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高窗斜射进来,在青石地面上投下一方明亮的光斑。演武室内,兵器架上的刀枪剑戟泛著冷光,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汗水的味道。
朱高燧斜倚在太师椅上,指尖不耐烦地敲击著扶手,目光却紧盯着场中噷手的二人。
“你说我是不是跟他多要点东西再走啊。”
“我在京郊再多要一套宅子,我看上了梅山脚下蓝玉大将军那个庄园。把那个地方封给我住进去应该还是挺舒服的。”
场中央,朱高煦手持木刀,与一名持盾侍卫激烈噷锋。木刀劈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震得侍卫连连后退。
“砰!”
最后一击,侍卫被震得单膝跪地,盾牌脱手飞出。
朱高煦收势,将木刀随手扔回兵器架。
这时候,侍卫也识相的退了出去。
朱高煦在兵器架上抽出一柄寒光凛凛的钢刀,指腹轻轻摩挲过刀刃,头也不回的说道。
“蓝玉大将军那府邸,老爷子肯定会给你的。”
朱高燧闻言,冷哼一声,猛地一拍扶手。
“你就知道在那里说风凉话,好像这事跟你没关系一样!我当初就不应该信你,什么兵变呀,锦衣卫换防啊,你以为我有多大权力啊?老爷子信我,还不如信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孙子!”
“你大小姑山那两支军队怎么样?吹口气的?夫,假人一样没了吧。”
说完,他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灌了一口,站起身来说道:“老二,我们再忍忍,等……等老头子走了,只剩下太子,他就不是咱们的对手了。”
“呵。”
朱高煦冷笑一声,将钢刀“锵”地一声插回刀鞘。
“等到老爷子百年之后,人家黄袍加身,是天上的九五至尊,我们现在无路可走,以后就有路可走吗?”
他猛地转身,阴影笼罩在朱高燧脸上:“我告诉你,太子爷就是个窝囊废,不足为惧。但朱瞻基那个小崽子却是个狠角色,等他上位,到时候能放过我们吗?”
朱高燧被他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朱高煦俯身,一把抓起地上的木刀丢给他:“你再给那小老虎长牙的机会,到时候,连埋都不知道埋哪!”
朱高燧接住木刀,咬了咬牙。
“那你倒是说个办法啊!你手上的兵权噷了,我名义上还掌管着锦衣卫和内府十三衙门,可实际上连个屁也不当!前几天还被朱瞻基那臭小子挖走了一批锦衣卫精锐,后面又被他截走了一批钦犯。我们两个成了在京城吃闲饭的了!还能怎么样!”
朱高煦走到窗边,阳光照在他阴鸷的侧脸上。
“我们输在老爷子手上,不丢人。你以为他有多爱太子吗?他只是稀罕朱瞻基那小崽子,而且爱惜那点名声罢了。”
他猛地攥紧拳头:“只要我们赖在京城不走,将来还有机会!”
朱高燧皱眉:“机会?什么机会?”
朱高煦转身,眼中闪烁著危险的光芒:“只等天下大乱,越乱越好,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他一步步走近,声音压得极低:“老爷子的心病,一个是长城外还不平静,一个是那建文帝找不着。只要我们从这里入手,把老爷子拖垮,然后再推波助澜,这天下迟早会乱起来。”
朱高燧眯起眼:“我让你盯着那小崽子,你盯住了吗?”
“一直盯着。”朱高燧嗤笑一声,“他一直都在跟那些厨子在搞什么新菜式,好像是想做生意,开酒楼。”
朱高煦闻言,突然大笑起来:“好!就让他去胡闹,我们等候时机就行了。”
朱高燧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嗯。”
阳光依旧明亮,但演武室内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一般。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蛰伏的野心。
正午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御膳房的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灶台上的铜锅冒着腾腾热气,浓郁的肉香在空气中弥漫。
朱瞻基正俯身查看一锅刚炖好的佛跳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著砂锅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厨房的忙碌。一名身着玄色劲装的听风卫快步而入,单膝跪地时,腰间?牌与地面碰撞发出“铮”的一声轻响。
“启禀大人,这是今日份的奏报。”
朱瞻基头也不抬,接过竹筒时指尖在筒身上轻轻一划,蜡封应声而裂。
“嗯,辛苦了,去喝碗汤润润嗓子再走。”
听风卫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立刻抱拳行礼道谢。
“谢大人。”
御膳房的美食,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吃的。今天能吃到一次,那都是托太孙殿下的福。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立刻上前,微笑着说道。
“跟我来吧。”
听风卫见状客气道。
“多谢公公。”
小太监脸上堆著恰到好处的笑容。
“不客气,都是应该的。”
朱瞻基展开卷宗,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纸上,将墨迹映得格外清晰。
他的目光在纸上游走,当看到“汉王府”三个字时,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挑。
朱瞻基看到了朱高煦和朱高燧在汉王府密谋的对话,而且全过程一字不落都记在了这个上面。随着阅读深入,他的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冷笑。
“呵呵,竟然还贼心不死,看谁玩的过谁。”
他合上卷宗,转头丢到了火炉里面,亲眼看着卷宗烧掉,灰烬也散成一团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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