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子,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1 / 1)

看到沃尔克曼那副见了鬼似的表情,罗镇心里顿时有谱了——他的计划,成了!

“看来计划是奏效了。” 罗镇心想。

“确实如此。” 梅林的声音适时在他脑海中响起。

接下沃尔克曼的委托后,罗镇可没闲着,立刻着手调查了剑教团。结合梅林这位“老古董”所掌握的知识、市面上关于教团的种种传闻,再加上他翻阅的相关典籍文献,有关剑教团的情报相对容易就收集到了。

毕竟,那是一个相当公开的组织,并非什么藏着掖着的神秘团体,想查点东西不算太难。

综合了这些信息,罗镇在正式开始执行委托前,心里已经得出了一个清晰的结论:

‘看来,在一定程度上,展露些天赋也无妨。’

当然,罗镇很清楚自己这堪称“复制粘贴”的天赋,一旦暴露,很可能会被视为“危险因素”。他也明白,若是不管不顾地偷学了哪个贵族家秘不外传的剑术,还在对方面前明晃晃地施展出来,那事情绝对会变得相当棘手,搞不好小命都得交代。

尽管如此,他还是选择在沃尔克曼面前稍微“秀”了一下,原因无他——他有把握。他确信,至少对于剑教团这帮“剑痴”来说,这样做是没问题的。

“哈哈,真是个充满热情的年轻人。”

“想看多久都行。不过,别靠太近,可能会有危险。”

回想起之前沃尔克曼这番大咧咧的话,罗镇更加肯定,自己查到的关于教团的信息没有错。

‘剑教团这帮人,从不藏匿自家的剑术。’

那些将数十年乃至一生都奉献给剑术精进的家伙们,似乎并不介意自己的剑术被外人看到。

甚至于,就算有人偷学了教团的剑术,并以自己的方式将其发扬光大,教团非但不会追究,反而会拍手称庆,乐见其成——在他们看来,这代表着剑术又开辟出了新的道路,仅此一点就足够让他们高兴了。

“我跟你说过的,那地方聚集了一群有点怪的家伙。” 梅林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调侃,“他们就是一群只要能促进剑术发展就心满意足的‘疯子’。思维方式跟常人不太一样。”

剑教团的祭司们。

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价值,便是剑术的发展与剑士的培养。仔细琢磨著这一点,罗镇想起了曾在书中确认过的剑教团戒律。

成?勾起了沃尔克曼的兴趣,这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就是要利用那条古老的戒律,将沃尔克曼这位中位祭司彻底“引”上钩了。回想着预先定好的计划,罗镇的手指轻轻摩挲著腰间的剑柄。

‘如果运气好的话……’

就能从这家伙身上,“复制”到更多种类的剑术了。

望着沃尔克曼挥舞长剑、清理兽人的背影,罗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光芒。他可没打算只学几招简单的就收手。看样子,这位中位祭司还藏着不少压箱底的?夫呢,不榨干怎么行?

‘嘿,既然都打定主意要‘偷师’了……’ 罗镇嘴角勾起一抹只有自己能懂的微笑,‘那自然是要把他会的,都变成我会的!’

____________

将残余的兽人悉数解决后,沃尔克曼长长地舒了口气。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呼吸也有些粗重。毕竟,就算他是响当当的剑术专家,不动用剑气来对付这些皮糙肉厚的兽人,也绝非易事,体力消耗着实不小。

但也正因如此,这才是有效的锻炼。

过于依赖剑气那无匹的锋锐,往往会让人忽略了剑刃本身的凌厉与技?。通过这种近乎原始的搏杀来磨砺自身,每一次重新体会那千锤百炼的剑术锋芒时,沃尔克曼总能感受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纯粹的快乐。

按理说,此刻的他本该心情愉悦,甚至放声大笑才对……

然而。

“……”

沃尔克曼却笑不出来。

他默默地转过头去,目光投向身后——有件事让他心里直犯嘀咕。

在那里,一个年轻人正蹲在地上,将他斩下的兽人头颅一个个麻利地装进麻袋里。

那个自称伊万的年轻人。

在开始猎杀兽人之前,这年轻人曾跑来问他,能否近距离观摩他的剑术。沃尔克曼当时看这小子挺顺眼,觉得他不像是个会懈怠修行的人,而且那份渴望学习的态度也挺对他的胃口,便很爽快地答应了。

‘就是因为觉得这小子还不错,我才同意让他看的……可现在这情况……’ 沃尔克曼微微眯起了眼睛。

方才那年轻人石破天惊般的动作,此刻仍清晰地在他脑海中回放。

那只狡猾的哥布林从视野死角悄无声息地扑来时,年轻人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在他出声提醒之前,就已经动了!快得不可思议!

