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燕又吓了一跳,扶贫工作不好做,搞不好还有生命危险。
“刘叔,那当时韩春茂怎么不阻止他,就这样让他弟追你一里路?”
刘华英想想也心有余悸,“精神上有问题的人,身上有一股子蛮劲,韩春茂根本就追不上。”
牛三吓了一跳,“我们会不会被打?”
刘华英摇摇头,“去年底二十八,韩春茂儿子生了病,咳嗽发烧得厉害,就和老婆带着一起小广南村的卫生所打吊针,结果村里人打电话来说,韩春杰在家里放火。
夫妻俩急急忙忙赶回村子一看,家里被烧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断壁残垣,幸运的是弟弟被救了出来,没有大碍,害怕他再放火,现在只能用绳子绑起来。”
那可真是够惨的啊,厉燕很同情他们的遭遇,“我考上大学被父亲强行嫁人,被村里婆婆奶奶们在面前背后辱骂,那时候总觉得自己可怜,今天一听,真正可怜的人是他们。”
韩春茂两兄弟父亲在他们十来岁时就去世,他们的母亲在前几年也走了,家庭贫困,弟弟精神上又有问题,韩春茂只能娶了一个说话有障碍的女子做了老婆,真的是很可怜。
刘华英长长叹气,“家里这个样子,韩春茂不能远走,平时就是在县城打打零工,经济就不富裕,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日子过不下去了。”
厉燕眉头紧锁,“年二十八遇到这样的事情,这个年是怎么过来?”
“有一户搬走的人家,主房是危房,柴房还是好的,他们暂时住在里面,我给他们送了棉被衣服和食物,过年是不成问题,现在就是要把他住的问题解决了。”
刘华英最头疼的是这个,急急忙忙的赶去小南瓜村,就是趁村里人的年轻人都在村里,招聚大家把他房间造起来。
“刘叔,牛三伯会做泥墙垛子,你只要找上十几人来帮手,两三天功夫,墙就能垛起来,然后找木匠做屋顶就行了。”厉燕坡脚的房子就是这样造的。
刘华英大喜,看向牛三,“牛老哥,你看燕子的主意行吗?”
牛三点点头,“中。”
三个人边说边走,也终于走到坡底,只要过河就到小南瓜村了。
厉燕抬手看看手表,已经快三点,以前一个小时的路程今天用了差不多三个小时。
“刘叔,小南瓜村现在还有多少户人家?”
在厉燕看来,小金河里有鱼,村民靠河吃饭,村子被遗弃的速度应该比陆坝头村的要慢得多。
刘华英对这个是清清楚楚,“现在剩下十户人家,十年来一共迁出了八家,六家在小广南村,二家在县城,不过,因为不通车,年轻的一代结婚后,情愿租房也都住到外面了。”
也不怪,乡下电倒是有的,大部分都没有拉有线电视网线,电视都没得看。
一到夜里就是听听风吹过山谷呼呼啦啦的呜咽声。
年轻人习惯了繁华的大都市热闹生活,怎么可能耐得着寂寞,再加上乡下产值低得只能说饿不死,就自然而然都留在外面,那怕是住在潮湿的地下室或者车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