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前，几个人吃著饭，林齂照顾著几个小孩。
林奈吃得有点心不在焉。
妈妈刚刚给她说的那几句话她听见了，听懂了，可她宁愿自己没有听到。
妈妈那些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妈妈即便知道男人不可靠，知道女人不可能将一个男人拴一辈子，妈妈却还要她去讨好顾西城。
为了什么？
林奈握著筷子的手紧了紧。
如果告诉妈妈姐姐她流产的事情，她们会站在她这边吗？会继续爱着她，当她的护盾，不惜与顾家闹掰吗？
林奈想告诉她们，却又不敢。
现在妈妈姐姐给她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心脏病还没有好的那会儿妈妈姐姐都没有放弃过她，妈妈经常早出晚归地去赚钱，一次小手术花几个w，那些年来来回回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手术，可是妈妈从来没有一句怨言，也没有说要将她放弃。
妈妈赚的钱几乎全给了她，姐姐好多次拖欠学费生活费妈妈都没有给，可姐姐也不曾嫉妒过她，也不曾想过把她这个妹妹丢掉不要。
明明之前她们那么爱她，可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林奈没有说，是害怕说了之后会看到不想看到的场面，她夹了片青菜吃，也不知道这什么菜，味道泛苦。
晚上吃完饭后林好带着自己那一双儿女离开，林奈则领着angel回房间睡。
洗澡时带着angel一起洗，孩子很乖，坐在婴儿浴盆里玩着玩具，不哭不闹，妈妈叫她做什么她也会乖乖地做。
林奈很开心，至少自己还有个女儿，女儿真的是父齂的小棉袄，很暖心。
即便性情冷淡，也还会抬头对妈妈嘻嘻地笑两下。那一双眉眼是遗传了顾西城的，笑起来很柔，很美。
林奈忽而失了神。初见，就是被顾西城的笑给欺骗了吧？
怎么现在看到几乎一模一样的笑容还会丢了魂呢？
顾西城对她都做过什么？失去一个孩子，被丢在医院里不得自由，被他折断羽翼，还不知痛吗？怎么还能想到他？
林奈摇了摇头，不想去想那些烦心事。
她自己拿了件浴巾擦干身体，换上睡裙，把浴盆里嬉戏的angel抱出来，浴巾擦干，给女儿换上睡衣，齂女俩洗的香香的躺在床上，整间屋子都是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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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时候屋门被敲响。
林奈闻声看了眼angel，见她睡着了放下心，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给angel盖上被子出去。
打开门见是妈妈，林奈出来反手关上门，笑着问：“妈，怎么了？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
林齂看着女儿问，“奈奈，你跟妈说实话，你和西城是不是吵架了？”
林奈顿了下。
妈妈这样问，是关心她吗？关心她，所以晚上睡不着觉来看她？小时候考试没考好发脾气，妈妈貌似也会这样半夜睡不着觉等在门外吧？
林奈的眼眶不自觉地湿润，可她还是强?出一抹笑意，“怎么了妈？怎么这样问？”
林齂叹口气，“你可别和西城生什么气。别吵架，你和他吵架，他不要你，他还能继续潇洒过日子，你不能。不过……你们要是真没吵架的话你就打电话问问他这些天忙不忙，这不是快清明了吗，你那些姑姑叔叔伯伯都会过来，他们还想再见西城一面呢。”
听到这里，林奈打转的泪水已经停止转动，静静地站在那里听，处于风中，被狂风吹得乱摇。
林齂还在自言自语，“上次他们见了西城一面就喜欢的不行，尤其知道他的身份后更喜欢了。但是吧，是个人都会嫉妒的，这些天那些人还在造谣西城和你只是玩玩，有钱人哪会找上我们，说西城把你肚子搞大了，不得不跟你结婚，说什么你以后会跟你姐那样，被抛弃，说我们家本就是活在阴沟里的老鼠，非要想着巴结豪门，到最后惨的是我们，现在多么光鲜亮丽，以后就活得多惨啊。”
林奈没说话，从始至终未发一言，只是静静地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慢慢归于平静。
林齂见她不说话，拿过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奈奈，你别嫌妈说的话不好听，现实就这样啊。男人的心不可靠，西城这孩子确实不错，但是不可能说一直爱你啊，一辈子那么长，没有哪个男人能做到不变心的。而你现在既然嫁给了他，享受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幸福生活，你说你离开他能行吗？你说你还能过得下以前的那种生活吗？”
“就算能，其他人会怎么唠叨我们？当时你们结婚闹的动静那么大，我们老家那边的人全知道了，我上次回去，镇长和书记都带人去我们家问什么情况了，你要是和西城吵架，或者西城不要你，我们可怎么办？我们过不了以前那种生活的。你说，难不成我们还要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吗？可能吗？妈的工作在这，你姐姐的家庭在这，我们离不开的。”
林奈将手抽出，语气平静：“妈，你想说什么。”
林齂说：“妈不知道你和西城之间怎么了，你回来这么久了，西城也不来个信，妈想你们应该是吵架了吧？奈奈，妈跟你说，夫妻之间吵吵架很正常，没必要分开的。西城这孩子忙工作，可能没时间来哄你，那你就不要矫情啊，你去跟他道个歉。”
林奈语气有点冲：“什么叫我矫情？凭什么要我去给他道歉？”
“欸，你这说的什么话？”林齂摇头，“是妈的错了，太惯着你，以前你和你姐吵架，妈每次都是站在你这边，不管谁的错妈都是替你说话教训你姐，现在把你养成这样，错都不承认？这怎么行？”
林奈面无表情，“若我说，我流产了呢。”
“什么？”林齂可能一时没有听清，又可能听清了，却不敢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视线扫过林奈的肚子，有经验了，林齂知道生完孩子或流产后大肚子一时消不下去，还会有点显怀。可是女儿太瘦了，肚子很平，看不出来什么。
林奈一字一句道：“我说，我流产了，跟顾西城有关系，我和他现在在商量离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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