单是这一点,或许还能归结为这小子直觉敏锐,反应神速。

但真正的问题在于,那之后年轻人所施展的剑术!

架势之间的衔接与循环,通过这种循环创造出的那种攻防一体、圆转如意的流畅感……那特么不正是沃尔克曼此前向年轻人展示过的剑术,也是剑教团流传最广的基础剑技吗?!

当然,这套基础剑术本身并不算什么绝顶秘籍。教团的剑术本就流传甚广,尤其是那四种基础架势,在市面上随便找本入门的剑术教材里估计都能看到。

‘可是……问题不在这儿啊!’ 沃尔克曼用力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感觉脑?有点疼。

教团之所以不介意公开基础剑术,正是因为它绝非看看就能模仿的!教团之“剑”,是需要通过长年累月的枯燥训练和反复实践才能真正掌握其精髓的!

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反复打磨,精益求精;为了熟练掌握一个架势,甚至需要年复一年地重复同一个动作,直到形成肌肉记忆。如此这般千锤百炼之后,架势中所蕴含的那种精妙与神韵,才是教团剑术的灵魂所在!

‘这玩意儿,是唯有苦?和时间才能成就的剑术啊!’

这绝非看一眼就能模仿得惟妙惟肖的东西!就算你把招式动作全记下来了,也偷不走其中蕴含的、长年累月锤炼所付出的光阴和汗水!

‘按理说,本该如此才对……绝对是这样没错……’

可刚才那年轻人展现出的动作,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挥剑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沃尔克曼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年轻人的架势标准得简直像是教科书!架势之间的衔接更是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涩,流畅得一塌糊涂!

落脚时蕴含的力量,手臂挥动的角度,剑尖划过的轨迹,吐纳呼吸的节奏,目光锁定的方向,甚至于……他握持剑柄的方式!

这一切的一切,都显露出一种让人匪夷所思的、炉火纯青的熟练度!

年轻人那精妙绝伦的动作,绝非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那是需要浸淫其中,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才能达到的境界!

‘也就是说……’

那份精妙,是唯有像他这样,数十年如一日重复着相同动作的中位祭司,才可能拥有的火候!

明明对方的体格、外貌都与自己截然不同,可看着那年轻人的动作,沃尔克曼甚至产生了一种极其荒谬的、仿佛在照镜子的错觉!

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无论是整体的动作韵味,还是那些隐藏在动作中、极其细微的个人习惯!

这让沃尔克曼感到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心里毛毛的。

难道真是只看了那么一小会儿,这小子就把所有细节都完美复制下来了?

不!这根本不合常理!这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玄幻了?

那么,答案似乎只有一个——他肯定在别处,偷偷学过教团的剑术?

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脑子都快打结了。

“你叫……伊万,对吧?” 思索良久,沃尔克曼最终还是憋不住,开口了。

他走到年轻人面前,目光锐利地盯着他,沉声问道:“小子,你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学过我们教团的剑术?你刚才的那些动作,是教团的剑法没错,而且绝非一两日就能练成的,看得出来是下过一番苦?的……”

年轻人抬起头,眼神平静,没有说话。

沃尔克曼见状,只好接着追问:“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告知是哪位高人指点你的剑术?敢问你的师父尊姓大名?”

沃尔克曼心想,如果这年轻人真有师父,那对方必定是一位声名显赫的剑术大师。否则,以这年轻人的年纪,想要练就如此完美的架势,必然需要一位眼光毒辣、经验丰富的导师时刻在旁提点纠正才行。

‘会是教团的某位高阶祭司吗?还是哪位隐姓埋名、游戏人间的流浪剑客?无论是谁,必定对教团的剑术了如指掌,造诣不凡。’

到底会是谁呢?说不定还是自己认识的老朋友或者老对手。

沃尔克曼暗自猜测著,耐心地等待年轻人开口,然而……

“……”

年轻人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沉默是金。

看着对方这油盐不进的模样,沃尔克曼心里不禁有些憋闷,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正准备换个方式再次开口追问时——

“关于剑教团的事,我倒是听说过不少。” 年轻人终于开口了,声音平淡无奇。

只是,他说出的话,并非沃尔克曼预想中的答案。但这平淡的话语却又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沃尔克曼的心上,尤其是当年轻人提到某个特定的词语时,沃尔克曼的眼神骤然一凝,呼吸都停顿了半拍。

“据说,贵教团有这样一条戒律。”

剑之戒律!

