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苏灵儿几乎没怎么闭眼。
任由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棂，才终于按捺不住，火速赶到白璃的洞府前。
姬明钰昨日说得很清楚，只是到明早。
现在天已微亮，正是“明早”。
她到了。
来到洞府前，她没有立刻敲门，而是悄悄推门而入，穿过前院，来到卧房门口。
脚步停在门前，她没有贸然出声，而是轻轻贴在门上。
心中抱有一丝幻想的，屏息凝神，试图偷听屋内的动静。
或许，昨夜姬明钰并没有做什么。
或许，此刻房间里，只有大师姐一人。
或许，一切都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
她静静倾听着，耳中传来的，却只有轻微的喝水声。
......在喝水？
苏灵儿一怔，眼中露出几分困惑。
她知道大师姐喜欢喝茶，但喝茶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大师姐喝茶是不露声音的。
那么，不是喝茶，又是在喝什么？
她脑中飞快思索，却终究没能从这点“线索”中找出答案。
半晌，她依旧没想明白。
但越听，心中反而莫名发堵，越发难受。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继续偷听，终于抬手，轻轻敲响了门......
门缓缓打开。
白璃立于门后，衣着整齐，神情清淡，眉眼温和。
苏灵儿见状，悬了一夜的心总算稍稍落了些。
至少从外表看，似乎......并没有发生太过分的事？
可她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往屋内探去。
白璃微微侧身，悄然上前一步，恰好挡住她的视线。
她抬手轻轻捏了捏苏灵儿的小脸，问道：“怎么这副模样？脸色这么差，昨夜没睡好？”
苏灵儿被她这一下拨了注意力，下意识抬眼望去。
白璃气色红润，眉眼之间尽是光彩，看起来精神极好。
她心里一阵复杂，但面上却强撑出一个笑容，应道：
“今天是宗门大比嘛，太激动了......所以睡不着。”
白璃自然知这是托词，却并未拆穿，只是点头顺着话说：
“以后别这样了。修为再高，也不能亏了身体。”
说罢，执起她的手，道：“走吧，去现场。”
然而两人刚迈出几步，身后忽地传来一声轻响。
苏灵儿心头猛地一紧，几乎是本能地回头一看。
只见姬明钰懒洋洋地从屋内走出。
衣衫虽整洁，却少了几分端肃，多了几分慵懒随意，嘴角还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安静地望着她。
那一刻，苏灵儿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心凉到了极点。
果然，姬明钰一直就在里面。
也就是说，她们确实......共度一宿。
那，究竟有没有......
她猛然回头，看向白璃，目光细微却执著地打量。
终于，她看出了些端倪。
白璃唇色比平日更红，隐隐泛著水光。
她这才回忆起刚才隐约听见的“喝水声”，此刻再回味，似带着几分脸热心跳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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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哪里是在喝水？
分明是......
接吻！
而且，还是连舌头都伸进去的那种......
她脸色当即变了，从苍白转为铁青，再从铁青转为......绿意盎然。
可面对白璃，她又什么都不能说。
只得勉强扯出个僵硬笑容，强作轻松地打趣：“呀，大师姐，二师姐怎么也在？”
白璃看了她一眼，心中轻叹，语气温和道：“昨晚我与你二师姐有些事要商议。见天色已晚，就留下歇息了。”
说完，她目光淡淡扫过姬明钰，神色不动，却不动声色地轻轻瞪了她一眼。
姬明钰没有在意，显然心情颇佳，笑意盈盈，走上前来，还补了一句：
“对呀，就像师姐说的，只是聊了一些事。我们，可什么都没做哦。”
这话听在苏灵儿耳中，分外讽刺，酸涩更甚。
她岂会听不出话中调侃？
正是昨日她的退缩，才让对方得了机会。
她低头不语，猛眨眼睛，只觉泪意在眼眶打转，却死命忍住。
白璃拍了拍姬明钰手臂，嗔道：“别胡说了。走吧，再晚可赶不上比赛了。”
说罢，便拉着苏灵儿，转身离去。
身后，姬明钰眼中光芒潋滟，笑意盈盈，如猎人凯旋，步履轻快地跟了上来。
...... ...... ......
虽天色尚早，宗门比武广场上已人声鼎沸。
彩旗招展，灵阵流转，霞光映耀云巅。
苏灵儿立于广场边缘，望着这期待已久的大比，心绪却如乱丝般缠结。
此刻，她本应精神振奋，斗志昂扬。
可脑海中，却满是清晨的情景，甚至，还有那......昨夜那一切可能发生的暧昧。
更令她坐立难安的是。
今日白璃与姬明钰，将并肩登上观战高台。
一想到她们昨夜与今早，一想到白璃唇角那不寻常的红润，苏灵儿便心如乱麻，难以平静。
她悄然攥紧了白璃的手。
白璃察觉，低头看她，抬起另一只手轻抚发顶，指尖温柔如风：
“别胡思乱想。比赛在即，不可分心。”
苏灵儿一怔，眼神微动，终是轻轻点头。
“......是，大师姐。”
她当然知道此刻应毫无保留地参赛，不辱师门，不负白璃这些天的教导与栽培。
可她更担心，更害怕。
自己一离开，姬明钰会不会趁机再对大师姐些做什么。
毕竟，比赛的胜负，又怎及得上白璃的重要？
她暗中侧目，瞥向姬明钰。
后者正含笑看着她，眸光柔和，面带端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越是这份从容，越让她心惊与难安。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默念：
“......大庭广众，她......应该不会乱来。”
勉强压住情绪，她终于松开手，转身走向人群。
白璃目送她远去，直至她身影隐入人群，方才收回视线。
一旁的姬明钰始终静立未语，唇角含笑。
白璃看了她一眼，眼中隐有无奈，理了理袖摆，道：
“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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