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月等了几天始终不见秦景逸给自己打电话，她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终于按捺不住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嘟——”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刻意放缓的语调里仍泄出一丝急切：“秦少爷，这么多天过去了，该不会连个苏沫的下落都查不到吧？”

陆明月红唇微抿，指甲不自觉地抠著真皮沙发，心中不由嘀咕著，以秦家的势力，怎么可能需要这么久？除非……他根本不愿告诉她。

这个念头像根刺扎在心头，苏沫那个唯唯诺诺的丫头有什么好？想起对方总是低垂的眉眼，唯唯诺诺的样子，陆明月胸腔里腾起一股无名火。

“呵，陆大小姐交代的事，我哪敢怠慢。”秦景逸望着窗外暮色，指腹摩挲著茶杯边缘。电话那头骄纵的声音让他皱眉，“苏沫现在在外面摆摊呢。”更多细节，他选择缄口不言。

“摆摊？”陆明月突然笑出声，精心修剪的眉梢高高扬起，她想象著苏沫围着油腻围裙的样子，方才的郁结顿时烟消云散，原来所谓的骨气，就是去当个街头小贩？

“还有事？”秦景逸打断她的遐想，他想起昨天那个热乎乎的鸡蛋灌饼，酥脆饼皮裹着嫩滑蛋液的味道……明天该早点去排队再尝尝苏沫做的鸡蛋灌饼。

“没事了，谢谢秦三少啦～”目的达到，陆明月也不再多说，和秦景逸结束了通话，她随手将手机扔在爱马仕包上。

“真是没用的家伙。”陆明月勾起一抹讥诮的微笑，下等人就是下等人，注定只能在底层打转。

转瞬间，苏沫这个名字已被她抛诸脑后。比起关注蝼蚁般的苏沫，不如去新开的精品店逛逛。她哼著歌拿起车钥匙，指甲上镶的碎钻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而另一边的苏沫丝毫不知道曾经为难她的陆明月在调查她的近况，此刻她已经收拾好骑着小电驴赶往宠物医院了。

“别紧张，这只是个常规手术。”医生推了推眼镜，指著X光片耐心解释。

这家宠物医院口碑还是不错的，墙上贴满了康复动物的照片。

苏沫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狗的脑袋，指尖轻轻拂过小狗耳后的绒毛。比起昨天的狼狈样子，眼前的小家伙已经能摇尾巴了。

它似乎记得这个救命恩人，湿漉漉的鼻头蹭著苏沫的掌心，琉璃般的眼珠倒映着她温柔的笑脸。

“好乖，待会儿手术也要乖乖的知道吗？” 苏沫挠了挠小狗的下巴，声音轻得像在哄婴儿， “等你好了之后，我就接你回家。”

小家伙仿佛听懂了似的，伸出粉舌舔了舔她的指尖。

如医生所说的那样，小狗的这场手术不算难，在苏沫耐心等待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小狗被顺利送出手术室。

“非常顺利，”医生摘下口罩，“不过刚刚手术完，还需要再观察几天。”

“好的。”苏沫点了点头，她清楚小狗目前的状态必须在宠物医院待着，隔着玻璃苏沫看到了麻醉未消的小狗——它蜷缩在保温毯里，右腿缠着雪白的绷带。

处理完小狗的事情之后，苏沫又骑着小电驴往家中赶，她得回去准备明天摆摊所用的食材。

在不走明天摆摊就得开天窗了，虽然这周的任务苏沫早已经完成，但想到那群“嗷嗷待哺”的顾客，苏沫实在不忍心，她打算今天幸苦一点多准备一些物料，尽量让明天过来购买的顾客都能吃上鸡蛋灌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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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罗，明早?点必须起床！”钱丽娟把筷子重重搁在碗边，瓷碗发出“叮”的一声响，“要是再赖床，这个月你别想抽一根烟。”

罗启雄立即挺直腰板，像接受军令般“啪”地敬了个礼：“报告首长，保证完成任务！”油光发亮的红烧肉汁顺着他嘴角滑到下巴。

“爸——”罗贝贝把脑袋耷拉在餐桌上，校服袖子沾上了几粒米饭，“我真的不能请半天假吗？”

“臭小子想都别想！”钱丽娟一个眼?飞过去，转头却看见丈夫正偷偷对儿子挤眼睛。

“放心，”罗启雄压低声音，老爸给你留着，保温盒装好，中午回来就能吃到热乎的。”他瞥了眼正在盛汤的妻子，又补充道：“要是小老板出摊早，我给你送学校去。

罗贝贝瞬间像充了电的玩具，眼睛亮得能当手电筒：“拉钩！老爸你绝对不要吃完了啊！”

“放心，爸爸保证给你留着！”罗启雄连连保证，粗糙的大拇指和儿子细嫩的小指紧紧勾在一起。

“要不是早上实在赶不及，我们也不至于要等到周末才去小老板的摊位上买吃的。”钱丽娟汤碗放到儿子的手边，“儿子，喝口鸡汤，慢点吃。”

“没办法，我们家距离人民医院距离有些远，你和我都得上班，贝贝还要上学，哪有时间跑去那边排队买灌饼。”罗启雄无奈开口道

“我唯一担心的是，小老板明天出不出摊，上次学校门口，周末小老板没有摆摊。”钱丽娟想到这一点，就七上八下的。

“呸呸呸……绝对不可能！我拒绝相信！”罗启雄挥舞着手臂想要把这股不安给打散，“学校那次是周末学校放假，这次小老板在医院门口摆摊，不存在这种情况。”

第二天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罗启雄和钱丽娟就把睡眼惺忪的罗贝贝塞进了公交车。

“爸爸，别忘记我……”罗贝贝扒著车窗喊话，话还没说完就被公交车的轰鸣声吞没。

钱丽娟看了眼手表——6:30，立即拽著丈夫冲向停车场。

当他们赶到人民医院门口时，晨雾还未散尽。只见医院南门口，一条蜿蜒的队伍已经排了十多米，有人甚至支起了折叠凳坐在那里等待。

“我的老天爷……”钱丽娟的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涂著?蔻的指甲深深掐进丈夫的手臂。

钱丽娟的高跟鞋在水泥地上踩出急促的哒哒声：“还愣著干什么！”她一把?过丈夫的胳膊，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队尾。

排在最后的大爷被这对风风火火的夫妻吓了一跳，手里的收音机差点摔在地上。

“第15个。”钱丽娟喘着气数完人数，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们夫妻两个肯定能买到！

罗启雄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7:00，锁屏壁纸是儿子昨晚画的“鸡蛋灌饼愿望图”。

他踮起脚望向道路尽头，晨雾中似乎有辆熟悉的小粉车正悠悠地朝这边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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