没错,正如阿坦加骑士团那帮死脑筋恪守着他们古老的骑士信条一样,剑教团也一直遵循着初代剑圣所留下的几条古老规则,将其奉为圭臬,代代相传。

年轻人缓缓念出的,正是其中流传最广、也最能代表教团精神的一条:

“——欲论剑之事,当以剑论之。”

沃尔克曼猛地睁大了眼睛,瞳孔都放大了几分!

随即,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一声短促的、带着难以置信的失笑从唇边逸出。但这声失笑很快就如同点燃的引线,转变成了畅快淋漓、响彻林间的大笑!

“哈哈哈哈!好!说得好!”

『欲论剑之事,当以剑论之!』

那位性格豪迈不羁、快意恩仇的初代剑圣,向来是剑比话快的主儿!他老人家坚信,真正的剑士,就应当用手中的剑来说话,而不是叽叽歪歪!

因此,这条戒律的潜台词无异于:

与其在这儿费口舌掰扯些有的没的,不如直接拔剑打一场!孰是孰非,谁强谁弱,一打便知!与其瞻前顾后、磨磨蹭蹭,不如直接拎起家伙放马过来!痛痛快快地过上几招,自然就什么都清楚了!

简而言之,这小子,是在用教团最古老的规矩,向他这位中位祭司发出堂堂正正的挑战!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的小子!” 沃尔克曼笑得胡子都翘起来了,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

并非所有祭司都会像初代剑圣那样,一言不合就拔剑。沃尔克曼自己也只是将这些戒律铭记于心,并不会完全受其束缚。

可话虽如此,当一个剑士在他面前,堂堂正正地引用“剑之戒律”来邀战时,他沃尔克曼还没到会将其置若罔闻、当作耳旁风的地步!他丢不起这个人!

更何况,沃尔克曼摸著良心说,这年轻人说得确实有道理,也正中他的下怀!

“你说得对!” 沃尔克曼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早已被勾起了浓厚的兴趣,一股想要亲自下场、掂量掂量对方究竟有几斤几两的强烈冲动油然而生。

而要满足这种棋逢对手的冲动,还有什么比一场酣畅淋漓、拳拳到肉的对练更好的方法呢?沃尔克曼对此心知肚明。

唰!

沃尔克曼不再犹豫,干脆利落地将连着剑鞘的长剑从腰间拔出。为了避免在切磋中失手伤人,他事先用腰带将剑身和剑鞘牢牢捆在了一起,只留下握柄,这才将“剑”尖遥遥对准了年轻人。

“身为剑之祭司,总不能公然违背初代剑圣留下的戒律,让人笑话!小子,我对你的剑术很感兴趣,能否请你赐教一番?”

罗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后退一步,同样将长剑连鞘拔出,也学着沃尔克曼的样子用布条将剑鞘和剑身绑紧,然后行了一个标准的持剑礼,拉开了架势。

“请前辈指教。”

“好小子!” 沃尔克曼赞许地点点头,“那等对练结束了,你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打过之后,前辈自然就明白了。” 罗镇不卑不亢地回道。

“呵,嘴皮子倒是挺溜,一点亏都不肯吃!”

“那就让老夫看看你的真本事吧!”

沃尔克曼低声自语了一句,手腕微动,那捆得像个鼶槌似的“剑”轻轻点了点,示意对方可以先攻。

看着沃尔克曼那一派轻松写意、稳操胜券的姿态,罗镇在心底无声地笑了笑。

吸引注意,引其入彀,第一步计划通√。

剩下的,就是狠狠地逼迫沃尔克曼,榨干他那些尚未展示出来的压箱底绝活了!

