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雪够大,雪落的第二天也很冷,梁希呈把空调调高了几度,因为他刚才抓到江引的手时发觉她的手有些冰。
“女朋友,晚上吃什么?”梁希呈问旁边的人。
“你让我缓缓,”江引满是尴尬的表情。
夜幕下的城市,没有星灯,更看不到月亮,远处是高楼间盏盏灯火,近处是随风晃动的树影。
偶有车辆路过,车灯照亮路两边树上的积雪,那树丫间堆积的积雪也懂反馈般地盈盈闪光。
他们那天去了不远处的一家苍蝇馆子,是江引喜欢的口味,梁希呈不挑食,也不摆架子,他自知跟江引在一起很知足,吃什么都会很开心。
吃东西的时候,梁希呈问江引在哪过年,江引说还没有计划。
那天,他们点的麻辣烫,江引的口味比较重,她怕梁希呈吃不了辣,便让老板做一碗辣的,一碗不辣的。
因为江引想起有一次他们去吃水煮鱼,那天梁希呈被辣得直吐舌头。
梁希呈大学毕业后,去国外攻读了两年家族企业管理,回国后,没有直接进入总公司的办公室,而是先选择了父亲旗下的机械厂。
轰鸣的流水线间,身着深蓝色工装的他跟着车间主任穿梭在机床与零件堆里,油污蹭脏了领口也浑然不觉。
父亲特意安排他从基层学起,跟着经验丰富的老经理跑生产、盯质量,从设备调试到班组排班,每个环节都要求他亲自上手。
这份看似严苛的历练,实则是家族企业掌舵人精心布局的成长之路——待他吃透工厂运作的每个齿轮,便能无缝衔接到总公司的核心管理岗位,父亲希望他能脚踏实地成长,逐渐成为一名合格的梁氏传承人。
机械厂离京北财经大约二十公里,所以7点钟梁希呈才下班,下了班洗漱了下就赶过来,计划之内晚饭是和江引一起吃。
江引喜欢吃菇类,她那一碗里面有金针菇、茶树菇、杏鲍菇,梁希呈看江引喜欢,就打算把自己碗里的菇类全部挑给江引,江引忙用手压住梁希呈欲夹到自己碗里的小菜说道:“我够了,你吃吧。”
等江引看到自己手放在梁希呈手面上,马上反应过来似的抽回手,低下头吃碗里的东西。
梁希呈看着自己新上任的女朋友如此可爱,忍不住用手撩了下江引挡在额前的碎发问道:“太辣了吗?怎么脸这么红?”
“嗯,有点辣。”江引忙顺着梁希呈的话解释脸红的原因。
昨天两个人重逢,在浓重的夜色里,谁也看不清对方的样子。
今天,在这香气四溢的烟火人间,梁希呈看着眼前的人,依然皓齿星眸,一颦一笑间俏丽又灵动,头发比之前剪短了些。
梁希呈想到这里,这是他第一次正大光明地看着对面的女孩,以往,他总是悄悄摸摸地盯着她的背影出神。此刻,他是幸福的。
梁希呈吃了一会儿,低下头悄声地问江引:“女朋友,还要不要加点菜了?”就他这句话刚落地,江引刚才恢复正常的脸色马上又变了。
梁希呈这个家伙似乎抓到了江引的命门似的,故意逗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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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梁希呈?自己“女朋友”,江引就心跳加速,势不可挡地脸红脖子粗。
“你再这样,我明天不来了。”江引红著脸嘟气道。
“好的,女朋友,我再不说了。”
江引挥起拳头,摆出一副势必要揍梁希呈的架势。梁希呈似笑非笑地拿江引取乐。
饭后,俩人买完单,从小店出来,梁希呈很自然地牵起女朋友的小手,吃了一餐饭,她的手暖了很多。
“吃饱了走走吧?”
“嗯,好的。”江引附和著。
两个人从小吃街走到嘉和超市附近,看到超市的招牌灯亮得晃眼,二人似乎很有默契地指了指超市方向,抬脚走进超市。
江引想买个喝水的杯子,昨天回宿舍后,想喝口热水,去洗杯子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杯的盖子打翻了,盖子当场碎了,看到超市,才想起要买个水杯。
两个人手牵手往超市里面走,穿过零食区域、洗漱用品区域及床上用品区域就到厨房用品及水杯货架,江引看着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水杯无从下手,抬头问梁希呈:“你喜欢哪一款?”
梁希呈喜欢耐摔耐造的水杯,可女朋友肯定是喜欢好看的,俩人最后选了款工艺精美的青花水杯,水杯的杯身和杯盖上绘有清新淡雅的花草图案,梁希呈示意江引选两个,他俩一人一个。
就这简单的一句话,又把江引弄得脸红了。看着眼前这个容易害羞的小姑娘,梁希呈又觉得自己过分了,忙解释:“我工作的地方没杯子。”
路过厨房用品区时,梁希呈看到江引在选削皮?,他也跟了过去,突然之间,他觉得他们像那些过日子的年轻夫妇一样,有一种温馨和浪漫。
梁希呈站在江引身后,从货架上陈列的不锈钢厨具里,映照出一高一矮的两个靓丽身影,他们靠得很近,是热恋中的模样。
路过洗漱用品区,江引又拿了瓶洗发水,还顺便问梁希呈需要什么吗?梁希呈摇头,他家里什么都有,啥都不用他管。
收银台付款时,梁希呈抢著买单,被江引给拒绝了,梁希呈知道江引自尊心强,也没有勉强。
晚上十一点,梁希呈送江引回学校,他依然没有要江引的电话,仍是说明天在这个位置等她,后来考虑到江引的顾虑,就把位置向前移了二十米。
梁希呈下了车,从后排座拿出江引买的东西,递给已经下车等着他的女友,昏黄路灯下的小姑娘嫣然含笑,永远?他心动。
梁希呈顺手把江引轻轻地拉到自己怀里,闻着她头发上清新淡雅的香气,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心有所悟般地想到,她终于回来了。
江引突然被梁希呈圈在怀里,起初还有些懵,不过她也不是小孩子了,书上或电视中也看到过恋人之间的亲密接触,她便没有抗拒。
她还能想到,奶奶过世时,她伏在梁希呈怀里哭的稀里哗啦。
此刻,她隔着厚厚的冬衣,听着他“咚,咚,咚”的心跳声,闻着他衣服上烟味和洗衣液混合的味道。
这个怀抱无疑是温暖的,江引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是心上人,撒娇地问道:“梁希呈,你当年是不是故意撞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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