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釉今晚只唱了十来首歌,还不到一小时,很快就结束了。
这些天她很累。
面临养人的压力,第一次直观感受到系统赚钱的痛苦。
这已经不是辛苦了,而是麻木。
难怪系统不想养她,她自己都不想养了。
顾湮每天起得比她还晚。
下午两三点才醒。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能睡,睡醒了也没事干,脾气还大。
不仅把她住了一个月的温馨小家贬低得一无是处,还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问她要钱。
温釉当然没给,然后顾湮就阴阳怪气她,说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话。
例如:体验贫民窟生活玩够了没?
下一个地方准备去非洲还是东南亚?
什么时候从这个破地方搬出去?
一个月房租是八百美元,留给温釉交房租的时间只有十天了。
她没有理会顾湮。
每天老老实实过日子,下午去超市把要买的菜买了,傍晚就去唱歌挣钱。
这份兼职工作比系统?苦力要好得多,也是以小时为报酬的。
但老板开价很高。
一小时一百美元,温釉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她想多?两小时的,但顾湮很缠人,怕他发现端倪,每天只敢唱一小时。
今天温釉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昨晚睡觉的时候,和顾湮离得太远了。
他喜欢抢被子,温釉睡得也沉,早上醒来才发现被子没了。
现在她头很晕,唱完歌已经精疲力竭了。
下了台,换下演出服,想像往常一样找老板拿报酬,拿完就走。
过道很拥挤,很多人在乱舞,她尽力避开他们。
温釉低着头,乖乖巧巧地走着,眼前忽然出现一双男性尺码的鞋。
鞋子看起来很旧了,还有不知名的液体痕迹残留在上面。
挺新鲜的。
混乱的灯光下,温釉缓缓抬头。
看到是一个不认识的黄色头发的外国人。
五官很普通,鼻梁上有很多麻点,放在人群都找不到的那种。
他两颊通红,应该是喝了不少酒,身上的味道很重。
此时,看自己的眼神赤乀乀的,不怀好意。
也可能是她看错了。
“您好,可以让一下吗?”
温釉揉了揉脑袋,感觉额头烧得有些晕。
“您好像挡着我的路了。”
男人低声骂了一句什么她没听见,像磕了**,但看她的眼神瞬间兴奋了起来。
温釉意识到不对劲了。
……
另一边。
顾湮起身。
本来都打算走了,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骚动。
他看过去,发现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被人堵在过道,骂了下流肮脏的话。
甚至被推了好几下,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只能委屈地红着眼睛,任人欺负时……
顾湮周身的气质冷到吓人,唇角的傻笑瞬间没了,他大踏步折返回去。
整个人直接炸了。
火冒三丈。
在酒吧现场,无数人围观的情况下,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脚踹翻在地上。
人群惊呼。
那人惊痛骂出声,回应他的却是腹部撕裂一般的痛楚。
拳拳到肉,酒瓶碎了一地。
顾湮脚下的皮靴碾在玻璃渣上。
以及那个人的脸上。
血流了一地。
原先喧闹的酒吧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静止了。
只剩下施虐的声音。
换在治安严一点的地方,可能会有人处理,但这里治安很乱,很多人选择明哲保身。
周围的看客,包括酒吧老板。
他们沉默地看着地上被揍得鲜血淋漓的那个人,一言不发。
其实那人在场很多人都认识,是当地有名的泼皮无赖。
学过跆拳道,手脚功夫不错。
此刻却被人单方面压着打,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原先还瘦瘦高高的一个人,此时就跟面条一样,软软地瘫在地上。
别说惨叫了,连音节都发不出了。
他们看得脊背冷汗不住地冒。
这种单方面把人压着打的凌虐,血腥程度比拿命做赌的地下拳击还骇人。
被承受方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人命如草芥,跟路边上无缘无故惹到了人,没人看顾的流浪狗没什么不同。
一样的怨天尤人。
一样的无能为力。
只不过那个人从无往不利的暴力施害者主导身份转成了无妄之灾的承受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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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别打了。”
温釉被吓哭了。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她会遇到这种事?
顾湮又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的?
脑子很乱,来不及细想,害怕大过所有情绪。
她慌乱从背后环住顾湮的腰,摸上他染满鲜血的手。
哭着说:“不要打了。”
“老公,停下吧。”
“再打下去,真的要出人命的。”
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挽回了顾湮近乎失控的理智。
快要落到那人鼻梁的拳头,生生停在半空。
放了下去。
他说:“好。”
看到对方脸上的担忧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松了一口气,顾湮心底的暴戾因子仿佛被瞬间抚平。
他视在场的人如无物,牵着温釉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放掉那个人不是他怜悯,而是他不想伤到温釉。
至于出人命?
他害怕吗?
从不。
回忆起那张染满鲜血的丑恶嘴脸,无声地张开嘴巴,从嘴型依稀可以辨别出说的话。
说的是:“救命。”
顾湮心中却没有起伏。
自从失忆以来,他从来没有主动回忆过以前发生的事。
而当时见证那场由自己主导的暴力,却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熟悉。
就好像……他以前经常做这种事似的。
他以前,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湮没有像往常一样隔得远远的。
这是他第一次,破天荒地抱住温釉,克制住欲望。
只是简单的轻吻。
贴在对方的唇瓣上,没有做任何其他的事。
尽管他现在有T。
碧绿色的深邃眸子在夜晚比世界最昂贵的珠宝还要耀眼,此时沉沉地望进温釉的眼睛。
他可能不是个好人。
而温釉。
很显然,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
连看到自己教训一个骚扰她的恶人都在害怕。
回到家里更是一言不发。
饭也不吃,倒头就睡。
现在更是……明明脸都是红的,却还在装睡,不愿意回应他的亲吻。
是害怕吗?
顾湮眸色一暗。
一想到对方害怕他,可能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独自撇下他,一声不吭地跑了。
跑到他再找不到的地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别说真的发生什么,光是想到那副场景,他的心脏就被宛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攥得生疼。
贴住的唇,没控制住力道,牙齿直接咬了下去。
“唔……”
温釉是被咬醒的。
头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晕了。
但饶是如此,一睁眼就看到一双幽绿的眼睛盯着自己,瞳孔的惊恐掩藏不住,吓得直接往后缩。
却被一只手牢牢按住。
这在顾湮眼里,就是变相的承认了。
“你后悔了?”
顾湮眸子深沉,语气带着嘲弄。
他想了很久,不难测测:其实,对方或许,打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答应和他在一起,说不定都是他失忆前的精心策划。
而现在,全都毁了。
她害怕。
害怕自己。
“后悔什么?”
温釉这才看清自己旁白的人,是她的攻略对象。
而现在攻略对象好像生气了。
她小心翼翼,环抱住顾湮,
主动亲了亲他的唇。
顾湮很喜欢和她接吻,换作平时可能已经**了。
但这次却什么话也没说,没有回应,也没说后悔什么,只是沉沉地盯着她不吭声。
温釉着急。
她才睡醒,不知道哪里惹顾湮生气了,又该怎么哄好。
她想问系统,但系统这时候在度假,处于失联状态。
忽然,她想起自己无聊的时候,看到脑中有一本攻略手册。
最能哄好攻略对象的办法就是……
“老公,我们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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