而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就得打掉他那份该死的从容和自信!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罗镇向前踏出一步,身形猛地一沉,腰背微弓,摆出了一个怪异的起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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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克曼的瞳孔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缩——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架势!完全不属于任何已知流派!

也难怪,这既非大路货的教团基础剑术,也非他所知的任何成名剑客的招式。

这是罗镇结合自身特点,专为先发制人而创的剑招!

是追求在第一击便撕裂对手防御、牢牢掌控战斗节奏的搏命之剑!

是他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都市,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决定生死、抢占先机而自行摸索出的、带着浓烈血腥味的技巧!

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严谨的“剑术”,只是一种纯粹、原始、为了最高效杀敌而存在的搏杀之技!

但是!

只要配合上罗镇那堪称妖孽的、与生俱来的战斗直觉,这看似粗糙简陋的招式,便能化作石破天惊、无比凌厉的致命一击!

罗镇脚下猛一蹬地,整个人如同脱膛的炮弹般暴射而出!

明明没有动用一丝一毫的魔力来强化肉身,这一扑的速度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

沃尔克曼瞳孔骤然收缩!好快!

那年轻人的身形如同鬼魅般瞬间加速,同时狡猾地切入了他的视觉死角!

他原本预判对方会顺势将那低垂的“剑”向上撩击,却万万没料到,年轻人竟在即将近身的瞬间,猛地改变重心,整个人向上诡异地一跃!

原本应该自下而上的攻击,轨迹陡然变向!

裹挟着惊人速度和力量的“剑”,并非撩斩,而是化作一道凌厉的弧线,从上往下、朝着他的肩颈要害斜劈而落!

面对这猝然变化的、刁钻无比的攻击轨迹,沃尔克曼久经战阵的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最快速的反应!

铛——!

沃尔克曼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自动摆出了那重复了千遍万遍、早已融入骨髓的防御架势,稳稳地用捆绑的剑鞘架住了罗镇这势大力沉的一斩!

手臂上传来的沉重力道,让沃尔克曼这位剑术专家都心头一震,暗道好大的力气!

但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和调整的机会,罗镇的下一剑已如同跗骨之蛆般紧随而至!

仿佛要将刚刚抢占的那一丝先机彻底巩固,化为胜势,攻势如同狂风暴雨,连绵不绝!

_________

对练持续的时间越长,沃尔克曼心中的那份怪异感就越发强烈,简直像是见了鬼。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浑身上下感知不到丝毫剑气的波动,也没有调动魔力的迹象——虽然能模糊感应到他体内确实存在那么一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魔力,但量级实在太小了,根本不足以支撑如此高强度的战斗。

可即便如此,对方的动作却快得离谱,反应更是敏锐得不像话,甚至让他一度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偷偷藏了一手,用了某种他无法感知的力量在作弊!

‘不对,不是速度快那么简单……’

沃尔克曼身经百战,眼光毒辣,很快就捕捉到了那份挥之不去的违和感的根源。

关键在于那年轻人飞速转动、时刻捕捉着他细微动作的眼珠!

他猛然明白了,这小子并非单纯的快,而是在‘预判’!他在预判他的动作,总能‘提前’一步做出应对!

他的剑会从哪个角度攻来?

他下一步会向哪个方向移动或者变招?

……仿佛他肚子里的蛔虫,他的一切意图都提前暴露在了对方的眼中!那年轻人总能比他快上半步抢先进攻,或者快上半步抽身闪避,将距离拿捏得妙到毫巅!

那如同鬼魅般精准的距离感和时机把握,让沃尔克曼这位经验丰富的中位祭司都暗自咋舌,后背隐隐发凉。

‘虽然剑招本身还很稚嫩,缺乏打磨,带着一股子野路子的味道……’

但这股原始的、不加修饰的锋锐,却异常致命!

如同野兽獠牙般刁钻狠辣、不按常理出牌的剑招不时闪现,角度刁钻,意图难测。

虽然凭借著丰富的经验和扎实的基础,沃尔克曼依旧能游刃有余地一一化解,并未落入下风,可当罗镇接下来摆出的那个架势时,他脸上的从容和镇定,终于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间崩塌了!

咚!

罗镇猛地一跺脚,沉腰立马,身体重心下沉,手中那捆绑的“长剑”斜指地面,摆出了一个无比标准的防御架势!

