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冬天来的不晚,但那年的大雪来的很迟,差不多快放寒假的时候才下那年的第一场大雪。
江引自小在南方长大,也只有在电视或手机上见过大雪,现实中还是第一次见到真雪。
听天气预报说当晚有雪的时候,江引在手机上定了三个闹钟。
一个是凌晨1点,一个是凌晨3点,一个是5点,她想在下雪的时候听听雪落的声音,看看雪花飘落的姿态。
或许是那天睡的太沉又或是闹钟罢工,江引没有在半夜醒来。
等到她第二天起来时,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所见之物都银装素裹,一片与世隔绝的感觉。
她虽然遗憾没见到雪落时的样子,但大雪之后的天地也惊艳了这个南方女孩。
江引穿着拖鞋就走出宿舍,去阳台的护栏上抓了一捧雪花于手心细细端详。
它们纯净又柔软,不过一点都不友好,不一会儿江引的手都冻红了,脚也僵了,忙一迭地跑回宿舍。
那天,她难得地发了个qq动态,因为发微信会被妈妈她们看到。
寒假之前,严雪想着奶奶走了,家里就江引一人太冷清,便提议放假之前提前订票,去赵宅过年。
那会儿,她还以为江引在云城读书。她没有说,她也没再问。
被江引拒绝了,她说今年去深圳,去表哥那里过年。
奶奶去世后,家里的房子租了出去,是一个陪读妈妈带一个14岁的女儿,江引也没要求多少房租,只希望她们能把家里收拾干净,常保持通风就行。
想着回云城太过孤单,江引便去了深圳,过了一个暖和如夏天的新年。
过年的时候,严雪给江引转了四个红包,她和赵叔叔的红包大些,另外两个200的说是晓欧爷爷奶奶给的。
老人家说:“家里孩子每人都有。”江引没有拒绝,也在初一的中午给严雪打了电话,让她也转达对爷爷奶奶新年祝愿。
深圳的冬天很暖,路边常有五彩缤纷的小花朵。
它们不是特别惊艳的花种,也没令人陶醉的花香,它们的生命力极强,但凡给它些阳光和水分,它就会不管不顾地肆意生长,独自美丽。
开学之后的日子如流水般过得飞快,五一的时候,江引回了趟云城,趁著假期,她去看了奶奶和爸爸,给他们报了平安,也汇报了学习成绩。
暑假的时候,她和严雪吃了一餐饭,在去年的那家川菜馆,母女俩点了几个地道的家乡菜,也许是菜量太多,或者是她们饭量都小,俩人没有吃多少。
严雪回去的时候,她还让妈妈打包了份锅巴炒肉回去,让陈姨她们尝尝鲜。
严雪让江引去赵宅住之前的房间,江引假借要做暑假工,住的太远不方便,推掉了严雪的盛情。
两个月的暑假,是在茹姐的帮助下,去了“拾忆”的某个分店打暑假工。时间不紧不慢的走,人也在不知不觉长大。
茹姐常常会在不上班的时候来江引工作的地方来看她,有时来也会指导她的工作,她常说茹姐爪子伸的太长,管的太宽,也常被茹姐打上几下。
日子过得好快,转眼之间,江引在京北已过了三年,从起初讨厌的城市到逐渐接受后慢慢变成喜欢。
她会用相机记录城市春夏秋冬的变化,也会在某些个黄昏与清晨,抬头望向天空,望向那抹深蓝与晚霞。
京北的四季分明,春夏秋冬季节转换,温度也都是慢慢变冷,缓缓变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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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再像前些年那么敏感多疑,也会学着身边人那般积极乐观。
如同脖子上那个玉竹坠一样,从起先戴时,总觉得洗澡洗头都的不大适应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她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的棱角分明。
不过,她还是不化妆,依然是素颜美女。
当时,学校有个论坛,评每个年级的系花,江引已稳坐三年,她没有其它年级美女的明艳动人,她独有的恬静与淡雅又是其它人没有的。
在大学的三年里,课下向她要微信的,饭堂问她要电话的,还有托舍友帮忙牵线的男生应有尽有。
江引总跟人说自己有对象,人很好,她不能做见异思迁的人,当人问那人长的如何时,她总是用梁希呈的形象特质来证明确有此人。
事后,她也会窃窃私笑,这些人太好骗了。
当然也有有执著的暗恋者,只要不对她造成影响,江引也装不知晓。
关于爱人的命题,人都无法抽身而退。
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或者睡觉时吊坠裹到头发需要慢慢分离时,她也会想,十八岁的时候,她和他都很好。
和茹姐熟稔以后,只要是假期她没有作业的情况下,茹姐都会帮她安排工作,若是店铺短期得忙,也会拖她到店里顶班做临时工。
最后,连茹姐的老板都知道有个南方的小姑娘把“拾忆”的很多店都做了个遍,还知道小姑娘很有灵气,学东西快,服务态度好,客人反馈都是优。
后来,经茹姐提醒,才知道是那个骑车送单时被小车刮到的小姑娘。
好像是那年的元旦节过后,茹姐带她见了老板娘——程洁。
那时,茹姐已经不是店长了,升职为是“拾忆”京北区的区域经理。
她们三人约在江引大学附近的一家小餐馆,老板娘程洁年纪不大,未婚,也是“拾忆”最大的股东,北方女生的长相,端正的五官,精致的妆容,衣着简单却高奢,谈吐举止大方得体。
程洁见到江引后,还跟茹姐说下回拍我们品牌的广告册,就让这个小姑娘来做模特,她笑起来很好看,
“拾忆”当时想进军大学生周边市场,那天的见面第一是考察市场,第二是让江引以大学生看待事物的角度分析下利弊。
江引见到老板倒也不怯场,毕竟程洁只是她假期打工的老板,她俩利益冲突不大,所以一餐饭吃下去都很愉快。
江引也直言不讳地说“拾忆”的单品价格对大学生来说,价格偏高。
还有学生白天的时间不多,只有晚上和节假日是忙时,如果要做,要调整价格,添加新品,增加性价比。
本来江引年龄不大,不过所提出的意见也是问题所在。
那天晚饭后,程洁又带茹姐和江引去拜访她一个做“清吧”的朋友。
路上的时候,程洁说她那个朋友相当厉害,对市场需求有敏锐的观察力,对消费者的偏好会提前布局调整策略。
江引带着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跟在老板后面,还跟旁边的茹姐说:“领导们,等下让我来拎包。”
江引在小城镇长大,从小是乖乖女,大学后也是勤工俭学,放假就做暑假工。
平时跟朋友聚会也是出去吃点小吃,还真没有去过酒吧和KTV,更没去看过演唱会,但凡烧钱消费的场合她都没去过,不过,除了医院。
京北,某“清吧”入口,程洁气场强大,自顾地往里面走,江引跟在茹姐后面,悄悄跟茹姐说:“第一次来这,感觉跟土老帽进城似的,丢我茹姐的脸了。”程洁在前面听到江引的嘀咕声,跟她俩说:“任何时候,都不要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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