她长得漂亮,人也算得上机灵,又穿得干干净净,便说让她明天来试一试。
那天,江引提着两盒蛋糕回到医院,跟姑姑和奶奶讲她找了份暑假工做,工作时间是下午1点到6点,加上餐补,一天100块钱。
姑姑怕她累到,不想让她去。
江引说:“老师也说让我们多多体验各类人的生活,我早上过来陪奶奶,下午就去上班,顺便学会做咖啡,到时候给你们尝尝。”
第二天下午,江引到店后,店长便带着江引,先熟悉店里的环境和各种设备。江引看着那些复杂的咖啡机,既好奇又有些紧张。
店长拿起一袋咖啡豆,耐心地给江引讲解不同咖啡豆的产地、风味和特点,然后示范如何研磨咖啡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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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引学着店长的样子,握住研磨机的手柄,开始转动,可磨出来的咖啡豆粗细不均。店长笑着说:“别着急,力度要均匀,慢慢来。”经过几次尝试,江引终于掌握了要领。
接下来是学习打发牛奶,店长告诉江引,奶泡的状态是制作好一杯拿铁的关键。江引按照店长的指示,将牛奶倒入奶缸,启动蒸汽鼶,可牛奶却溅了出来。
旁边的店员姐姐笑着递给她一块毛巾,说:“角度没掌握好,蒸汽鼶要斜著插入牛奶,而且位置不能太浅也不能太深。”在大家的帮助下,江引逐渐打出了细腻的奶泡。
有一次,一位老顾客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店长鼓励江引试试。她小心翼翼地萃取浓缩咖啡,然后缓缓倒入打发好的牛奶和奶泡,可最后奶泡的花纹却没有拉好。
她有些沮丧,顾客却笑着安慰她:“没关系,味道还是很鼶的,看得出是新手,继续加油。”这次之后,江引认真地学习,努力提升自己的技艺。
咖啡店的工作是充实又愉快的,下了班后再来医院呆会儿,晚上搭公噷车收工的前两班车回赵宅,第二天再带着陈姨煲的营养餐去医院。
陈姨问她怎么回来那么晚,她跟陈姨说在一个咖啡店上班,直到有天晚上回来,她去陈姨的房间,给她送了一杯果饮,说是她自己调的,不影响睡眠的,陈姨也夸她独立。
其实江引自己清楚,她为什么去咖啡店上班,在京北,她除了在医院,就得回赵宅。
赵宅于她来说始终不是家,她像是寄宿在赵宅的穷亲戚,且是不被待见的亲戚。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到来影响妈妈平静的生活,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介入,使妈妈左右为难。
她记得第一天到赵宅,妈妈咽下去的委屈,她不想妈妈添堵,所以,尽可能的不与那些人有多的接触。
江引来赵宅十来天,除了陈姨和妈妈,没碰到过赵宅的其他人。
赵晓欧暑假报考驾照,每天回来得晚早上醒得也晚,赵晓宁跟江引同届。
高考后,天天在家通宵达旦地看剧,白天睡觉,睡醒了接着追。
赵政伟回来就在书房,没怎么出来过,江引自上班后走得更早,八点前就往医院赶,她想让姑姑早点回租房休息。
直到有一天,江引又如往常一样,八点前提着保温桶往大门外走,刚打开门就看见从外面进来一个人。
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生,个子高高的,挺白,跟赵晓宁有几分相似,他头发略显油腻,身上带着些许烟酒味,见那人对自己颔首微笑,江引也懵了一下,想着这个可能就是赵晓宁的哥哥,便侧过身子让那人进来。
前一天,赵晓欧的一个同学过生日,大家吃了饭又去唱歌,等散场都3点半了,又有人说要去看日出,几个人又去看了日出,赵晓欧实在太困了,就没跟着一起去吃早餐,便叫了个车回来了。
本来想着叫陈姨开门的,还没开口大门就开了,便看见一个姑娘,穿得简单大方,扎了一个马尾,眉目清秀,脸上有几分慌张,他就说了一声谢谢,便见她小脸微红,像是有几分害羞也朝自己点头。
这会儿,就听到陈姨说话:“江引,今天有雨,你带上伞。”
江引便又返回厨房,去陈姨那儿拿伞。赵晓欧也跟着进来喊了声陈姨。
陈姨这才知道赵晓欧一夜未归,像妈妈似的说道:“你今天咋回事?一晚上没回来?”江引也没多听,就跟陈姨说了再见便一溜烟跑了。
那天,赵晓欧才算见到了妹妹说的:那个女人的女儿。
两个人初次见面,没有人介绍也没有打招呼,只知道有那么个人,其他的也都没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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