这个架势——赫然是沃尔克曼自己最擅长、也是刚才数次稳稳挡下他试探性攻击的那个偏重防御的招牌守势!

罗镇就用这个从他这里“偷”来的架势,稳稳地架住了沃尔克曼紧接着的一记刺击!

格挡之后,他没有丝毫停顿,顺势就衔接了下一个动作,变守为攻,那姿态、那神韵……简直和沃尔克曼本人施展时,如出一辙!活脱脱一个翻版!

没错,这是教团的基础剑术!一板一眼,分毫不差!

但是!罗镇在衔接这两个架势时所用的步法细节、发力方式、乃至重心转换的细微习惯,却带着浓重得化不开的沃尔克曼个人风格!

那是沃尔克曼经过数十年如一日的刻苦锤炼,才逐渐形成的、独属于他个人的、已经融入本能的细微习惯和战斗风格!

“……!”

沃尔克曼的眼神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心脏都漏跳了半拍!

刚才离得远,看得还不太真切,此刻两人近距离兵刃相接,呼吸可闻,他终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了——这小子用的,分明就是他自己的剑法!连特么的小习惯都模仿得一模一样!

锵!锵锵!

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沃尔克曼越打越是心惊肉跳,感觉自己三观都快碎了。

那种感觉……太诡异了!就像是在和镜子里的自己战斗!

每当他忍不住使出一种新的应用技巧或者变招,眼前的“镜子”似乎会因为陌生而瞬间“破碎”那么一刹那,但仅仅是眨眼之间,一面崭新的、已经完美映照出他新技巧的“镜子”又会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并且开始反击!

镜中的年轻人,几乎是立刻、当场就能模仿出沃尔克曼刚刚施展的应用技巧!

第一次施展时,或许还能看出一点点生疏和模仿的痕迹。

可当他第二次使出同样的招式时,其剑招轨迹、发力时机、乃至其中蕴含的韵味,已经臻于完美!找不出一丝破绽!

那完美的轨迹之中,仿佛在短短瞬间就融入了沃尔克曼为了掌握这一招而苦练数十载的光阴与汗水!

“哈……!”

沃尔克曼再次控制不住地失笑出声,这一次,笑声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一种被彻底颠覆认知的无力感。这特么还是人吗?!

在持续不断的、?人窒息的剑刃交击中,沃尔克曼终于彻底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了对练开始前,那年轻人云淡风轻地说出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当他郑重其事地询问对方师承来历时,年轻人是这么回答的:

‘打过之后,前辈自然就明白了。’

‘原来……这特么就是“打过之后自然明白”的意思啊!’

沃尔克曼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手臂上瞬间起了一层噸噸麻麻的鸡皮疙瘩!

还问个屁的师父是谁啊!

根本没必要问了!

因为现在,正在和这小子你来我往、激烈交手的自己,就是他活生生的、新鲜出炉的“师父”啊!

刚一展示出来的新招式、新技巧,立刻就被对方当场“复制粘贴”了过去!

而且,对方“窃取”的,不仅仅是招式动作本身那么简单,更是他沃尔克曼为了将这招式练成本能、练到炉火纯青而投入的、那长达数十年的苦?、经验、乃至战斗智慧!这简直是在凭空掠夺他的修为啊!

沃尔克曼当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又不傻。

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看家本领、压箱底的绝活,正在被眼前这个妖孽般的年轻人一点点地“偷”走,老底都快被掏空了!

但他并未因此而恼羞成怒,甚至没有停手的打算。

恰恰相反,他嘴角甚至扬起了一丝带着疯狂和兴奋的笑意——因为,抛开那?人抓狂的模仿能力不谈,他同样也无比享受着这场棋逢对手、酣畅淋漓的剑斗!这种纯粹的技艺切磋,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那些被称作‘天才’的家伙,老子这辈子见得多了!’ 沃尔克曼心潮澎湃,战意高昂,‘那种能在一瞬间就抹平别人一生苦?的‘怪物’……哼!’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毫无疑问也是那种不讲道理的“怪物”之一!

与年轻人激烈地对攻著,剑鞘碰撞的铿锵声中,沃尔克曼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那位曾与自己一同加入教团、情同手足,如今却早已甩开他十万八千里、抵达自己遥不可及境界的挚友。

最年轻的剑术专家、最年轻的觅剑者、最年轻的剑术大师……那个如同彗星般崛起,一路摧枯拉朽般刷新著教团各项历史记录,最终年纪轻轻便屹立于帝国剑道之巅的、千年难遇的不世出奇才!

