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缠的心口暖了一下,故意说:“谁欺负我,你都替我去算账吗?如果是薇姐欺负我呢,你敢不敢去?”
“敢。”
“商律白欺负我呢?”
“敢。”
应缠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心情好了很多。
她这人,心情一好,正常说话也像撒娇:“你只是一个保镖,惹了他们,我都保不住你。”
靳汜无所谓地说:“保镖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连累你。”
无论他是真心实意的,还是为了哄她开心,总之这种无理由的偏袒让应缠的心情由阴转晴。
她说:“想多了,没有人欺负我。”
“哪有那么多人敢欺负我?我在娱乐圈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好吧,只是今天跑的地方有点多,能量耗尽了。你快去帮我检查房子,没问题的话,我要休息了。”
靳汜看她:“你确定你没事?”
“确定。”
靳汜打开她的房门,进去检查了一圈,安然无恙:“去休息吧。”
应缠“嗯”了一声。
应缠洗了个澡,躺到床上,拿起手机,看到薇姐给她发了微信,让她转发《椒花颂声》的官宣微博,还配上了转发文案,是根据角色写的。
应缠回了一个“OK”,登录大号,轻车熟路地转发了官宣。
不到一分钟,博文的转赞评就破了1万。
她顺便浏览了一下,看到莱茵也转发了官宣微博,转赞评比她少很多,但在新生代小花里,数据算不错的。
她本来想退出,却注意到莱茵的官宣文案写的是:
「@莱茵Lain:我是商观悦,深宅大院,爱欲成痴,步步为营。他本是她的良人,我却心生贪念。一念错,满盘皆输。是痴情,还是错爱?待你来品,#椒花颂声#,等你入局。」
应缠看着,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都不知道这是?合还是故意的。
《椒花颂声》的剧情里,莱茵饰演的女二横?夺爱抢走女主未婚夫,而且这么?,这个角色还是姓商。
被抢走的那个未婚夫不是本剧男主,女主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拥有了各方面条件都更好的男主。而女二和那个未婚夫却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成了一对怨偶,悔不当初。
但戏剧就是戏剧,总是要迎合观众的想象,欺负了女主的女二,和辜负了女主的未婚夫都要受到惩罚,观众的乳腺才能通畅。
放在现实里才不会呢——现实里,女二和她的官配只会圆圆满满、幸幸福福。所谓女主才是他们之间的过客,根本不配相提并论。
应缠关掉手机,走到酒柜前拿了一瓶酒,用开瓶器打开,一个人自饮自醉。
她忽然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不舒服了——因为太故意了。
她不信以商律白的聪明看不出她对他有感情,他知道,他看得出,他可以捧他的未婚妻,但为什么要将她拉进他们的游戏里,让她旁观他们的甜蜜?这不是在给她难堪吗?
他这么对她,那他们过去十年的感情算什么?
算一个笑话吗?
啊,不对,他们过去十年有什么感情?
他只是一个受她父母所托,在周?日从学校接她回家改善伙食,充当临时监护人的哥哥而已。
他故意跟她玩过暧昧吗?没有;给过她什么暗示或错觉吗?也没有。
从一开始就是她擅自喜欢上他,凭什么觉得人家对不起她?
他到了年纪,交个女朋友,将来订婚、结婚,都是很顺理成章的事。
何况,非要计较的话,她对他的这段感情也不纯粹。
就算心里喜欢着他,也不妨碍她三年来一直做春梦,梦里的男人是谁都不知道,而靳汜才出现几天,她就把梦里的男人替换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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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就是一个……淫荡的人吧。
商律白将莱茵签到商驯娱乐、让莱茵跟她上同一个节目和剧、将薇姐安排给莱茵,都是为了让她认清现实,断了对他的念想。
应缠胡乱地想着,不知不觉喝完了大半瓶红酒。
她趴在岛台上,耷拉着眼皮,眼神涣散,两边的脸颊酡红,像过年时贴在门上的年画娃娃。
手机亮了一下,她拿起来看。
靳汜:「要不要吃夜宵?还是上次的馄饨,送两颗给你。」
那么一大碗馄饨才分她两颗?小气鬼!她可是开给他30万的月薪呢!
应缠此刻的情绪很不讲道理,就觉得他小气,觉得他过分,觉得他让她不高兴了,直接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靳汜接了起来,才“喂”了一声,应缠就嚷嚷道:“你给我上来!我要收拾你!你是我花钱雇来的,凭什么对我那么嚣张?我欠你了吗?你给我上来,现在!立刻!马上!”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然后从椅子上滑下去,摇摇晃晃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站在那里等靳汜上来被她“教训”。
门前是自动感应灯,有人经过就会亮,长久没动静就会熄灭。
应缠在那盏灯灭了又亮、亮了又灭的循环中,始终没等到靳汜来,终于,灯彻底灭了。
一股难言的情绪突然顶到她的鼻腔,她的眼眶酸涩起来——她好想哭。
她觉得全世界都对她不好。
但其实不是的。
她的爸爸妈妈很爱她,兄弟姐妹对她也很好,就算是商律白,对她也是没得说的,她这个年纪获得的成?已经远超同龄人,没有人对她不好,可她还是觉得……很委屈。
好矫情的委屈。
她站在黑暗里默默垂泪。
灯光突然亮起,应缠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时,看向电梯的方向——
靳汜拎着外卖,盯着她那满脸泪水的样子看了许久,舌尖抵了下腮帮:
“我不就晚来了十几分钟吗?你至于哭成这样?迟到十几分钟是什么罪无可恕的事吗?”
应缠怔怔看着他,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淌。
靳汜走向她:“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发信息给你的时候,外卖员还没送来呢,你喊我上来收拾,我才跑到小区外等外卖员,拿到就马上过来了,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就这都不行啊?现在当你的保镖还需要会闪现吗?”
“行,我不会这个特异?能,我跟你道歉,可以吗?”
他就这样哄着她,无底线的,像刚才不问缘由的偏袒一样。
靳汜到了她面前,微微弯下腰,声音纵容:“行了,我来了,你想怎么收拾就收拾,我不反抗,行了吧?”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是刚洗完澡的柠檬味沐浴露。
不是乌木沉香。
她也不要乌木沉香了。
应缠这一刻三魂七魄都很混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抓住靳汜的衣领,将他扯了过来,在他挑眉的瞬间,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四片柔软的嘴唇相碰,靳汜的眼睛睁大一瞬。
但很快,应缠就放下脚跟,从他的唇上离开。
“…………”
靳汜喉结滚了两下,嗓音沙哑,“你喝酒了?喝醉了?是酒后乱性?还是把我认成别人?”
“老板,今天这件事,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会放过你的。”
应缠一个字都没说,只将他的领子再往下拽一点,再一次,吻上他的唇。
这一次不是一触即分,而是很用力地吻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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