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来到赵家老宅没几天,就对赵奶奶日常需要留意的情况了如指掌。
江引觉得自己也该回去了,便打算第二天回自己家。
赵奶奶满心不舍,特意让陈姨把江引唤到房里。
江引自打来到赵家老宅,没少进赵奶奶的房间。
此时,奶奶坐在床边,朝江引示意坐下,接着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个方形木质、覆著金丝绒布的盒子,递给江引,示意她打开。
江引大致能猜到奶奶要给自己什么,一开始就婉拒道:“奶奶,我不能要。”在她心里,照顾奶奶纯粹是出于真心,并非为了获取什么。
赵奶奶看出江引态度坚决,忙说道:“小引,打开看看嘛,看你喜不喜欢。”
“奶奶,我照顾您可不是图您东西呀,真的不能要……”江引一贯如此,她不认?以等价交换来衡量情谊。
这些日子陪伴赵奶奶,是因为她实在想念自己的奶奶,那种感觉,就像被家长遗忘在校门口的孩子,满心孤单却又不愿承认自己的落寞。
她不光感觉被亲人遗忘,就连那个只送她去医院的梁希呈,仿佛也把她忘了,已经好久都没他的消息。
所以,如今看到陈述,她也不再刻意躲闪。
他是梁希呈的朋友,他会不会告诉远方的梁希呈,她现在过的很不开心……
每当站在夕阳下,她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人。
“小引,你打开看看。”赵奶奶催促著江引看礼盒里的东西。
陈姨端著赵奶奶要服用的三七口服液从外面进来,瞧见这一幕。
深知赵奶奶慈爱的她,也在一旁劝江引:“小引,你就打开看看吧。”
最终,还是陈姨打开了首饰盒子,一只水头极佳的冰种翡翠手镯映入眼帘。
手镯外表面用红色绒皮包了好几层,镯子通体通透,光晕柔和,隐隐散发著温润的光泽。
赵奶奶缓缓开口说道:“小引,这镯子值不了多少钱,是我母亲给我的嫁妆,原本是一对。
前些年,我把另一只给了晓宁,这只本来就是给你的。
你问问陈姨,有一年赵爷爷过生日,好像就是你奶奶来京北看病那年,你走得太急,我就没来得及给你。”
陈姨在一旁帮腔,劝江引收下:“小引,你就收下吧,奶奶一片心意。”
“……奶奶,您太客气了!”江引依旧不太想收下这份贵重礼物。
“孩子,收下吧,这是一对儿。以后,要是晓宁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看到这镯子,就多担待着点儿。”
赵奶奶心里惦记着自家那犟脾气的孙女,不过最近晓宁确实乖巧温顺了许多。
陈姨也说,晓宁的脾气不像前些年那么容易急躁发火了。
赵晓宁加了江引微信,不过,她们从来没发过消息。
那天是周末,赵晓欧兄妹以及周晴一?前来。
那段时间,周晴似乎因工作原因去了趟国外,回来听说江引悉心照顾老太太,便提议大家出去娱乐一下。
当晚,他们还?上了周晴表哥陈述。
五人用完晚餐后,去了他们常去的KTV。
周晴酒量颇好,直接点了白酒。赵晓鸥和陈述要开车,便点了果饮。
三个女生坐在一起,赵晓宁和江引之间本就有些隔阂,相处起来自然不太热络,主要靠周晴把控场面,带动气氛。
其间,赵晓鸥给梁希呈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之后又给他发了消息,直到大家离开,都没有收到回复。
周晴晃动着酒杯,先与赵晓宁碰杯,自己喝了一口后,又转过来跟江引碰杯,说道:“感谢姐妹啊!”
此时,《大眠》的前奏响起,一直沉默不语的江引拿起麦克风,唱了起来:
“都快忘了怎样恋一个爱
我被虚度了的青春
也许还能活过来
说心疼我的更应该明白
我当然会沉醉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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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我陪他恋完这场爱
只求心花终于盛开
就没有别的期待
等梦完醒来再去收拾残骸
原来被催眠真有意思
那晚,KTV的霓虹灯光在江引脸上闪烁,明明灭灭。她紧紧攥著话筒,手指泛白。
她没喝酒,因为知道自己酒精过敏,可歌声里却夹杂着几分醉意。
“傻傻的骗子
骗人的傻子
才可能一生一世。”
陈述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江引身上,见她情绪低落,心中不禁泛起对她的心疼。只是,他极力隐藏着这份关注。
赵晓宁捕捉著陈述看江引时眼神的闪躲,那晚她心情格外好,随后也唱了一首《七月七日晴》。
一曲唱罢,赵晓宁端起手中空杯,又给自己倒满酒。
她带着少见的赤诚,主动与江引碰杯,并真诚地说道:“江引,感谢你不计前嫌照顾奶奶,我是真心的。”此刻的她,确实是推心置腹。
江引杯子里的酒一直没动,她本就酒量欠佳,酒品也不太好。
“我干了,你随意。”赵晓宁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周晴也端起酒杯,与江引轻轻碰了一下,“我也干了,你随意。”
江引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等下要走的时候我再喝,不然喝了就回不去了……”
“为啥呀?”已有几分醉意的周晴好奇问道。
“我有点……酒精过敏。”
“那姐妹别喝了,我来替你喝……”周晴说著,就要过来端江引的酒。
江引赶忙伸手抢过酒杯,忙喝了一口,抢先护住,生怕被周晴拿走。
一旁的两个男人看着眼前女人们微醺的模样,一个关切,一个忙着劝大家少喝点。
那天,赵晓宁忙着拍照发朋友圈,她朋友圈的动态刷新了往年的发布频率。
江引最终还是一仰头,干了那杯酒。酒并不苦,反倒有点甜。
喝完后,她就吵著自己要早点回去,她知道自己酒后不靠谱的德行,更不想被不待见的“朋友”瞧见。
陈述看着江引仰头饮尽那杯酒,不知为何,喉间竟泛起一阵苦涩的柑橘味。
自赵晓鸥把他们聚会的视频发给梁希呈后,江引便频繁看向手机,眼神中满是期待,盼著屏幕上能弹出梁希呈的消息。
可每次手机亮起,都不是她期待的那个人。随着一次次的失望,她的心愈发沉重。
周晴和赵晓宁似乎还未尽兴,周晴连说话舌头都开始打卷了,还说要续酒。
江引喝的那杯酒度数虽不高,但杯子容量不小,估计得有三两。
片刻之后,江引就感觉有些不适,她问有没有矿泉水,陈述赶忙跑出包间,找服务员拿了瓶矿泉水过来。
江引拿着水奔向厕所,喝了些水后又抠了喉咙,吐了些酒水混合物出来。
起初,她想喝酒,想着梁希呈知道她不能喝酒,基于平日对她的担心,肯定会打电话过来叮嘱她不要碰酒,可是,他的电话一直没来。
后面她又想,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对自己的怠慢而借酒消愁,她也不想让别人看笑话。
至始至终,她都清晰地记着,赵晓宁曾对她的那些不友好时刻……
不过,那酒,还是没有放过她。
虽然没有去年在杭州那么猛烈,但也开始头晕。
还好,身上也没起红疹。
那天,她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和陈述、赵晓宁一起回了二巷十号。
赵晓欧送了周晴回去。
陈述知道江引一个人住,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回住处,便说太晚了,大家都回了二巷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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