‘剑教团如今的主人——‘帝国第一剑’,剑圣卡隆!’

沃尔克曼此刻感受到的,正是如同当年,卡隆尚且只是剑术专家时,与他第一次进行内部切磋时的感觉,如出一辙!

那种自己长年累月、勤修苦练积累下来的所有努力和经验,在对方那压倒性的、蛮不讲理的绝对天赋面前,仿佛都变得苍白无力、毫无意义的可怕感觉!

然而,这一次,对此沃尔克曼却并未感到丝毫的不快或者嫉妒。

‘来吧!再多展示一点!让老夫看看你这小怪物究竟能模仿到什么地步!’

沃尔克曼心中反而升起一股更加炽热的战意。

因为这样的战斗,对他自己而言,同样是千载难逢的、大有裨益的磨砺!

罗镇那变幻莫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剑招(其中还夹杂着对自己剑术的完美模仿),即便是沃尔克曼这位经验老道的中位祭司,应付起来也颇感吃力,精神必须高度婖中。

如果他肯放下架子,动用剑气和魔力,自然可以轻松碾压对方。但若只凭纯粹的剑技进行较量,眼前这个年轻人,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极其棘手、能给他带来巨大压力的劲敌!

更何况,这年轻人还在疯狂地模仿著自己的剑术!

那精妙到让他产生照镜子错觉的模仿,并非全无好处。通过观察这个“镜子”里模仿自己的年轻人的动作,沃尔克曼反而像开了窍一样,发现了许多自己以往因为太过熟悉而未能察觉的细微破绽和不足之处!他甚至隐隐领悟到了自己剑术中哪些地方还需要改进和完善!

这绝对是一次难得的经验,也是一个绝佳的陪练对手!教学相长了属于是!

但即便是如此酣畅淋漓、双方都获益匪浅的对练,也终有需要分出胜负、落下帷幕的时候。

咔嚓!

一声更加清晰的脆响传来,沃尔克曼那本就出现裂纹、用来捆绑剑身的结实剑鞘,在又一次猛烈的撞击下,终于不堪重负,彻底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见状,沃尔克曼深吸一口气,眼神一凛,不再保留,终于重新摆正了架势——这是他真正的杀手锏,是他压箱底的、直到最后都未曾对罗镇展示过的最强一击!是决定胜负的终结技!

唰唰唰……!

沃尔克曼的身影骤然变得模糊起来,脚下如同踩着玄奥的舞步,在原地留下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的、繁复无比的脚印!

那步法之精妙、变化之诡异,速度之快,快到连罗镇那经过强化的、能够捕捉高速动态的眼珠,都几乎无法完全跟上他的节奏!

如同鬼魅般、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滑入罗镇的防御圈内,沃尔克曼低喝一声,挥出了手中那即将解体的“长剑”!

剑光陡然暴涨,如同泼墨般洒出,快得仿佛在空中带起了层层叠叠的残影!

嘭!!

双剑再次交击的瞬间,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沃尔克曼用以束缚剑身的剑鞘应声彻底碎裂!木屑纷飞!

罗镇虽然拼尽全力,勉强用同样破碎的剑鞘格挡住了这石破天惊的一击,却也被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道震得虎口崩裂,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狼狈不堪地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卸掉力道,稳住身形。

当他捂著剧痛的胸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时,看到的是沃尔克曼手持断裂的剑鞘,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极其满意和畅快的笑容,正看着他。

“很精彩的对练,伊万。” 他微笑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欣赏。

“等你将来能够熟练运用剑气了……我很期待,到那时,我们再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真正地以剑气一决高下!”

沃尔克曼走到罗镇面前,主动伸出了手。

罗镇愣了一下,随即也伸出手,抓住了沃尔克曼那布满老茧、却异常有力的大手,借力站了起来。他甩了甩有些发麻、甚至还在微微颤抖的手腕,反复握了握拳,试图缓解著刚才那最后一次猛烈撞击带来的震荡和酸痛感。

这时,沃尔克曼看着他,用一种带着蛊惑力的语气,开口说道:

“小子,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剑教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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