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釉抬头,看到是裴谏雪。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的。
不同于以往一丝不苟穿正装的样子,此时穿着黑色真丝睡袍,领口露出锁骨,腰带随意系结。
许是刚刚洗完澡没多久,发尾还携带着水珠,没入胸膛,和平日里禁欲的模样反差很大。
尤其是下摆若隐若现的长腿,极具力量感,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要是一个月前,温釉早就扑上去了。
但现在,只能老实坐在沙发上,把手机藏身后,讪讪笑道:“一个朋友。”
“他问我今晚吃饭没,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好说的。”
温釉一眨不眨地盯着裴谏雪,把手机随手放在沙发一旁,祈祷他不要追问。
但裴谏雪却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男的女的?”
“女的。”
“我看看。”裴谏雪淡声说,他伸出手,意思是让温釉把手机递过来。
温釉眼皮一跳,当然不可能给裴谏雪看和宴潮生的聊天记录。
眼见裴谏雪的眸子逐渐冷沉。
温釉着急,灵机一动,她把自己的手覆了上去,羞涩地拉住对方的手,微微抬眸,装作很惊喜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谏雪哥哥,你这是在吃醋吗?”
温釉了解裴谏雪,一般情况下,在她主动问对方是不是吃醋时。
傲慢如裴谏雪,通常都会嗤之以鼻。
她等著对方不屑一顾说“别做梦。”然后扔开她的手,上楼睡觉。
但等了一秒,听到他说。
“所以呢?”
“啊?”温釉张大了嘴巴。
裴谏雪挑眉,回握住温釉的手,微微俯身靠近:“我吃醋了,打算怎么哄我?”
这个距离,能清晰闻到对方身上的沐浴露的冷冽香调。
温釉有些紧张,下意识往后一缩。
腰却被对方拥住,对上裴谏雪戏谑的眸子。
类似于一种在逗什么阿猫阿狗一样的慵懒姿态,带着玩味的挑逗。
原先的慌乱无措,顿时消失了个大半。
“谏雪哥哥想我怎么哄啊?”
温釉眨了眨眼睛,轻轻按上裴谏雪的衣领,作势就要坐到他身上。
虽然今天晚上对方因为她和“别的男人”吃饭来找她,现在还说了这么暧昧的话,但温釉并不认为裴谏雪对她余情未了。
多半是胜负心作祟。
霸总的普遍特性,自己不要的,就是扔了别人也别想碰。
果不其然,对方不喜欢她。
她还没坐过去,就被无情推开。
“谏雪哥哥,你做什么呀?”
温釉跌在沙发一角,抬起头,撅著嘴,故作委屈地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太脏了。”
裴谏雪靠在沙发上,侧眸瞥了一眼对他指出“控诉”的少女。
他的本意是想让对方主动献吻,但没想到温釉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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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欣慰,养了那么久没白养,自然也无所谓第一次的地点在哪里。
沙发、床上、都行。
但刚刚扶住对方腰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对方的白色裙子上不止溅了红酒,还有食物的油渍,五颜六色混杂在一起。
脏得他神情一僵,几乎是身体的下意识反应,就推开了。
亮白的灯光下,仔细一看,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脏。
眼见对方又要靠过来,裴谏雪皱了皱眉,不经意又坐远了点。
“你竟然真的嫌弃我。”温釉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顿在原地。
裴谏雪默认了。
然后看到温釉失望地低下头,像是内心受了挫伤,从沙发上下来,闷声跑到另一侧沙发,抱着抱枕,背对着他,无理取闹说。
“我不要喜欢你了!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裴谏雪:“…….”
裴谏雪的洁癖一直很严重,三番五次为温釉拉低下限。
他能容忍浑身脏透的温釉在沙发上蹭满细菌已经不错了,但对方不感恩也就罢了,还要对他撒气。
裴谏雪主动走到“细菌源头”面前,把她手中的抱枕拿开。
“你走开,我说了,我不要理你!”
温釉死死地抓住抱枕,她知道裴谏雪不喜欢有胡搅蛮缠的人,故意在沙发上撒泼打滚,争取让裴谏雪更讨厌她一点。
裴谏雪好像的确生气了。
不过这次和以前不一样,没有冷声让她“回去”,而是直接翻身上来。
单膝压在她的双腿上,牢牢禁锢住她的双手。
温釉像案板上的鱼,不断翻腾,汗都折腾出来了,但饶是如此,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都没能挣脱开。
对上温釉难过生气的双眸,裴谏雪心底微微触动。
他终究还是没有太过无情,忽略掉对方脸上花掉的妆,挑了个最干净的地方,俯身下来,吻了吻她的眼睛。
说:“行了,去洗澡。”
末了怕对方又要得理不饶人,放开她,还好脾气地补充了句。
“洗干净,就不嫌弃你。”
说完话,就自顾自地坐到一旁,拿起电脑开始办公了。
温釉低着头,不能借题发挥了,只好声音很闷地“哦”了一声。
她从沙发上跳下来,垂著脑袋往前走,走了没两步,又忽然回头,故意打断对方办公的状态。
大声喊道:“谏雪哥哥,你要说话算话!不许骗我!”
裴谏雪腿上放著办公电脑,单手支著脑袋,听到温釉的声音,抬眸看过去。
微微颔首。
温釉这下放心了。
给一颗甜枣再打一棒子是裴谏雪的惯有套路,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懂事”,对方表面风轻云淡,心里肯定早就对她不耐烦了。
温釉迈著轻快的步子走到二楼。
房间很多,但她不知道住哪一间,刚刚忘了问裴谏雪了。
她又咚咚咚地跑下楼。
从楼梯口绕到客厅方向,扶著墙,探出脑袋。
望向客厅另一侧,认真坐在沙发上办公的的男人,问:“谏雪哥哥,你刚刚忘了说了,我住哪啊!”
裴谏雪没听到。
他正在处理公司上的事,双腿交叠,指尖敲击著键盘。
自从温釉刚才上楼以后,便一直心不在焉。
他在想:待会该怎么做,才能让对方刻骨铭心,狠狠弄哭,求他放过她,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做出让他不高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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