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帮我吗！”
周二妹明知道没希望，还是忍不住争取一下。
小元宝惨然一笑：“怎么帮？要是能死，你以为我会活到现在？”
“这屋里所有能要命的东西早就被搜走了，那个老妖婆肯看我脸色，还不是因为我能给她挣来银钱！”
“门外无时无刻都有人监视我，我自己都死不了，怎么能帮你死！”
周二妹不再说话。
小元宝的话，她不相信，现在无论谁的话她都不相信。
这个小元宝，也许是杨七奶奶故意派来骗她的！
周二妹升起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身体又开始颤抖，摇摇欲坠。
“好好睡一觉吧！睡醒……”
睡醒能怎么样？只会更悲惨！
小元宝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
拉起周二妹的手，把她带到床前，也不管她身上脏不脏，有没有血迹。
周二妹迟疑了。
床褥干净整洁，自己躺上去，肯定会弄脏。
小元宝好像猜到了周二妹的心事一样，把她强行按坐在床上。
“上这个床的人，个个都比你脏?倍千倍，你是最干净的！”
周二妹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她急忙闭上眼睛，转过身去。
其实，她的一点情绪波动，都被小元宝看在眼里，只不过不想点破罢了。
周二妹连日来被折磨得精疲力尽，躺在松软的床上，眼皮沉重的想睁都睁不开。
昏昏沉沉中，看见了很多人，有娘和姐姐，还有弟弟三小儿，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围坐在炕上。
还有小棠，站在一片雾气中，自己越走近，她离自己越远。
周二妹潜意识中知道是梦境，却不愿意苏醒过来。
直到被小元宝推醒。
“醒醒！”
周二妹勉强睁开眼睛，感觉屋里亮得刺眼，棚顶一根细线上吊著一个葫芦形状的东西。
正发出橘黄色的光。
可比煤油灯亮多了。
这个能发光的物体，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但在这种地方，无论见到什么，周二妹的心里都不起一丝波澜。
生死都不由自主，还有什么能引起她的关注呢！
房门开了，杨七奶奶走了进来，看见周二妹从床上爬起来，皱了一下眉头，也没说什么。
随后冲著门外喊了一声:“快给姑娘收拾收拾！”
喊声刚落，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急忙跑了进来。
忙着换床单，给小元宝打水梳妆。
周二妹知道，又到了小元宝接客的时候了。
“我的宝啊，咋样啊，说通了没有啊？”
杨七奶奶对小元宝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害怕哪一句惹她不高兴。
她要是甩脸子不干活，损失的可是大把的银钱。
“我也不是神仙，一句话就能让她听我的？急什么，总是要慢慢来的！”
小元宝眼皮都没撩，声音中透著冰冷。
“是，宝说的是呀！”
杨七奶奶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很快调整起来。
慢慢来？说说轻?，每一天损失的可都是钱啊！
自己拿出去的，可是白花花的一?五十块大洋啊！
这个小元宝仗着自己是棵摇钱树，动不动就耍点小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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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青春就那么几年，哄她宠她，无非是让她多挣些钱。
“老龅，把那丫头送回去！”
话音未落，老龅便进来了，半拖半拽，把周二妹拖进原来的房间。
拖拽期间，一只手肆无忌惮的在周二妹身上摸来摸去。
周二妹虽然有杀人的心，但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龅像拖小鸡一样，把她丢在地上，随后把房门落锁。
周二妹知道，晚上是不能折磨她的，怕她的喊?声，扰了那些嫖客的心情。
屋里很黑，只有窗户透进一点微光。
她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床边，轻轻躺了上去。
白天昏昏沉沉的睡了大半天，现在还是打不起精神。
眼皮沉重，但头脑清晰，完全没有睡意了。
也不知明天会怎样折磨她。
周二妹望着窗外，真希望太阳永远都不要升起来。
黑夜是她的天堂，却是外面那些女人的地狱。
外面的热闹依然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
次日中午过后，杨七奶奶又来了，怀里抱着一只半大小狸猫。
小狸猫在她的怀里很不安分，时不时的奋力挣扎两下，意图逃跑。
但由于力气太小，被杨七奶奶禁锢在怀里，想跑也跑不了。
跟在后面的老龅手里拎着一个鸡毛掸子。
端著饭菜的还是昨天的中年女人，只不过今天脸色青白。
不时的偷瞟两眼周二妹，眼神中带着隐隐的担忧和恐惧。
让周二妹的心不由的沉了下去。
中年女人放下饭菜，悄悄的退了下去。
杨七奶奶有了上次的教训，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
老龅站在她身后。
“这次想好了吧？看见那个小元宝了吧？当时比你闹腾的厉害，现在怎么样？想开了，每天吃喝玩乐，逍遥快活，多好！”
“我可告诉你，对你我已经够有耐性了，今天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要再不识抬举……”
杨七奶奶话音未落，老龅弯下腰，贴近她的耳朵，声音虽然不大，但也足以让周二妹听清楚。
“要不把她交给我……”
“滚一边去！”杨七奶奶陡然提高了嗓音:“我警告你，你要敢坏我的事，别说我对你不客气！”
老龅眼中闪过失望，但嘴上却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这不是和您商量嘛，没有您的同意，我哪敢造次啊！”
“唉！”杨七奶奶夸张的大声叹了一口气，转向周二妹:“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愿不愿意接客！”
小元宝的话在周二妹的脑海里回响。
“她们真正的手段你还没领教过呢！”
还有刚才中年女人的眼神。
周二妹感觉，这个老鸨子接下来对付她的手段应该很残忍。
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几下。
杨七奶奶把这一切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
这个丫头是要坚持不住了？
没想到周二妹接下来的话，彻底让她动怒了。
“你想都别想，我宁可死也不会听你摆布。”
虽然身体抖的厉害，但眼神坚定，毫不畏惧的看着她。
杨七奶奶猛的站起身，掀翻了桌上的饭菜，冲著老龅大声喊:“去把二炮?来，我就不信治不了一个黄毛丫头！”
是该让她领略一下真正的手段了。
老龅几步冲出屋去，功夫不大便和二炮一起跑了回来。
杨七奶奶眯着眼睛，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轻轻的一下一下抚摸怀里的小狸猫。
在她的安抚下，小狸猫不但没安静下来，相反像预知到什么危险将至一样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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